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嘴角直抽抽, 这死太监,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今天的早饭花样的确不少,那是因为她想着李以诚以后就不能经常吃她做的饭菜了,所以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中西结合的美食, 有花卷、小笼包、虾饺、烧麦、牛肉面等等, 还有炸鸡腿,炸鸡翅, 汉堡三明治鸡肉卷什么的, 虽然知道这么一大桌李以诚吃不完,可她还想多做点,让李以诚多吃点。
“这个炸鸡腿味道不错, 以前怎么不做啊?”姜知恩边吃边问道。
“要不是为了以诚,我才不做这么多呢。你知道做这个多费油吗?张婶到现在都心疼的直抽抽呢。”李苏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怎么炸的?你把方法写出来。放心,我不白要你的方子,我给你银子。不然,和脂粉铺一样,咱们继续合作,这回我七你三?”姜知恩觉得这些个既新鲜,味道也好,如果卖的话,应该不少人会来买。
“成。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就把这炸鸡的法子告诉你,其实很简单,关键是配料。你只要掌握好了配料,别人即使模仿,也模仿不出精髓。”李苏突然有些懊悔,她早怎么没想起来呢,白折腾那么长时间。不过再一想,早想起来也没用。在古代开铺子,要是没有后台,估计迟早也要歇菜。
姜知恩吃了有八分饱,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擦嘴,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李以诚见他停下筷子,自己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李苏见状,“以诚,吃饱了吗?再多吃点?”
李以诚摇摇头。
李苏看了看,鸡肉卷三明治汉堡还剩了一些,“我用食盒给你装着,饿的时候再吃好不好?这个冷的也可以吃,配上热茶一起。”
李以诚有些心动,看向姜知恩,姜知恩点点头,“可以,只一点,你自己吃,可千万别给旁人吃,尤其是十二皇子,要是出点事,你可担待不起。”
李苏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别吓唬人了,以诚担待不起,不还有你吗?你可是以诚的义父啊,对?”一边说,一边往食盒里装。
姜知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等收拾好之后,天刚微微亮,他们该走了。“走!”姜知恩捋了捋袖子,率先出门上了车。
“娘,儿子走了。娘你多保重!”李以诚转身深深的弯腰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李苏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叹了口气,转身让老李头关了门。她忽然理解了龙应台的那句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李以诚一走,李苏顿时感觉家里空荡荡的,明明之前李以诚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可如今感觉就是不一样。只有路溪,毫无所知,和小鹊儿玩的开心的很。
今日下去该去姜宅上化妆课了。
李苏打起精神,嘱咐秋娘照顾好路溪,让老李头驾着马车去了姜宅。
看着课堂上原本属于以诚的位子已经坐上了别的人,李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随即移开视线,继续讲课。
谁知道,李苏竟然听到了路文达的声音。
听声音,还是往这里来的。李苏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路文达点头哈腰的跟在一个衣衫华贵的青年男人身后,那个男人一脸倨傲,“这就是孤命人找来培养的人,他们全都是家境贫寒资质出众,孤遍请名师,悉心教导,将来朝堂之上,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王爷英明!”路文达满脸谄媚之色,目光一一扫视过去。
来人正是齐王,因为路文达的关系,他好几次坏了太子的好事,心里高兴,对路文达也高看了几眼。再加上,路文达和他歃血为盟,签下了契书,再加上为了防止路文达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在结盟之初,为表忠诚,路文达甘愿服下奇毒,每月需领一颗解药,故而,齐王无所畏惧的让路文达慢慢接触自己的真正实力。
李苏冷静的站在那里,她唯一庆幸的是,此时上的真是妆容课,况且她头上还带着帷帽,即使和路文达面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好在姜知恩很快就赶了过来,面色如常,劝走了齐王和路文达。
齐王却指着李苏说道,“姜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妇人吗?过来,让本王瞧瞧。”
姜知恩蹙眉,“王爷,那名妇人乃是臣的表姐,为夫守节,寡居在家,因为对妆容之术略知一二,故而臣才请她来上课的。王爷要见她,怕是于礼不合。”
齐王还是很尊重姜知恩的,见姜知恩这么说,便没有强求,“原来是大人的表姐,是本王失礼了,大人莫怪,夫人莫怪。”说着对李苏拱了拱手。
李苏微微屈膝,还了一礼。
姜知恩微微一笑,“王爷,不如咱们去别处坐坐,臣让人预备了牛肉,是才三个月的小牛,肉质鲜嫩多汁,臣让人烧个锅子,咱们围炉赏雪,岂不快哉?”
齐王素日最重口腹之欲,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路文达,“文达以为如何?”
路文达笑了,“多谢王爷,微臣乐意奉陪。”
齐王笑了,“听说皇后娘娘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常山妹妹进宫侍疾去了。难怪你有时间。”
齐王语气里的嘲讽让路文达有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齐王发现了他的不自在,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姜知恩低头微微一笑。
“王爷,驸马,这边请。”姜知恩笑道。
齐王大步先前走去,姜知恩落后半步,对路文达说道,“王爷一贯如此,并无恶意,驸马千万别放在心上。”
路文达微微一笑,“大人客气了,我怎么敢和王爷计较。”齐王是什么身份,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说话做事需要顾虑旁人的想法了,他这样说,已经算客气的了。这些日子,他什么样的话没听过。
不过没关系,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侮辱,都没关系。他会踩着所有人的羞辱鄙夷,慢慢往上爬!总有一天,他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会让那些人后悔!
齐王走后,李苏松了口气,也没心思继续上课了,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孩子们互相化妆,修饰容貌了。
鲁达见没旁人了,站了起来,“先生,您知道李以诚去哪了了?”他知道,先生是李以诚的娘,她肯定知道李以诚去哪了。
他的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孩子,除了新来的那个,其余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李苏。
李苏笑了,“他去做他要做的事了。你们迟早也会和他一样,去做你们想去做的事的。”
“有危险吗?”鲁达接着问道。
“你很关心他吗?”
“当然,我们是同窗!”鲁达昂着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他会保护好自己的。”李苏笑道,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之前他们还互相仇视,打成一团,如今却这般好了。
鲁达不说话了,坐了下来,双手握拳,他们都是和李以诚差不多进来的人,李以诚已经出去了,他们却还要在这里继续学习。不知道什么时候,先生才能认可他们,他们才能从这里出去。
他要更加努力,才能追上李以诚的脚步。李以诚,你看,我不会一直比你差的!
其余人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一时,姜知恩安排了人,过来送李苏回去。“大人说,今日是齐王临时起意,大人并不知情,让夫人受惊了。不过大人说了,脂粉铺生意好,夫人已经落入不少有心人的眼里了,若是炸鸡店生意要是再好起来,估计会有更多人注意到夫人的。夫人还是要所准备的。”
对此,李苏早有心理准备,没什么好怕的,今日不就顺利过去了吗?“我知道了。”
到家时,秋娘正带着路溪和小鹊儿站在廊下看老李头堆雪人,路溪正挣扎着要下去自己堆,秋娘和小鹊儿一左一右的劝着。
看到李苏回来了,路溪高兴极了,“娘!”
李苏缓步走来,抱起路溪,路溪指着院子里的雪人说道,“娘,你看,雪人,雪人。”
李苏摸摸路溪的小手,温热,又摸了摸小鹊儿的手,有些凉,“咱们进屋玩,让小鹊儿陪你一起看书好不好?”路溪身上的衣服多半都是她和秋娘自己做的,秋娘又一贯仔细,路溪穿的既暖和又好看,小鹊儿身上的衣服就有些单薄了。
路溪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小鹊儿,最终还是点头了。
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李苏就让路溪和小鹊儿在地毯上趴着玩,旁边放着炭盆,秋娘在旁边看着不让她们碰到炭盆就行了。
李苏翻开柜子,翻出一些料子,叫来张婶,“小鹊儿的衣服有些单薄了,这里有些料子,你拿回去,有空给小鹊儿做几件衣服。”
张婶一脸感激,“多谢夫人了。不过不用了,小鹊儿整日和奴婢待在灶房,不冷的。”
秋娘见状,看了张婶一眼,“夫人赏你的,你收下就是。”
等张婶接了料子,李苏便坐在炕桌上继续练字。秋娘见状,小声对张婶说道,“夫人见小鹊儿衣裳有些单薄,才赏你的。你收下就是了,给小鹊儿做几件衣裳穿着,夫人看见了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