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浑身都在抖:“那也不行,息家不准喂这种畜牲。”
她这话说的,顿让整个大房的人都不高兴了。
云初本是怕的,可一听说秦野已经驯好了,且看那狼的模样,此时乖乖地蹲坐在姜媃身后,半点都没凶样,顿时她心软了。
“三弟妹瞧你这话说的,”云初摸出帕子递给姜媃擦脸,“改明我会腾出个院子出来修成兽苑,专门给小宝儿的狼住,不碍着你们那边。”
贾氏语塞,脸色难看极了。
众人见那狼极乖,特别是息家小辈里的儿郎,各个都瞧着新鲜兴奋。
息九颜笑着跳出来,伸手就要去摸:“小宝儿,秦野可有说这是什么品种的?你看它头顶还有搓红毛。”
谁想,那狼竟是猛地背脊躬起,喉咙起发出威胁的低吼声,紧紧挨着姜媃,大有把她往身后刨的架势。
姜媃一惊,试探着喝道:“团团,坐下!”
狼的名字和平常命令语气,秦野信里都有写。
团团连忙收敛獠牙,朝着姜媃嗷呜一声,乖乖坐好。
这样听话,众人惊奇。
姜媃松了口气,她揉了把团团脑门,然后指着息九颜说:“那是七哥哥,是一家人哦,团团不能咬人!”
“嗷呜”团团又扬起脑袋喊了声,湿漉漉的眼睛乖的就跟条大狗一模一样。
息九颜胆子也是大,他见姜媃介绍后,还朝团团伸手。
团团偏着脑袋看他一眼,居然也没动,让息九颜摸了一把。
待他想摸第二次之时,团团动作利落地避开了。
这般灵性,简直罕见。
息九颜几兄弟各个都喜欢上了这野性的畜牲,但毕竟是秦野送姜媃的新年礼,根本没脸开口讨要。
息长源见没事,大手一挥:“改明就去找匠人赶紧修兽苑,平时不准仆役随意靠近,这狼看来只认小宝儿,伤了人不好说。”
最高兴的莫过于姜媃,她欢喜的将团吞带到了自个的明珠楼。
团团到处嗅,像是在确定地盘。
待熟悉后,团团卧倒在姜媃面前,露出软毛的肚皮和脖子。
姜媃此时才看到,团团脖子长毛下,似乎还戴着什么。
她伸手去摸,果然在毛里摸到个锦囊。
锦囊不大,抖开来,里头是幅画。
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姜媃和秦野。
最为关键的是,画面上的两人正在闭眼接o吻,双眸闭着,表情沉醉,只瞧一眼都让人面红耳赤。
姜媃小脸腾地就红了,她目光飘忽,有心收起画,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得不说,秦野的画技越发臻至大成,这幅画他用的是那种真实画风。
在姜媃眼里,这画就跟照片没两样,连睫毛都无比真实。
越是真实,就越衬的两人嘴对嘴的这种画面让人羞耻!
“呸,”姜媃红着脸啐了口,眼梢水光莹润,眉目间布满三月春光,明媚娇艳,“不要脸!”
小姑娘羞耻度爆表,浑身燥热,脸红的几欲滴血。
她咬唇憋了会,瞅着没有外人,偷偷摸摸拿近画低头,噘着粉唇凑向画里的秦野。
她睫羽颤动,扑闪不定,像怕受惊的蝴蝶,便是一阵风吹来,都能惊走她。
“姑娘,婢子听……”
流朱进来,一抬头,半截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姜媃手一抖,还噘着嘴巴,只听得嗤啦一声——
哦豁,画从秦野的脸那,正正撕成了两半!
第212章 姜媃气哭
姜媃气哭!
她的画啊,她都还没亲到!
流朱诡异地沉默了, 小姑娘幽怨地看着她, 委屈巴巴的,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这么特别的画, 也不晓得大佬以后还给不给画?
流朱轻咳两声:“姑娘,婢子从江湖上打听了些消息,北边东西突厥已经一统了, 新的首领据说还有个大夏名字, 叫楚言,此人手段了得, 弑父杀兄,将一盘散沙的两突都给揉捏的服服帖帖, 五少爷此次北征形式险峻。”
姜媃早知道这些事, 她恹恹地理着画:“我晓得。”
流朱挑眉:“婢子还打听到,五少爷用兵如神, 统共打了不下五十场胜仗,只不过有些没报回来。”
这些, 姜媃也知道。
她拼好画, 流朱很有眼色地弄来一碗黏黏的浆糊。
姜媃小心翼翼粘黏好, 总归好好的一幅画算是毁了。
她也没了旁的心情,将画收好,揉搓着团团软毛, 垂着眉眼不想说话。
流朱不敢再来打扰她, 只得再去多打听一些北边的事。
新年一到, 眨眼就是元宵十五。
元宵佳节,京城每年都有花灯可赏,姜媃本不想出门,但架不住息九颜的邀约,只得跟着四位兄长一起出去。
四位兄长里,息重月早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只不过前些年一直惦记着找姜媃,因此才给耽误了。
好在家里早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并不是京城人,而是远在姑苏的慕容家姑娘。
姑苏慕容是个大姓,底蕴悠久,往前推两朝,那还是出过皇后的。
只不过后来世事变迁,朝代更迭,姑苏慕容为保根基,才远避他乡,过起了半隐居的日子。
家族里头,大夏几百年来,就没有任何子弟出仕。
用息重月定亲的姑娘,是姑苏慕容家嫡出次女,说来也是缘分,当年息重月在外寻姜媃,天南地北的地方都跑过。
慕容家嫡次女也就是在那会认识的,男未婚女未嫁,又都容貌气度举止不凡,故而这门亲,息家人求上门,姑苏慕容家就应下了。
由此,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姑苏的慕容氏,居然还有后人在。
慕容雅仪赶在元宵这日到的京城,息家认回了姜媃是件大事,两家有定亲关系在,慕容家怎么都该来恭贺。
故而,慕容雅仪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她父亲,也该是提一提两人的亲事。
元宵十五那晚上,姜媃和息九颜出门,就见着息重月身边站着个相貌不俗,气质甚是出尘的姑娘。
慕容雅仪落落大方,息重月介绍了身份后,她遂退下手腕的赤金缠枝坠小铃铛的手串。
“初次见面,没准备其他的,五妹妹莫要嫌弃。”说着,她亲自将那手串给姜媃戴上。
那手串说不上多名贵,但样式很精巧,最适合小姑娘戴的。
姜媃笑眯眯地拨弄了两下,从荷包里摸出两块香甜香甜地松子糖塞过去:“慕容姐姐吃糖,很甜哟。”
慕容雅仪愣了下,兴许是从没想到有人会把糖果作为回礼。
不过触及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她哑然失笑,倒是个软娇娇的姑娘,往后应当好相处。
息重月含笑看着两人,老二息舜英心思要多一些。
他打趣道:“小宝儿,今个舍得送松子糖了?平时我都要不到一块半块的。”
小姑娘舌尖含着焦香的松子糖,明白息舜英的用意,他这是担心慕容雅仪觉得回礼轻了,心里有想法。
她朝息舜英吐了下舌头:“我没几块了,只和慕容姐姐一起用,不给二哥!”
息重月哭笑不得,侧头跟慕容雅仪道:“小宝儿年纪小,别介意,她此前受了些苦,在她眼里,松子糖比什么礼物都宝贝的,连跟她关系最好的秦野,她都吝啬的很。”
慕容雅仪没往心里去,两块松子糖,她往嘴里塞了一块,剩下一块微微红着脸给了息重月。
息重月怔然片刻,继而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慕容雅仪不好意思,视线游离:“那个,跟小宝儿说的一样,很甜,你要不要试……”
息重月捏起松子糖送嘴里,挑眉低声道:“确实,甜。”
也不晓得他那甜到底指的什么。
慕容雅仪脸就更红了,整个人不好意思的都快冒烟了。
姜媃往后瞥了两眼,又拽了要去打扰的息九颜一下,拉着他就往前跑。
老二息舜英和老三息羽华百无聊赖,本就是陪着小姑娘出来逛的,两人见息九颜跟小姑娘闹腾到了一块,索性凑头聊起北边的事来。
至于息重月和慕容雅仪则走在最后面,两人本就彼此中意,加上有婚约在身,此时相处起来,难得温情脉脉。
“七哥,七哥你投壶准点啊,我要那个兔子灯!”姜媃拽着息九颜,两人挤在一投壶得花灯的摊位前。
息九颜挽着袖子:“别急,七哥准给你投回来!”
那摊主是个有意思的,靠投壶得数来兑换花灯。
姜媃看中个周身都是白毛毛的兔子造型花灯,那兔子花灯和别的花灯都不一样。
别的兔子花灯是用竹篾为骨,然后套上绢布糊的,但那摊主的兔子灯周身都是软白白的毛毛,不是绢布糊的,而是在绢布上还一撮一撮黏上去了真的兔子毛!
姜媃几乎一眼就看中了!
周围的人也都在投壶,谁都想得那个兔子花灯,姜媃玩上头,见息九颜老是投不中,简直急地跳脚。
她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但投壶这玩意儿她还真不怎么会。
“快,那边都投进去八支箭了,七哥你赶紧,不然给别人投走了!”姜媃又蹦又跳的,发髻都给挤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