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腰腿上打了个转儿,饶是女汉子如辛虞,也稍微感觉到了些不自在,“劳娘娘挂念,嫔妾受之有愧。”她起身道了谢,便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借喝茶掩饰刚刚的尴尬。
两人饮了小半盏茶,起身去了坤宁宫请安。
相比于容淑仪,李婕妤可就没她那么含蓄了。不仅目光大咧咧在辛虞身上扫,一句同样的“恭喜”讲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不想竟是叫昭妹妹拔得头筹,容姐姐出月子也有月余了,我还以为会是她先侍寝呢。看来还是妹妹更有福气,也更叫陛下惦念。”
李婕妤不过沉寂了半个多月,便又恢复了以往的行事作风。这不,刚见面就张口挑拨,且针针见血,全戳在了最疼的地方。
辛虞也想起容淑仪出月子至今尚未被长平帝召幸过,心里一咯噔,忙去看对方脸色。
心里如何姑且不论,容淑仪怎么会让李婕妤看了笑话。
“李婕妤精神头如此足,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事,想来汪才人应是大好了。”她笑盈盈端着茶盏,语气寻常,话却没那么客气,“回头她的花签挂上去,说不定再过不久,永安宫就又能有好消息呢。本宫在这里,提前恭喜婕妤了。”
李婕妤闻言,眼中闪过丝不快,唇角含着笑瞥了眼辛虞,“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比昭妹妹才承了雨露恩泽。有好消息,也该是昭妹妹先。届时生下位皇子,姐姐的长春宫可要热闹了。”
“那自然好。”容淑仪眉眼弯弯,好像真十分欢喜似的,“本宫原还愁二皇子没有玩伴,昭容华若能诞下皇子,那是最好不过。”
“是吗?”李婕妤又瞟一眼辛虞,“那姐姐可要辛苦些,多照顾照顾昭妹妹,别叫她像汪才人那般,没福气。”语毕,眼神耐人寻味地在辛虞身上一扫而过。
即使听不懂对方话中深意,以辛虞对这位的了解,不用系统提示她都知道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她按照自己往日的人设老实坐那儿装傻鹌鹑,决定尽量不插话打扰她们过招,除非问到她头上。
果然容淑仪完全无需她打辅助。
“悉心照料是一定的,本宫毕竟生产过,不比婕妤没有经验,想照顾好汪才人也有心无力,这才……”
后面的她没说,只微笑着垂眸浅啜了口香茗,其中未尽之意却不言而喻。既讽刺了李婕妤侍奉圣驾多年却无所出,又暗指汪才人早产、三皇子夭折,也有她照顾不周的缘故。
李容华心里直咬牙,正要皮笑肉不笑反刺回去,襄妃到了。
自那次借汪才人腹中龙四争盛宠时无心得罪了还是昭容的襄妃被当众罚跪,李婕妤便吃了教训,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见襄妃由宫女扶着款步入内,她几番衡量,终是没再言语,只把今天这遭暗暗记在心中,留待日后另寻机会扳回一城。
李婕妤消停下去,剩下的几人又多不似她那般爱主动寻衅,氛围一时和谐起来。
辛虞心里松口气,别人不主动找她茬,她也乐得装没看见那些明里暗里的打量。
不就是睡了你们老公吗?都是过来人,好像你们谁没睡过似的。
她又不是第一次侍寝了,做什么拿看半路杀出来的野妖精的眼神儿看她?
这日的请安田容华又没来,说是身体还未好全,怕过了病气不敢叨扰。
辛虞发现一般前夜有人侍了寝,第二日她多是要称病,也不以为奇。
比起反应不一的众妃嫔,皇后明显更沉得住气,也更有底气不去在意皇帝又召幸了谁。她对辛虞的态度一如往常,听闻田容华未来的理由后也不见恼怒,只叫请个太医去瞧瞧,“她这样三天两头病着,恐怕是损了身体底子,所以比别个儿要弱些。让太医给她好好把把脉,开几副方子,实在不行,就静养些日子。”
静养?那就是不让出门了,赵婕妤垂了眸。
身为陪嫁婢女,她十一二岁上便在皇后身边服侍了,对皇后的行事风格再了解不过。
田容华是受了无妄之灾只能在这宫中蹉跎岁月没错,因此皇后也愿意多给她些体面。比如份位,比如赏赐,比如一点点特例。
但前提是她得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太任着自己的性子来,让皇后失了颜面为了难,天长日久,那点子同情迟早被消磨殆尽。到时候再想求她照拂,得到的可就只有表面功夫了。
容淑仪也是尝过皇后手段的,闻言眸光闪了闪,一语不发。
辛虞没领悟其中关窍,平安混过一次请安,又没啥负担地回了长春宫西配殿。迎接她的,是天气转暖后每日都能被挂出来享受拂面春风的鹦鹉,“万安!万安!小主万安!”
辛虞捏了把小米喂它们,感叹:“这个年头,人混得还不如鸟好。要是我什么时候能光靠拍马屁就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便好了。”体力劳动她昨晚刚尝试过,觉得有些承受不来。
几个宫女太监都被逗乐,“小主说话真风趣。”
因着身体欠安,辛虞没再打拳练字,只拿了本话本歪在炕上看。大半个上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临近用午膳时,被派去通州的小顺子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进门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
“小主大喜!辛老爷会试得中,不日便要进士及第了。”
☆、75.看戏
小顺子自然是先到乾清宫回了话, 然后才来辛虞这里复命的。这一趟都见了什么人, 说了什么话, 事无巨细,难为他好记性又擅言辞, 竟复数得几乎一般无二。
纪明彻亲自听了汇报, 打发他下去, 对刘全道:“你挑得这个人不错, 回头到朕库中,看着寻摸样物件儿, 权当赏了你的。”
吩咐完,这位皇帝陛下又兀自沉思了会儿。
昭容华没写信, 只简单叫小顺子带了几句话回去。看她家人的反应, 也似只求她一世安稳, 并不指望着她给家族带来荣耀。
那她这么拼, 甚至连命也能豁出去,究竟是为的什么?
单纯仰慕于他?纪明彻敢拿自家命根子发誓,那女人昨晚的表现,绝对不像是仰慕他至极愿意以命相护的。
辛虞尚不知自己个傻白不甜在别人那里已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一本读不懂的书,正在为小顺子带来的好消息高兴。
虽然考中的不是她老爸,但这人以后也是自己亲爹了, 亲爹有了出息, 她这做闺女的也能面上有光不是?至少不用再明里暗里被人嘲笑出身了。
而原主家人过得好, 也是对逝去的原主的一种慰藉。
就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压根儿没起到任何关照作用, 功名是人家自己努力挣来的, 钱财……
辛虞想起上次自己让宋嬷嬷捎去的银两只在宫门处打了个转而便又被送了回来,还被添上不少,就十分庆幸自己这次交代了小顺子不管对方如何说都一定要把钱留下。不然那包又丰厚了许多的银子很可能跟着去通州旅了个游,转头重新回到自己的钱匣子里。
老天!在这家人眼中,自己在宫里到底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辛老爹既然要参加这个月十五的殿试,辛虞便不打算让人去他在京城下榻的客栈叨扰,免得影响他备考。到时万一因为情绪波动没发挥好,原主怕是要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来跟她说道说道。
赏了小顺子叫他回去梳洗一番歇上半日,今天不必来伺候,辛虞胃口不错地比往常多用了小半碗饭,一个午觉睡完,感觉被长平帝折腾没了的精神头又回来了。
“琥珀,你上次说的那什么桃花羹,怎么做的来着?”辛虞决定适当地减少些运动量,把上午没做的锻炼补上,换了练功服一边做简单热身一边问琥珀。
两个月观察下来,她发现比起胃口奇大无比适合跟着二师兄一起做净坛使者的琳琅,琥珀对吃的要更有研究,说起各种美食的做法头头是道。
有时候她觉得味道差上一些,却又说不出差在哪里,琥珀一尝,总能给出建议。下回小厨房稍做调整,果然好吃许多。
所以辛虞比较喜欢与她讨论吃的,至于真正的吃货琳琅……
越讨论越馋越讨论越饿,这么残忍的事怎么能对一个总是吃不饱的可怜少女做?
知道桃花羹怎么做辛虞也没处去弄大量桃花让琥珀一展身手,况她就是对没吃过的东西好奇,也不十分爱那甜的,问过便罢。晚上小厨房做了咸口的红烧鱼,她美滋滋自己干掉了大半条。
但红烧鱼也拯救不了她随之而来的坏心情,晚膳后不久,敬事房的人出乎意料地又来了,通知她准备今晚的侍寝。
辛虞: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我?!
不过老天待她终归是好的,不等她沉浸在内心疯狂的咆哮中太久,有个不怎么准时的家伙成功赶到,救她于水火。
“昭容华挂红了?”纪明彻眉尾轻挑。敬事房的人应该才通知她不久,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是,昭容华那边刚来人报说容华小主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寝。”敬事房的管事太监跪在下面,小心询问着圣意,“陛下您看,这侍寝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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