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会不会认为是你指使?”
沈霖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开口小声解释。
“那人是京都人,且从来没有来过沂州,和我甚至我手下的人,都没有来往,就算有心人想要栽赃都栽不到我头上,别担心。”
季妩心中的担忧减了几分,却没有完全放下心。“你自己也小心些,宋璋这人不择手段。”
沈霖拍拍季妩的手,含笑。“遵命,老婆。”
之后的几天,季妩依旧会去沂州医院看顾病人,其余时间都紧盯着报纸,第三天,终于在帝都日报上看到了凶手的自白。
他杀宋振江的理由很简单,霸妻。
更多人阴谋论,一个普通民众怎么能接近宋振江这样的重量级犯人,并成功杀害。于是沈霖和宋家的恩怨再度被推到风口浪尖。
一天后,官报将宋振江被杀过程,以及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都仔仔细细的刊登了出来。
凶手房吉因二十年前宋振江,霸妻,伤了一条腿,现在邓家做园丁。
宋振江到达京都当天,并没有被送进监狱关押,而是被邓家人接到邓家,负责看守的人也被邓家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支开。
当晚宋振江喝醉后,被人送到客房休息,房吉随后潜进客房,将人杀害,杀人后房吉离开了邓家,第二天早上向警察局自首,随后女佣在房间里发现尸体。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是沈霖,是沈霖派他杀了我父亲。”
砰的一声响,宋璋手上的透明酒杯,被砸的稀碎。
窗外艳阳高照,几缕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房间。狭小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铺着蓝色的床单,侧边放着一张书桌,桌上还有半瓶黄橙橙的酒液。
宋璋站直身体,手上捏着报纸,垂下眼帘,抿着唇。他安静的站了一会,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走过狭长的走廊,停在最后一间房门前。
这个位置背阴,没有阳光照射,角落阴冷又黑暗,宋璋大力的踹开门,房间里的窗帘被拉上,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床边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蠕动。
宋璋打开灯,红着眼走到被捆成粽子的陆若面前。单手提起她扔到床上。
“你不是说,手里有能整死沈霖的把柄吗,在哪儿,你说啊,说。”宋璋说道最后,几乎是在吼。
陆若被迫躺在床上,晕黄的灯光在头顶,刺的她睁不开眼,耳旁宋璋在怒吼,她不经身体一缩,脸色煞白,眼角闪亮的泪光,快速落下,打湿了黑色发丝。
半个月前,宋璋突袭失败,宋振江被抓,她则被迫跟着宋璋逃走,之后宋璋做事越来越疯狂,她看不到希望,打算偷偷离开,不想被人发现,之后被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房间。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宋璋有病,她绝对不会投靠宋家,宁愿被沈霖囚禁在家里,也好过现在。
宋璋看着她的反应,心中更加恼怒,狠狠掐着她的下颚,偏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狠厉。“上次的教训你是忘了,看来我们需要重温一般。”
陆若惊恐的瞪大了眼,瞳孔猛缩,灯光的照耀下,宋璋能清楚的看见,她嘴唇在发颤。心中的怒意,被他惊恐的表情抚平,渐渐冷静下来。
他松开陆若的下颚,站起身走出房间,没一会,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皮鞭走了回来,在她身旁坐下,拿起皮质的鞭子,在她脸颊缓缓滑过。
“想好了?”
陆若全身剧烈颤抖,扯着嘶哑的嗓子连忙求饶。“没有,真的没有,我当时只是想拿到主动权,才会那样说的。”
说道后面,宋璋脸色越来越沉,陆若害怕的语调的变了,脑中思绪一转,眼睛一亮忙开口。
“沈霖没什么亲人,现在最在乎季妩,我们只要抓住她,不愁引不来沈霖。”
皮鞭滑到陆若的胸前,停住,却没有收回。轻轻‘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凝视陆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抓?”
“你父亲在沈公馆,安插了一步暗棋,我们可以找她。”话说到一半,收到宋璋阴鸷的目光,陆若忙开口解释。“我是无意中听到了宋将军和宋勉交谈,并不是有意要偷听。”
宋璋早年得了人格分裂,另一重人格和沈霖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宋振江一直防着他,好之后用了特殊的法子,让那一重人格消失,有了如今的宋璋。
这一重人格,聪明,有城府,手段狠辣,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让宋振江手底下不服之人都顺从了,趁机接手了父亲手上的势力。
但沈宋两方对决来的太快,有个别暗中的势力还没有交接完毕,知道内情的宋勉一死,更加没有人知道。
“接着说。”
陆若见识过宋璋的手段,不敢再有隐瞒,忙将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说了,连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宋璋收回皮鞭,眼中的戾色消失,恢复了从前慵懒清冷的模样,大步流星走出房间,见到走廊两旁站在的属下,轻声一笑。
“刚才的话也听见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宋璋眉梢上扬,嘴角噙着笑意,一干属下心脏骤停,听到这句话,大大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让他们带着□□去送死。
季妩不知危险即将降临,自从伤患减少,病人陆续出院后,她去医院的次数就少了,闲下来之后,提前过上了米虫生活,补觉,看书,吃饭,每天循环。
沈霖依旧忙,忙的像个陀螺,常常到深夜才会回家。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真实写照。
早上天微亮,轻风吹过,由着窗户穿进卧室,窗帘随风摆动,季妩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了侧卧,踢掉了身上的薄被,黑色真丝睡裙,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了纤白的大腿,微风吹过裙摆隐隐有曝光的危险。
沈霖穿好军装,扣上袖口,一转头就看到撩人的场景,喉咙一紧,顿觉口干舌燥的厉害。
某人毫无自觉,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无意嘤咛一声,语调又媚又勾人。
沈霖自从吃到肉后,再不肯委屈自己,这一次更不会,何况还是小妖精自个儿勾引他。
炙热靠近的猝不及防,季妩还没有来的惊呼,就被沈霖拉入灵肉修炼的美妙事情里。
一小时后,沈霖精神抖擞的穿上军装,抚平每一处的褶皱,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高冷。季妩瘫软的身体,躺在床上犹如一条死鱼,看到禽兽恢复了衣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禽兽,你属下知道吗?”
“你知道就行。”
话落,沈霖带上军帽,走出卧室,房门关上的前几秒,季妩抄起手边的枕头,向他砸过去,房门及时关上,枕头砸上门板。
季妩躺会床上,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中午。
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准备下楼吃午饭,刚踏出房门,脚上踩到异物,季妩低头一看是个土褐色的信封。
一头雾水捡起信封,上面写着‘季妩收’三个大字。
季妩眨眨眼,拆了信封,里面有三张照片。主人公是沈霖,他将一名女性抱进怀里。
角度是从沈霖正面,她看不见女人的脸。
照片的左上角,印着日期,显然是前几天拍的。背后还写了一段对话,是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恰好在今天。
这手段,怎么和宋璋有点像,还是现在就流行送照片?
季妩将照片塞进信封里,平静的走下楼,将信封交到许伯的手里。
“信封放在了我房门前。”
“夫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伯是个明白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饭后,公馆一名贵花瓶不翼而飞,所有的佣人和士兵都被管家一一叫去单独会谈。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半夜。季妩洗完澡,感觉有点饿,准备下楼找点吃的,走到门口想起,香婶等人都被叫走,只能作罢,恹恹躺回床上。
没一会,季妩都快睡着了,房门被敲响,桂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夫人,我做了酒酿蛋,您要不要吃点。”
一听到吃,季妩也不困了,翻身起床,穿上拖鞋,站在床边想了想,又拿出床下的勃朗宁放在身上,这才踩着轻快的步伐打开房门。
“还是桂枝……。”好还没有说出口,对上了黑幽幽的枪口。脸上的笑意僵住,上扬的嘴角缓缓下垂。“桂枝,你这是要做什么?”
“抱歉了,夫人请跟我走一趟。”
“好……但是不可能。”
侧身,抬脚,踹人,掏枪,一气呵成,顺利避开了黑幽幽的枪口,还没有的急高兴,后脑勺吃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52章
该死,居然还有第二个人。
季妩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第二个人,在阴沟里翻船了。
迷迷糊糊醒来,手脚被绑住,头顶有一盏晕黄的灯,斑驳的墙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窗帘被紧紧拉上,看不出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对面的墙角,蜷缩这一个女人,被绑成个粽子,背对着她看不清样貌。
“姑娘。”
“小姐,”
“夫人?”
季妩喊了几声,对面毫无动静。别说转身,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