原来的故事里净化成功后樱庭川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没有天地的钟爱,所有负面情绪在他身上爆发,失去挚爱的无力与痛苦,让他余生无法释怀,即使有雪乃的相伴,也没多活很久。即使能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美好,却不愿再停留。
真有些棘手。玉十三轻叹口气,竭尽所能,希望能改变他们两人的结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反派,所有人都被命运制衡,如牵线木偶,又活得无比动人,像长长一支蜡烛瞬间燃尽,倾尽一生只为片刻耀眼。
“你是谁?”软软的童音问道,樱庭川降临此世就发现了玉十三的存在,但玉十三的灵魂清冷平和,像天生属于这个身体,樱庭川虽然困惑,年纪太小的时候不具备言语的能力,两人也不能灵魂沟通,等他能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就是问自己这个问题。
“玉。”玉十三接替身体,回答道。
樱庭川轻笑,宛如汇聚所有光明与美好,即使模样是个没牙的孩童,看起来还是美得不像话,那种毫无瑕疵的纯净,足以打动所有生灵。无时无刻都有人陪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樱庭川生而知之,他想,也许玉是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以后他消散了,玉会用这个身体走完此生。
离净化最好的时机还有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每天会教授樱庭川可能用到的东西,大多数是武力相关。万中无一的空暇时候,也被艺术文学挤满。这具身体天赋绝佳,光明天生的容器,即使什么都不做,所有光明一面的力量还是会源源不断汇入身体。躯体被不断强化,于是便不需要太多睡眠,本来众多老师顾忌樱庭川会精神疲劳,给予他一些休息时间,却发现樱庭川从来没有疲累的时候,主动要求学习,老师欣喜之余,各种学习、训练更加疯狂。
如果没有玉十三,这一切当然不会这样。樱庭川是在逃课的时候认识七海琉璃的,救世主也有想偷懒的时候。挤进去一个玉十三,樱庭川每天都动力满满,两人交替一下,一人休息,一人学习,反正学进去的东西两个人都是共通的,偶尔有不同的思维方式,沟通一下,进步得更快。十五年过去,樱庭川没逃过一次课,没缺勤一次。
“樱庭大人,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东西能教您了。剩下的就靠您自己多练习,直到掌握。”胡子长长的老头子恭敬地说。
“协会里的成员建议您前往有妖魔作乱的地方历练。”另一个红头发的老头子接着说。
“劳烦你们费心了。什么时候出发?”樱庭川问道。
“三天后,这三天我们会准备好大人可能会需要的东西。大人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多谢你了。”樱庭川道完谢,回住处,准备换一身衣服出去走走。
“玉,我们去哪里玩好呢?听说月间神社有灯会,樱田有樱花祭,城外有个地方晚上会放花灯……”樱庭川一边翻衣服问。
“反正有三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玉十三接替身体,随手抽出一件振袖,月白色的衣服上许多白木槿,淡雅素净。然后樱庭川接过身体的控制权,换衣服。两人交替流畅无比。因为玉十三总是懒洋洋的,小事都让樱庭川做,必要的时候才出来,两人气息相近,这样经常交替也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换好衣服,樱庭川悠哉悠哉出门,一路上不停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不熟的人对他一笑,他也会回笑。就算不回笑,那张脸就已经足够温柔。亚麻色的短发衬得肤色更加白皙,阳光下反射出柔和光泽,似乎要融化。琥珀色的瞳孔清澈纯净,被他看一眼有种被阳光温柔照耀着的错觉。整个人如一个发光体,无论是谁移不开视线,又觉得这样的关注会让他烦恼,悄悄瞥一眼,不敢多看。
樱庭川在街道上逛来逛去,内心和玉十三不断嘀咕。“那个很衬玉,我买一个带回去。”樱庭川拿着两个面具把玩,做工精致,很是漂亮,一黑一白。有点小贵,但对零花钱无限制的樱庭川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个味道不错,玉,你来吃吧。”他买了小摊贩上的零食,吃了两口,玉十三就换出来,也吃了几口。味道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剩下的都是樱庭川吃。
“这个不好吃,玉要尝一口吗?”樱庭川换了个地方,继续吃。
“嗷,那么多女孩子买这个,味道一般嘛……还酸酸的。”玉十三接替身体,干了半碗。
两人接替着吃,樱庭川吃得比较多,玉十三感兴趣才会吃一点。虽然没有逛很久,樱庭川也不觉得自己吃了多少东西,但肚子还是很胀……
“等会儿,我去上厕所……”玉十三准备去看看卖伞的铺子,樱庭川突然接过身体。玉十三经常忽略这种身体上的需求,樱庭川只能自己注意。玉十三也不是没用过汉子身体,自己嘘嘘的时候身体里有人看着,想想就很鬼畜,虽然看着另一个魂体用身体嘘嘘也很鬼畜,但比亲身上阵好很多了。
第84章 救世主【二】
樱庭川从厕所出来,继续逛,街上人来人往,目光都时不时在他这里流转。一个穿黑底红边巫女服的小女孩好奇地蹲在卖木偶的老爷爷旁边,眸色十分深沉,是无机质的黑色,毫无生气,偏偏五官十分精致,像橱柜里的SD娃娃。齐耳短发还有些凌乱,头顶翘了几根呆毛,舍不得眨眼,撑着下巴的模样,有点萌。
有几个小孩子过来买,付钱就走了,穿着巫女服的小女孩掏遍全身也没能掏出钱来。樱庭川笑了笑,走过去。
“你喜欢哪一个?”
小女孩站起来,迷茫地看着樱庭川。
“我有钱。”樱庭川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晃了晃。
小女孩用一根手指托着自己有些软肉的下巴,另一只手摸上一只蠢蠢的小黄鸭。
“要这个吗?”
“两位不嫌弃,我按照你们的样子再做两个可以吗?”雕木偶的老爷爷揉揉眼睛,感觉自己有点老花眼,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出现吓他一跳。之前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那就劳您费心了。”樱庭川见小女孩没有什么抵触的样子,就答应下来,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别人的好感,即使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老爷爷雕好木偶,樱庭川多付了一些钱,将小黄鸭和小女孩的木偶递给她。
“要一起走吗?”想到小女孩没有钱,樱庭川有点担忧,她长得好看又呆呆傻傻,不会被人拐走吧。
小女孩摇摇头,把她自己那个放进袖袋里,低头玩着小黄鸭,融进人群里,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无形中却让出一条路来,无人发现其中穿着精致巫女服的小女孩。她大摇大摆穿街串巷,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偏偏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很快越走越远,樱庭川也难发现她的踪影,他轻轻笑了笑,今天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迈着步子,小短腿迈开就是很长一段距离,路人回头看只觉得有阵风吹过去,好几个黑影死死跟在小女孩身后,她路过樱庭川身边,飞快捞走他挂在腰间,鼓囊囊的钱袋。然后跑得更快,黑影仍固执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想抓住小姑娘。”那些黑影体内力量很强大,却没有使出什么招式,连路障都不敢设置,生怕绊倒了那个小姑娘……“而且,他们和小姑娘体内的灵力一样,应该是七海家的人。”
“七海家的人?”樱庭川想起来最近有位老师说,七海家的家主会在他历练前来拜访,突然鬼使神差想到,刚刚那个小女孩不会是七海家的家主吧……
没错,你猜对了。玉十三默默腹诽。
樱庭川对这一点毫不知情,继续找好吃的东西。
玉十三和樱庭川如今可以不交换身体,直接用灵魂交流,也能灵魂共享,当然要在一方允许的范围内,简单来讲,玉十三想让樱庭川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樱庭川就能知道。也可以瞒着他,玉十三默默期待樱庭川与七海琉璃下次见面的时候。
当樱庭川走进一条小巷,准备丢垃圾,把倒放着的垃圾篓子拔起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小女孩团成团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垂下头,两只手把玩着小黄鸭。
几个黑影刷刷刷围在小女孩身边,弯腰行礼,“大人,请跟我等回去吧。”
见小女孩没有回应,领头那个黑影抱起小女孩,给樱庭川鞠躬,“多谢大人相助,告辞。”
小女孩盯着樱庭川看了看,嘴角勾起,意味不明。几人一齐消失的时候,一个小黄鸭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樱庭川把它捡起来,想起自己被她扒走的钱袋,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这么喜欢的东西,不应该随便丢掉……说不定还会见面呢。
玉十三差不多猜到未来的相处模式了,樱庭川脾气超好,温柔谦让,一定会非常细致地照顾好那个小姑娘。
夜间,玉十三换了身天青色浴衣,绣着精致的暗纹,十分素净。穿着木屐,随着人群参加月间神社的祭神活动。高台上穿着白底红边巫女服的少女妆扮精致,面容白净美丽,眸如秋水微漾,红唇不点而朱,妍丽美好。她的舞蹈流畅优美,行云流水间有些神圣味道,没有等她的舞跳完,玉十三就离开了。樱庭川白天累了一天,夜间就开始休息,玉十三独自在古道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