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眸,笑:“这游戏怎么这么好玩儿?”
周泽假笑,好胜率被激起,格外亢奋:“四个二。”
杜若:“六个二。”
南烟:“七个一。”
席温羡一扫全场,气势很稳:“九个五。”
周泽不上当:“十个二。”
杜若:“十一个三。”
南烟气定神闲:“十二个三。”
周泽抢话:“羡哥不许放水!”
席温羡不放水:“十三个三。”
周泽思考片刻,有些不确定:“十四个三。”
杜若坐直身子,手指在盖子上打转,最后闭眼:“开!”
风水轮流转,周泽赢了。
一杯水下肚,杜若只觉得撑肚子:“五个六。”
南烟眼睛一紧,刚打算开,席温羡拉住她,摇头。
南烟乖巧,很听话:“开。”
水喝饱了吃不下饭,晚上缓过来又开始饿。
她心疼。
自然是输了,杜若喊得底气十足,哪里会没有一点把握。
一杯水下肚,外面菜肴陆陆续续上齐。
牌局打散,由张则引着回到餐桌。
推迟近一个小时才吃到饭,一群人如饿狼扑食,丝毫不顾及形象。
席温羡杜若和南烟三个人像是异类,依旧不紧不慢的动着筷子。
肚子里有了食物,饥饿感稍减,剩下的主角只有酒。
中餐向来配烈酒,顾虑到明天要过节以及餐桌上的女士,换成啤酒。
服务员端着托盘,从首位开始依次服务。
轮到南烟,席温羡抬手挡住她的杯口:“换成饮料。”
他声线低,其他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无暇顾及。服务员听清楚内容,多看了南烟几眼,然后换成另一瓶果汁给她倒上。
南烟酒量不算好,但也没有差到一杯倒,自测最高纪录是三瓶半到四瓶啤酒的量。
啤酒的味道她不喜欢,放在平时,能不碰她绝对不碰。
今晚许是因为席温羡在旁边,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不想让她喝酒,她反而惦记上啤酒的味道。
果汁是鲜榨的橙汁,味道不怎么出彩。抿下去几口,恍惚觉得还不如直接喝白开水。
席温羡的酒杯放在她右手边,还没动过。
她有些蠢蠢欲动。
席温羡当做没看到,指尖使力让转盘转动,等那叠酱汁排骨转到眼前,他按停:“排骨,吃不吃?”
排骨是南烟的喜好之一,送到嘴边的食物没有不要的道理:“吃。”
等她夹完,他自己夹了一筷子金针菇放进碗里,没有要吃的意思。
排骨的口感很好,南烟暂时忘掉啤酒,专注于享用美食。
席温羡自己没怎么吃,全程在帮着她布菜。
南烟就着他转动的转盘,时不时伸出筷子夹一下。一顿饭下来,肚子饱饱的。
临散局,南烟再次把主意打在席温羡的啤酒上。
杜若瞧出她的心不在焉,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瞄一眼杜若手边的同款饮料,南烟摇头:“没事,你继续吃。”
杜若挪回去之前交代:“你去找席影帝玩儿,我吃完过来陪你。”
她点头:“好。”
然后开始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她又不喝多少,就一口的量。席温羡要是不让她喝,她就自己倒。桌上那么多瓶啤酒,倒一杯不成问题。
加好油鼓足气,南烟手指搭在餐桌边沿往席温羡酒杯的位置挪:“我能不能,尝一口?”
语气里的谨慎很容易被感知到,匆匆收完和张则说到一半的话,席温羡伸手准备把酒杯推给她:“想喝?”
“恩。”意外于他的答案,怕他反悔,南烟自己动手,握住杯子带到嘴边,“就喝一点点。”
席温羡点头:“好。”
张则就喜欢看他们两个聊天,笑眯眯的等在那里,被打断也不着急。
甚至席温羡打算继续和他聊的时候,他连连摆手:“不用管我,你们俩聊。”
席温羡跟看傻子一样看他:“私事私下里处理,现在先把公事谈好。”
被教育,张则无话可说。
啤酒的味道一如既往没有带给她任何意外之喜,咽下去一口,南烟把杯子放回去,一点不想喝第二口。
只是想歇没那么容易。
隔壁桌一道女声很突兀的响起:“南老师明天离组,敬您一杯权当践行。”
原本喧闹不已的包厢,瞬间安静。
南烟认识她,平时工作里她没少被这人眼红过。她手里的酒被她一口饮尽,南烟不得不跟:“谢谢。”
她自己的杯子里装的是橙汁,席温羡的酒杯她才用过。没有多想,她直接伸手准备去拿原本属于他的酒杯。
手刚碰到杯壁,还来不及握紧,被她打断:“南老师拿错了吧,那是羡哥的杯子。”
如此明显的挑衅,谁都能看明白。一时间,包厢里越发安静。
不必为以后留见面的机会,也不需要再合作,南烟并不打算让她猖狂。
放下杯子,寻到她的方向和她对视:“既然杯子属于席老师,他都没开口你着急什么?”手指绕着杯壁打圈,然后握紧端起来,“与你何干?”
小姑娘年纪不大,看上去堪堪二十出头。被南烟装模作样的气势一唬,自己的气势立马低下去,嘴上仍旧不服输:“我就是好奇,某些人分明不是人家女朋友,东西用起来倒是很顺手,脸皮是有多厚?”
第三十二章 三十一声汪
话里参杂的敌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包厢里安静的氛围被打破,细碎的交谈声渐渐传开。
是非对错摆在明面上,大家心里自有一杆秤判别。
南烟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迟迟不开口。
杜若知道她有主意,握住她的手,没出声。
以后还要合作,张则最不希望把关系闹僵,他如果掺和进去,原本的小恩怨指不定升级成什么。
在场的众位心里门清,憋着一肚子水硬是没敢放出来。
席温羡和杜若的想法一样,南烟心里有计量,他暂时不打算参与。
看戏的时间给够了,南烟挑衅一般在被杯口留下一圈口红印,举到眼前打量:“左看右看杯子上都只有我留下的痕迹,怎么它就是席老师所有物了?”
啪嗒一声,杯底触及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时候响在耳边,带着几分振聋发聩的效果。
南烟继续:“是上面写他名字了,还是能验出他DNA?”
从头到尾,碰过这只杯子的人,还真只有南烟。
席温羡这个名义上的所有者,将“名义上”三个字的内涵贯彻得通透。
显然是没料到南烟这么鬼精,小姑娘愤愤不平的坐下去,气焰尽数消失:“强词夺理!”
南烟觉得有些好笑:“强词夺理?”她挑眉,“我问你。”
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小姑娘一起看过去。
她淡然自若,气场稳得像个局外人。不经意间又将话题引到初始的地方:“就算这个杯子席老师当真用过,他都不管我用不用,你以什么身份管我用不用?”
席温羡在外,对谁都温和。小姑娘自觉受委屈,红着眼眶想向他寻求安慰。
或许平时席温羡有一点可能出来当个中间人,拉着张则一起插科打诨把话题带过去。
但今天是南烟,对小姑娘的眼神,他避而不见。
小姑娘眨着眼,颇有几分不可置信的启唇,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南烟无意和她纠缠,见此收住话题:“好好吃饭,不是什么心思都能说出来。”
小姑娘握紧了手,没再接话。
气氛僵硬自然会有人出来插科打诨带节奏,此起彼伏的笑闹声里,又是一派祥和景象。
断断续续喝完整杯啤酒,南烟还想再来一杯。
手还没碰到酒瓶,被席温羡一筷子敲在手背上:“收回来。”
南烟皱眉:“不会醉。”
“女孩子,贪杯不好。”他态度坚定,“不许再喝。”
南烟转念想到,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酒,现在的酒量的确说不准到底有多少。她没助理,喝醉后难受的是自己。
乖巧点头:“好吧。”
席温羡很满意她的自觉,奖励是一只盐焗鸡爪。
南烟摸不透他现下的想法,盯着碗里那只鸡爪莫名其妙。
又是什么新鲜操作?
其实什么操作都不是,只是刚好眼前摆着的是那道菜,席温羡顺手,给夹了过去。
因为拼酒,一顿饭吃到九点才散。
明天放假,推算过来今天是南烟和他们聚的最后一餐。
明天她离组,再见面的机会渺茫。
和她稍微有些交情的,趁出门前纷纷过来道别。
走出餐厅大门,一拨人趁着夜色回家,剩下的一群回到酒店,聚在张则房间里开着牌局,打算通宵。
这种牌局南烟向来不喜欢参与,正打算告辞,眼角余光瞄到席温羡被张则拽进去,脚下步子一转,和杜若一前一后踏进房门。
杜若是个牌场老手,让南烟自己去找席温羡,施施然在牌桌边落座。
席温羡没加入他们的队伍,被张则拉过去坐在沙发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