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会场自带的休息带,各种绿植组合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室内花园。追名的逐利的此刻都在场子里把酒言欢,留着一个小花园无人问津。
弯下腰把狗主子放在地上,席温羡放缓步伐跟在它身后:“慢点跑。”
陌生领地,怕走丢,南烟很听话的慢下来,优哉游哉的左看看右逛逛。
毕竟是在夏天,外面温度很高,南烟不习惯像一般狗那样伸出舌头散热,走了没几分钟转身娇气的往席温羡身上爬。
他一米八几,南烟自然不可能爬得上去。
两只前爪扒住他裤管,无论怎么使力依旧在原地。
而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视若无睹。
她敢保证席温羡绝对是故意当做没看到。
狗就不要面子的啊?
南烟唰的一下从他腿边跑开,气呼呼的在树荫下找了处干净的草坪躺下。
周泽好笑:“你家一顾,脾气被你惯这么大?”
“可不是。”席温羡抬脚往狗主子的方向走过去,“但凡有一点不顺心,主子就不乐意了。”蹲下来,和它对视,“还有比你更娇气的狗?”
南烟别开头,不理他。
有本事养有本事惯,还没本事哄?
自然是有本事的。
不顾自己的白衬衫会不会被弄脏,席温羡把它从地上抱起来稳稳的托在怀里:“晚上给你煮粉。”
听到自己爱吃的食物,南烟的小脾气立即消失,歪着头在席温羡身前拱了拱。
“这就安慰好了?”
席温羡点头:“恩,我家这个,虽然爱生气,但也好哄,还算省心。”
“都说宠物肖主,一顾是真的像你,这么聪明。”
“你夸它就夸它,带我干什么?”
周泽嗤笑:“羡哥你要点脸,我是在说一顾聪明,关你屁事?”
南烟被夸得格外不好意思,只能周泽夸一句她汪一声,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敢当。
几回合下来,周泽像见鬼一般,拉住席温羡的手臂:“它不会真听得懂人话吧?没见过这么机灵的狗。”
南烟无辜:“汪汪,汪汪汪汪。”是啊,我听得懂。
脑补王重心清晰:“我艹,这停顿,节奏感意味深长。”
“汪汪。”不长
“我怕再多想做噩梦,不行,这狗有毒,我先走了,羡哥你有事打我电话。”
被扔在原地的席温羡:这怕不是个傻子。
还在原地的一人一狗,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四目相对。
太阳很刺眼,南烟眼睛眯久了泛酸,刚准备缩回去,席温羡试探着开口:“要是你能理解我说的话,汪五声,以后中午每天让你和我吃一样的食物。听不懂就一声,以后中午啥也别吃,饿着。”
南烟睁大了一双狗眼,这人,才是真的有毒吧?
这种别出心裁的询问方式,她算是领会到了。
就这样,还能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的,问不出,南烟很有骨气的,假装没听懂。脑袋埋进他的臂弯,装死。
席温羡他不是一般人,是魔鬼:“不理我?那再问一遍,汪五声,中午和我吃一样的,汪一声,中午没得吃,不汪,中午晚上都饿着。”
南烟不得不抬头,以眼神询问:你认真的?
席温羡挑眉,嘴角渐渐上扬:“想替我省钱啊?也行,满足你。早上三十颗狗粮,中午晚上,没有。”
南烟不信他真舍得这么对她,死咬着牙冠不松口,硬是一声也不汪。
魔鬼仍旧不放过她:“心理学家说过,狗通人性,只有蠢狗才会一直无法领会人类的语言。之前那只挺聪明的,说什么都能理解。你这么蠢,我还要不要你呢?”
这漫不经心的嘀咕声就让狗很不爽了!
南烟拼命抑制住想为自己正名的冲动,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暗示:你是人,不是狗,现在是狗很生气,和你无关,你要忍住,别着妖魔鬼怪的道。
妖魔鬼怪就是妖魔鬼怪:“一顾?”
南烟没理他。
他再接再厉:“热不热?你叫一声,带你进去吹空调。”
想到空调,南烟没忍住,汪的一声,格外响亮。
“哦~”这一声,格外语重心长。他这时候没再继续调侃,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返身折回室内,“在里面乖一点。”
南烟气急败坏,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怕真的咬伤他,南烟力道放得很轻。他垂眸瞧了眼被狗主子咬住的那一块地方,很快挪开视线:“小心勾到牙齿。”
没有被训,南烟反而不舒坦。这赤/裸/裸的鄙视,让狗,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羡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南烟,你现在就是神经病
第9章 九声汪
俗话说,脾气都是被宠出来的。
如今作为身份高贵、独得席温羡宠爱的狗主子,南烟会舍得自己毫无作为的干生气?
不可能的。
席温羡是个艺人,在外要注意形象,衣服不能被咬坏,她这么善解人意,当然不会让他难堪。
松开他的手臂,脑袋下移,一口咬在他虎口的位置。
这一回的力道比上一口扎实很多,席温羡疼得胳膊一缩。
想躲,又记挂着怀里那只狗,怕它摔,拧着眉头硬生生挨过去。
南烟以为他会把自己拎开,咬得毫无负罪感。直到耳边传来他的吸气声,而她还安然的窝在他怀里,才反应过来。
连忙松开口,到底是迟了些。他虎口那块儿,血丝争先恐后的往外面溢出来。
狗的牙齿锐利,用力咬下去不可能察觉不到疼痛。
席温羡全程忍下来,连她松口后也没舍得凶她一句。
她从未见过,这么由着宠物任性的主人。
到底有多温柔,才能对一只狗这么耐心。
视线与他的对上,南烟偷偷红了眼眶,前爪放在他伤口的位置,不敢去碰触。
他仿佛是个局外人,单手把她托稳,轻抚着她的脑袋:“下不为例。”
许是看出来她的惴惴不安,片刻前还十分不正经逗弄着她的男人,此时语气温柔到,让南烟心尖一颤。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周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笑的面容在见到席温羡手上的血丝时立马退却:“艹,谁她妈敢动你这双价值亿元的手?”
看,局外人都比他要激动。
他淡定到不行:“有没有湿毛巾?没有的话湿纸巾也可以。”
恰好旁边就是一个服务站,周泽跑过去和服务员交涉,很快抱着两条被水沾湿的毛巾和一个医药箱过来:“去休息室,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伤口不可能放任不管,席温羡依言,抱着南烟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休息室不大,但因为里面没人的缘故,也不显得拥挤。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席温羡轻拍南烟的脑袋:“乖,自己去玩,但是不要乱跑。”
往常被视为特赦令的话音落地,狗主子从不会在他身边多留,今天,狗主子置若罔闻。
席温羡挑眉:“真不去?”
南烟蜷缩在他腿上,抬起头可怜巴巴的叫唤。
他没再赶它走,伸手把伤□□给周泽处理,靠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血污被毛巾擦干净,伤疤暴露在人前。周泽很快看出那是圈牙印,而且,还不属于人类。他咬牙:“是不是一顾?”
被他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场吓到,南烟呜咽一声,心虚的往席温羡怀里蹭。
它的不安很明显,席温羡眉头皱起,语音不善:“你别吓到它。”
这就是不否认了?周泽被气笑:“羡哥你宠它也要有底线,被咬之后非但不教训,还护着?哪里有你这样的做法?是人也罢,可一顾是狗,一口下去是闹着玩儿的?你不知道狂犬病害死过多少人?”
“它还小,慢慢教,不着急。”从医药箱里翻出棉签递给周泽,席温羡示意他继续,“再者它也没去招惹别人,只在我面前放肆,挺好的。”
“按你这说法,还得夸它一番是不是?”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棉签裹着药,往下狠狠一按,“你这惯法,它早晚得上天。”
伤口被药汁入侵,痛感很清晰。南烟光是看着,都有些受不住。
当事人席温羡面色不改,周泽见此更气,手下动作毫不收敛。南烟自责啊,转头就朝周泽汪汪汪的叫。
周泽还从来没见过狗主子这么凶的样子,眼一横,凶回去:“叫什么叫?他自作自受。”
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南烟一点都不虚,更凶:“汪汪汪!”
周泽:“闭嘴!再叫我打你。”
自己都没舍得动过手的狗,席温羡坐直身子,挑眉:“你说什么?”
浓浓的威胁。
南烟爬到他怀里,理直气壮:“汪!”
周泽:“行,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屁事。”
席温羡眯眼:“你今晚,好像很放肆?”
能屈能伸的周泽瞬间想起,这是自己的祖宗,得供着的那种。今天晚上被气到,他都干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秒怂:“祖宗,祖宗的祖宗,咱们上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