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萎了,做什么都不对!
“皇兄,你确定那个刺客头子那里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吗?”
“确定!”
“那就好。”
“你放心,他们不可能抓到他的。不过据说,他们本来有机会,只不过老四放弃了。”
“哦?为什么放弃?”
大皇子笑得一脸猥琐:“因为他担心那个小女官啊,追到半道放弃了,赶回去救她。”
三皇子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小女官?连子心?”
“不是她还有谁能?呵呵,那个小骚货,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呢,还不是跟老四勾搭上了!”
“她本来就是老四的人。”
“真的?诶你说她是不是瞎啊,跟着老四有什么前途?”
“呵呵,皇兄对她有兴趣?”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上次差点就搞到手了,被你搅和了。”
“我倒是小瞧她了,她对老四的帮助,很大。包括这次的那些农作物,我觉得就是她的主意,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信老四说出什么门道来。”
“你的意思是?”大皇子饶有兴趣地问。
“老四不是挺在乎她的吗?”三皇子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咱们就先拿她开刀。”
大皇子拍手,与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暂时对付不了顾惜爵,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女官么?
连子心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豺狼盯上了,这两天,她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里,在以往的生命中,她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她终于知道了什么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什么是真正的爱恋。银杏小酸梅、青薄旬优等人,见了她都用奇怪地盯着她,说她的眼睛亮得不行,人也更漂亮了,她想起那个世界的一句话: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一个的脸上自带美颜相机。
不过,这种欢喜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宫中开始流言四起。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四皇子殿下在山中遇到了仙人耶。”
——“谁没听说啊,四皇子殿下也太幸运了吧,居然能见到神仙!”
——“这能用幸运形容吗?这叫福缘!你们说四皇子殿下是天命所归吗?”
——“别乱说,四皇子殿下说了,这是托陛下的福泽庇佑!”
——“那也离不开四皇子殿下本身的福缘,不然你们说,为什么别的皇子遇不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
——“诶,你们知道四皇子殿下这次被困在山洞里那么多天,和谁在一起吗?”
——“谁啊谁啊?”
——“连大人!就是司膳司那个膳珍啊!”
——“啊?女官啊?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这谁知道啊,不过据说她还救了四皇子殿下一命呢。”
——“真的假的?那她岂不是要飞上枝头了?”
……
——“喂,你们听说那位连大人了吧?”
——“听说了听说了,不过是真的么?”
——“跟四皇子殿下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山洞里那么久,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可是……不是传闻四皇子殿下从不近女色么?”
——“都说了是传闻了,能信吗?四皇子殿下也是男人。”
——“那真是太便宜她了吧,她凭什么啊?”
——“诶你们别说,那位连大人还是长得挺美的……而且厨艺真好,做东西好好吃的!”
——“这些又有什么用啊,关键是身份,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了?”
——“为什么不能,女官身份不是挺高的?她可是膳珍耶。”
——“就是女官身份才麻烦呀,你们都不知道,女官是不能做皇妃或什么妃子的。”
——“真的?那她不就惨了?”
——“也是活该自找的!皇子是随便能勾引的吗?”
——“亏我以前还挺喜欢她的呢,没想到也是这种人!”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
——“四皇子殿下要成亲了呢,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的千金?”
——“我知道我知道,是流凰郡主!”
——“流凰郡主?我见过哎,好漂亮的!虽然比起四皇子殿下来,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身份上配得过啊,这才算真正的四皇子妃人选吧!”
——“对啊,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配得上四皇子啊?”
——“四皇子终于要成亲了,看来四皇子不近女色的传闻是假的咯。”
……
连子心没亲耳听到,只是觉得似乎走到哪里,都有很奇怪的目光追随她,她还傻傻地想,难道她身上的恋爱酸臭味有那么明显?慢慢地发现,那些奇怪的目光跟之前青薄她们看她的那种奇怪有些不一样,然后又发现了,银杏和小酸梅举止有些奇怪,特别是小酸梅,总是一副别人欠了几百万的样子,面对她的时候,还总是欲言又止。
几天过去,连子心终于憋不住了,将小酸梅抓来逼问,小酸梅也不是那种藏得住事的人,她还没怎么逼呢,她就一股脑地全吐出来了。
连子心震惊,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不过气归气,但毕竟没亲耳听到杀伤力还不那么大,所以她还能安慰小酸梅和银杏什么,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之类的话。
可是,她心里真能不介意么?当然不可能。
所以她忍不住到处去“偷听”,流言过了这几天依然甚嚣尘上,没有被压下去的迹象,所以她只要留心,很容易就亲耳听到了。她所听到的流言,比小酸梅个银杏跟她转述的,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击打她的心,钝痛钝痛的。
她不禁想起了前世所听过的一首歌:流言有一千分贝,它震耳欲聋把所有幸福摧毁;流言有一千分贝,它似是而非不关心真爱多美……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既无心我便休
当然,对于那些说她不要脸勾引四皇子的话语,她很愤怒,但是她悲哀的发现,这些对她人身攻击的流言,只能让她愤怒而已,而另外一些,才是真正能让她的心潺潺流血的。
对啊,她只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却完全忽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她是女官,早在学习女官守则,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官之踵”——为华国女官者,自上任起须得时刻持以女子坚贞,高风亮节,以才示人而不以色侍人。君上,可敬而远之;男宾,可傲而视之。一日为女官,终身尊荣,惟一不可触犯之禁忌,终身不可与君王有所干系,即不可为妃,不可为后,无论死生,永不可入皇室宗祠!
就算顾惜爵将来不做皇帝,一辈子都只是王爷,那也是皇室之人,她身为女官永远不得与他有任何干系,更何况,他是有野心的啊,她不也在帮她实现他的那个野心么?所以,如果他真的成为帝皇,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女人呢?玩地下情,一辈子偷偷摸摸的么?
不,她做不到!
更何况,她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对于爱情对于婚姻,从来只崇尚“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在穿过来这几年里,她原本的坚持都几乎丢光了,接受了父母家人,接受了有奴有婢,接受了封建阶级,让自己的膝盖学会了跪拜;接受了厌烦的交际,让自己的脸庞学会了引人好感的笑容;接受了勾心斗角,让自己的脑袋心里,塞满了不想去接触的算计哲学。
但是,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啊,总该有些什么是不能被磨灭掉的,总该留着最后的那么一点坚持和原则,这坚持和原则,应该就是——牙刷和爱人不与别人共用。
她只想和一个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若不能做到这样,她宁愿自己一个孤独终老。就是穿越前的自己,也一直是秉承着“嫁得好不如干得好”的现代女性信条,万事独立比较不会因为靠山突然崩了让人措手不及。所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可以突破女官之踵,那又如何?无论他是王爷也好帝皇也罢,他终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子,她不想把自己变成深宫怨妇,要看着男人的眼色过日子,要看着他身边有一群莺莺燕燕,每天就只是争宠吃醋想着法儿留住他。这种生活,想想就可怕,就算是女子,也要给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如果她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当初应该也不会进宫来了吧,就像当初她无法接受元三公子要给予她的未来一样,现在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也许有人会说,爱情是非常纯粹的东西,若计较得失、计较回报,那不就变得很功利吗?也许有人会说,爱情犹如飞蛾扑火,爱上了就应该不顾一切,更像是一种生命的本能,哪怕是死,也要坚持到底。好吧,也许是她爱得还不够深,也许是她太过理智,当然,也可以说是市侩。可是,她就是无法勉强自己,无法将就啊,人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情的,只为一人而活,就是失去自我,一个连自我都失去的人,又拿什么去谈爱,拿什么去让别人爱你呢?
她曾经看过一个很认同的观点:爱是形容词,纯洁的思想、善良的心灵、美丽的容颜,这些都是爱的起因;爱是连词,父母疼爱子女、老师关爱学生、兄姊抚爱弟妹、帅哥恋爱美女,这些都是爱的连接;爱,更是一个动词,为我所需,为我所喜,为我所欲,它要有主语,你把主语丢了,这个动作,只能交给那个有自我的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