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叹气道:“老夫人,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别以为皇上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行贿,我是谁,我可是皇上最忠心的奴才,我会为了这点钱出卖皇上嘛?”他的音调越来越大,仿佛是想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一样。
那些站着的侍卫虽然没转过身来看他们,但她所做的事已经昭然若揭了。
淑妃急得团团转,这事情没办成,还被这太监摆了一道,她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
刘氏把银子收起来,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也只要先夹着尾巴做人。正打算和淑妃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就见贵妃和杏儿的轿辇已经在宫门外放了下来。
贵妃被杏儿扶着落了角,她看上去仍是一脸的憔悴,和刚才并没什么两样。
叶欢和淑妃对视了一眼,刘氏问:“怎么,贵妃娘娘不在那儿守着,是想过来看看我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叶欢笑着说:“老夫人言重了,是本宫自知有错,故来向皇上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穿了一身华服过来,这算哪门子请罪?
刘氏冷哼,说:“那敢情好,不过啊只怕贵妃娘娘这次也是白跑一趟了,皇上他现在正要休息,不见客。”
她们不好过,贵妃也别想好过。
刘氏抱着这样的心理,内心也就稍微平衡了些。
不过有些时候就是那么事与愿违,在她说完之后,一旁站着的小春子就轻咳了一声,对着叶欢弯腰低头俨然和刚才不一样的态度对叶欢说:“贵妃娘娘,皇上吩咐过了,您过来可以不用通传,直接进去面圣就可。”
叶欢转身对淑妃和刘氏说:“老夫人,淑妃妹妹,那我就先进去了。”然后又对小春子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过公公。”便在杏儿的搀扶下进了屋内。
刘氏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她们来了这么久,皇上把他们拒之门外,怎么贵妃一来,就可以直接进去?
“狗奴才,是不是你假传圣旨,皇上根本就没让你这么做?”刘氏开始发飙,对着小春子狂吠道。
小春子撇了她一眼,说:“老夫人,这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啊,再者说了,奴才我可是一心效忠皇上,是绝对不敢假传圣旨的,您啊,还是谨言慎行,不然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这算什么话,她好歹也是嫔妃的家眷,这人竟然敢对她如此无礼。她攥紧拳头,打算给这太监来那么一记耳光。
就在这时,从屋子里传来皇上的怒吼声:“都处死,全部给朕处死,一个不留!”
皇上发怒了!是贵妃惹怒了皇上?
看来这贵妃也不过如此,估计惹皇上生气,瞧瞧,这回不用她们出手,那些人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不时,贵妃和杏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刘氏赶忙上前询问,就见贵妃直接绕过自己走了。
这贵妃走了,杏儿可不能走啊。
刘氏拉住杏儿忙问:“杏儿,刚才皇上是不是责骂你们主子了?你快和我们说说,这气不能可不能白受,错不在你们主子,都是那花娘干的好事。”
淑妃也假模假样的说:“是啊,你和我们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日后我们也可以帮着姐姐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话。”
这是看好戏的节奏吗?
是的,两母女就是这么想的,皇上生那么大的气,恐怕以后贵妃又得住进冷宫,和从前一样。至于她们,等到孩子一出生,就可以改变一切了,但贵妃嘛,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一辈子都住在冷宫里,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老夫人,您真想知道吗?”杏儿见她们十分确定的点头,就接着说,“那我说了,您可要注意身体啊,特别是淑妃娘娘,您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刘氏摆手笑道:“这有什么的,我老婆子活这么久什么没见过,淑妃娘娘也没事,你快说说。”
杏儿睁大眼睛,探寻道:“那我真说了啊?”
刘氏说:“说吧。”
大家都把视线全集中在杏儿身上,只见杏儿抿抿嘴,说:“皇上刚才啊,其实并没有怪我们主子,因为他知道咱们主子没错。”
刘氏听后说:“那刚才说处死,一个不留,是不是就说的那对狗男女?”
杏儿摇头道:“老夫人,您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这么不注意,这宫里哪里有什么狗男女。”
刘氏一副“丫头你玩我呢”的表情,插腰说:“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那花娘私会男人,被我们抓了个正着,你们还敢包庇不成?”
杏儿一听,立刻就和旁边的小春子齐声笑了。
刘氏和淑妃一脸莫名,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笑。
杏儿说:“春公公,您听了我和老夫人的话,觉得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小春子说:“自然是杏儿姑姑说的没错。”
刘氏暴怒,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淑妃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娘受人欺负,就帮腔说:“杏儿,说话得讲究证据,明明刚才所有人都见着了,你怎么能说我们说的是假话?”
杏儿说:“娘娘,杏儿并不是故意要说出来气您和老夫人,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办得哭笑不得,我家娘娘明明有提醒你们,这花娘是个男人,他又怎么会私会男人呢?”
什么?男人?!还有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提醒过她们?莫不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这么说。
“我可是在刚才才知道花娘是个男人,杏儿你为了护主,可不是说谎骗人,这可是欺君之罪。”刘氏说道。
杏儿也不怵,回道:“我们娘娘是真的有说过,不信你问你身旁的宫女。”
淑妃和刘氏回头,那宫女就跪了下来。杏儿怕这宫女在她们的淫威之下说谎,就赶紧说:“现在是在皇上宫里,你要是有半句虚言,后果你是知道的。”
刘氏说:“你威胁她做什么?”
杏儿回:“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让让她说实话。”
那宫女见状,用颤抖的声音说:“奴……奴婢刚才确有听到贵妃娘娘说过这句话。”
刘氏一听,一脚把那宫女踹翻在地,小春子和其他几个侍卫把刘氏拉开:“老夫人,请您注意点,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家菜园子。”
刘氏说:“她在胡说,贵妃娘娘说过为什么我们会不知道?”
宫女回:“当时您和淑妃娘娘一直在说这话,贵妃娘娘叫您您都没反应,自然也就没听进去了。”
淑妃和刘氏听到这里,仿佛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淋在身上,心里已是凉了半截。
不过不服输的刘氏随即想到,他们抓的就是私会的一男一女,既然是私会,哪里还管花娘是不是男人,触犯了规则都应受处罚。
“老夫人,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以为这花娘私会女人,可惜并没有,被您抓到痛打一顿的人,是他们戏班的另一个学童,他偷偷向花娘学艺,因为怕被你们发现,就藏进了柜子里,不想你们看都没看清楚,就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恐怕以后是再也无法唱戏了。”杏儿说。
淑妃和刘氏心里哐当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小春子见状,便故意在中间加了一把火。他说:“杏儿姑姑,既然贵妃娘娘和花娘什么错也没有,那敢问又是谁被处死了呢?”
此时,眼前的两人已经在微微颤抖。
杏儿撇了她们一眼,说:“皇上觉得此事荒谬,便下令处死了在场的那些太监宫女,希望在后宫以正视听,别没事就妖言惑众,让后宫不得安宁。”
淑妃一听,向后踉跄了一步,她看到母亲刘氏的颜色已经变得苍白,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流下,小腹便是开始隐隐作痛,更严重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大腿根部流出了一股热流。
杏儿惊呼,指着淑妃说道:“快来人啊,淑妃娘娘流血了!”
☆、被冷藏的贵妃
淑妃因为受了刺激,导致羊水破了,产期提前,但她不顾自己的安危,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唤着屋子里的皇帝。
“皇上,难道您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臣妾了吗?皇上,难道夫妻情分说没就没了吗?”淑妃边哭边说着。
一旁的刘氏还有杏儿各站在她一侧,刘氏见着女儿这般,就对小春子说:“春公公,都到这时候了,您再不进去上报给皇上可真说不过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小春子连连点头,便是匆忙的跑进了屋里。
杏儿说:“老夫人,淑妃娘娘不能耽误,再拖可就有危险了。”
刘氏怒道:“我还用你说?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女儿这般执拗,恐怕是我说了都没用,还需要皇上亲自出来说才行。”
不一会儿,小春子就从里头出来,杏儿连忙问道:“怎么样,公公,皇上怎么说?”
小春子一脸愁容,一看就知道这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淑妃苦笑:“山无棱,天地和,乃敢与君绝,皇上,这就是你说过的诺言吗?”她忽然用很大的声音对着里头咆哮。
大伙都劝她不要这样,免得伤了孩子。
可淑妃不愿,她依旧说:“皇上,谁都知道生孩子是往鬼门关走一圈,今日或许就是你我最后一面,你真的不愿意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