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赵仙仙让御膳房也做过酸菜鱼,只是做出来的更像是用酸菜来炖鱼,味道虽也不差,但到底跟沈岚那种鲜嫩爽脆的酸菜鱼不一样。
今日沈岚留给御膳房的第一个菜谱,就是这道酸菜鱼的制作方法。
御厨们见着这新鲜的做法也是啧啧称奇,他们也都是有深厚功底的,按着菜谱的步骤做出来,尝过味道后,更觉得妙不可言,鱼片不仅不会散烂,而且滑嫩又爽口,跟酸菜的味道相互融合,鲜美多汁,回味无穷。
于是一个个御厨都争先恐后地想收沈岚为徒了。
赵仙仙也夹了几筷子给小皇子,笑盈盈道:“对了珒儿,昨日你找母后要的西洋镜,母后已经让人都送去你屋里了。”
小皇子下意识挑了挑眉,昨夜他迟迟等不到,本以为自己母后已经将这事儿给忘了,还打算一会儿再求一次,没想到她竟还记着
“是,儿臣谢过母后。”他低声回道,又抬眼极快地望着一下赵仙仙,心里莫名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动容。
皇帝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了,赵仙仙给两个孩子夹了菜,而且都慰问了一番,却就是不给他夹。
于是就伸手给赵仙仙夹了几筷子鸡丝银耳,他记得赵仙仙前些天还说过喜欢这道菜,说不定她一高兴就会也给自己夹菜了。
赵仙仙却不假思索地将他夹来的鸡丝银耳拨开一边,继续夹那盆酸菜鱼里的鱼片吃,还嗔了皇帝一眼道:“这鸡丝银耳臣妾已经吃腻了,陛下不要再夹来了。”
皇帝心里发堵,好像里头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不由得生出一阵酸楚来。
如今孩子大了,仙仙分给她们的心思越来越多了,连一筷子菜都不给自己夹了。
从前仙仙吃到什么好吃的,都是第一时间跟自己分享的,如今对象却变成了几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仙仙已经开始厌倦了自己这个人了,要不要想想法子挽回她的心
赵仙仙瞧他剑眉紧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呆样望着自己,“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又急忙忍住笑意。
想伸手掐一掐他的耳朵,但又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跟他太过亲密了,所以只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到他碗里,娇声笑道:“陛下怎么一直不尝尝这酸菜鱼味道挺好的呀。”
皇帝得偿所愿后,顿时满心畅快起来了,夹起碗里的鱼片随便嚼了两口就往下咽了,估计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嗯,是不错,既然仙仙喜欢便让御膳房多做几回罢。”
每次赵仙仙随口说句喜欢吃什么,他就恨不得天天让人做,只不过赵仙仙的喜好,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天就很快腻味了。
也就是因着她这性子,皇帝这么多年总是担心她会像腻味那些菜一样,会厌倦了自己。
用过晚膳后,小公主和小皇子也告退了,赵仙仙倒也没立刻进内殿里梳洗,而是继续坐在饭厅的膳桌前,慢悠悠地饮着消食健脾的陈皮甘草茶。
放下茶盏后,赵仙仙顺势把头抵在身旁皇帝的胸膛前,听着熟悉的心跳律动声,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咚咚地跳。
她这般主动跟自己亲近,皇帝心里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也伸手搂住了她,下颔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肩。
赵仙仙歪着脑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望他,娇娇软软地问:“方才用晚膳,陛下怎么冷着一张脸,两个孩子都怕了你了,也不敢出声。”
皇帝一手握住她的两只小手,眼里饱含温柔,低低笑了一声道:“朕可没有冷着脸,是她们自个儿胆子小,朕又没不让她们说话,仙仙怎么反倒怪到朕身上来了”
赵仙仙挣开了他的怀抱,悄悄翻了个白眼,欲要再拿他平时板着脸吓唬孩子们的事情出来算旧账,却蓦地想起了今日听说的那件事来。
犹豫了片刻后,她才小心地看了一眼他,试探着说:“对了陛下,臣妾今天听说,冯首辅大概三十年前丢过孩子,陛下可有听说过”
皇帝闻此微微怔了一下,像冯首辅这种虽然位高权重,但家世不好,不参与任何党派,也不收门生,独来独往、政敌无数的官员,他是没有特别细查过的,倒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桩事。
。。
深夜,朱雀门街东第四街的胜业坊,冯首辅府的清风院。
清风院是冯首辅那个过继的儿子,也就是户部侍郎冯佑光,及其夫人张氏住的院子。
这时候,张氏就着煤油灯的光亮,坐在绣架前刺绣着花样,虽还没成形,但隐约能猜到绣的是个大大的“寿”字,兴许是要送给如今正病重的婆母的。
她瞧着已经快要到亥时了,就有条不紊地收了尾,然后将这些针线整理好。
翻身上床后,她望着还坐在床沿看着账目的丈夫,低声问道:“夫君,这些天儿我伺候婆婆时,总听她念叨孩子、孩子的,是不是怨我没能生个孩子出来”
这冯家是没有孩子才将自己丈夫过继来的,想不到自己与丈夫也是没个孩子
她与冯佑光成亲近十年了,就只在新婚时怀过一次孩子。
那时候冯佑光还不是首辅的嗣子,而只是勉强温饱的秀才;张氏原就是个绣娘,嫁给这个穷秀才后,还是继续做些绣活儿填补家用。
只是那时候张氏年纪轻不知事,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本就吃喝得不好,还一连熬了一个多月,赶制出一个绣花屏风来,日日都只睡不到三个时辰,这屏风是在工期前绣好了,可孩子没多久也小产没了。
提起这桩伤心事,冯佑光也嘴里一阵发苦,但还是笑着安慰道:“非也非也,夫人你误会了,母亲说的孩子,兴许是她自己当年没了的孩子。”
张氏一脸迷茫,困惑不解地问:“夫君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朱婶送你我上京前,曾与我说了些往事,当年父亲与母亲是有过孩子的,当时父亲准备一人进京赴考,却放不下妻子和孩子独自在家中,所以最后一家三口一起上京来了。”冯佑光附在妻子的耳畔,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隔墙有耳。
他口中的朱婶,其实是他自己的生母朱氏,如今他已经过继来这边了,所以改称生父生母为叔婶。
顿了顿,他才又接着说:“后来父亲在途中的驿站,去马厩里安置车马时,母亲一人抱着孩子在堂前等着。那时候正值文帝在位的后期,皇室的人只顾着修仙炼丹,民间又祸乱不断,人贩子更是猖獗一时,见到个少妇独自一人抱着孩子,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抢了孩子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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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转眼就到了五月十五这日, 陈达天还没亮透就爬起来了,瞧着窗外只下着毛毛细雨, 心下一定。
昨夜睡前他还一直担心, 若是今早的雨势过大,自己就不能进宫去了。
他也不洗漱更衣,就站在床边, 将最近搜寻的民间玩意儿都倒在床上重新清点一遍, 准备好带着一起进宫去送给几个孩子。
前些年赵仙仙应允了让他可以进宫看几个孩子后,他是恨不得每日都入宫一趟的。只不过后来皇帝觉得他来得太勤了, 只让他每个月的十五这日进宫来看孩子们。
他本是不同意的,隔三岔五地就进宫一趟, 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要启蒙读书了,他也怕自己会耽误了她们,所以就老老实实地每个月入宫一次了。
将所有玩意儿清点整齐后, 他迅速洗漱过,换了一身绛紫色杭绸直裰, 提起装小玩意儿的布袋就出门了。
镇国大将军府举例皇宫极近, 步程大概也就一刻钟,他连车马都不用, 直接就撑着油纸伞大步流星地走去了。
在宫门前,他出示那块能随意出入宫的牌子给御林军侍卫检查,余光却无意间扫到那几个撑着伞出宫采买的太监们身上。
领头的和往常一样,是那位郑公公, 可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却有些奇奇怪怪的。
最近两、三年,宫里压根儿没从民间采选过宫人太监了,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小的太监
而且这个小太监看上去估摸着就也六、七岁,也不可能是三、四岁就净身进宫来了的,这其中定有问题。
“郑公公且慢。”陈达从御林军侍卫的手里接回牌子后,突然沉声拦下了出宫采买的一行人。
郑公公一听这声就暗道不好了,但还是转过身来,僵硬地勾起一抹谄笑,弯腰拱手道:“奴才见过大将军了还望大将军莫怪罪,天儿没亮齐,奴才方才都没瞧清楚,竟是大将军您啊”
这郑公公其实就是前几年帮着孙荣霆递消息那位,如今可比当年富态了许多,将身上那件宽松的内监服撑满,还绷得紧紧的,还将他撑着的油纸伞显得格外的小,似乎都不能帮他整个人挡住雨。
又生得满脸都是横肉,一谄笑起来,五官都快看不清了。
陈达眉头紧锁,一手就将他身后那个可疑的小太监揪了出来,想要仔细看清楚,目光刚落在对方的脸上时,就对上了她冷冰冰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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