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吊死鬼哀嚎道,如果他真的是人这会儿恐怕已经不能说话了,但因为他是鬼,所以撑得久了一点。他看出动手的是屠念身边那个黑衣青年,忙哀求道:“快叫你男朋友放我下来吧。”
这句话的效力不一般,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摔在了草坪上。
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时,他刚巧对上了闫听诀那黑漆漆的眼睛,刹那间带给了他言语难以形容的恐惧,似乎下一秒他的整个灵魂都会被捏碎成渣,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执念也不剩下。
“怪物啊。”
吊死鬼怕得直往后缩,变成鬼这么久后,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这更像是一种等级上的压制,就像他曾经面对庄园主时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人比庄园主更加恐怖。
屠念也看向闫听诀,和吊死鬼相反,她眼里闪烁着满满的崇拜。
倒霉帅哥!永远的神!
吊死鬼也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干净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和那样一个比鬼还要可怕的人待在一起。
他不敢大声说话,用自己平时最瞧不起的“娘们唧唧”的声线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想挖坟啊。”看他服软,屠念也算是松了口气,不跟他绕弯子了:“城堡里那群鬼你认得吗?”
吊死鬼一听就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小心地问:“那你们能留我一命吗?我还不想去投胎呢。城堡里的事情我知道很多,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让我活下去。”
“为什么?”屠念不懂:“投胎不好吗?”
“不好呀,我在这里不是也挺开心的嘛!”吊死鬼乐呵呵地道:“你走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屠念看了闫听诀一眼。
闫听诀淡淡开口:“你是在和我们谈条件?”
吊死鬼一个寒颤,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有个东西需要给你们看,但我又没办法走那么远。”
他看着也算是诚恳,刚被闫听诀吓过,大概也不会动手。
可保险起见,闫听诀还是亲自上前,没让屠念去。
吊死鬼嘟囔着为自己打抱不平:“我是要小美女上前来!”
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威力包围了自己后,他赶忙改口:“我就是随便说说……”
他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这样也好……”
话音刚落,屠念便感觉自己的小腿忽然被什么抓住。她低头一看,只见土壤中居然伸出了一只只剩下了骨头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脚踝往后一拉。
她原本距离闫听诀不过两步路,却被拖拽了一两个墓碑的距离,闫听诀注意到时吊死鬼的实力忽然暴增,面对他竟然也有了几分对抗的余地。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吊死鬼的目的根本不是打伤闫听诀,而是拖住她。
屠念被拖拽得趔趄,恐惧一点点爬了上来。
骨手的力气极大,她哪怕是抱着旁边的墓碑也没有用,似乎马上就会被拽到祖坟的中间里去。
吊死鬼“嗬嗬”地笑个不停,闫听诀的眸色微深。
星星项链在骨手出现没多久后便开始闪光,那光和屠念预料之中的颜色不同,过分鲜艳到让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屠念冲着闫听诀伸出手,是一种本能的求救。
哪怕知道有星星项链在,她也忍不住会去寻找闫听诀。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哽咽着,下一秒却落入温暖的怀抱。
星星项链的光直接刺穿了骨手,让它直接从中间断裂,吊死鬼也发出了凄厉的声响。
而屠念靠在闫听诀怀里,看他慢条斯理地帮自己整理好了外套,那是他的外套。
刚刚的意外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的慌张,语调平缓,带着不明显的揶揄:“胆小。”
屠念的睫毛还是沾着泪珠,她的身体仍在颤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世主一般,委屈和害怕的情绪几乎溢了出来。
闫听诀的心被很捏紧,他刚刚某一瞬间告诉自己不用担心,自己已经给了屠念自己的心脏,心脏自会护她无恙,可看到她鼻尖都哭红了的样子,整颗心都软了,最终还是丢下解决了一半的吊死鬼,先把屠念救下。
反正,吊死鬼总归也跑不了。
屠念缓过劲儿来,听到他的话,脸不好意思地红了。
她嗫嚅着:“对不起。”
想起刚刚自己丢人的模样,将头埋进了闫听诀的外套里。
闫听诀本就是随口一说,并没真的怪她。
他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一点,现在看她这样可怜巴巴地道歉,自觉语气重了,叹了口气,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屠念不好意思被他这样哄,不再用衣服捂着脸,软乎乎地问:“闫听诀,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狂啦,吓死我了。”
之前的吊死鬼虽说不能说得上是臣服于屠念和闫听诀,但也碍于他们的战斗力低了头。
可他突然之间发难,还豁出命去也要将屠念带走,完全违反了之前的行为模式。
闫听诀想起这事儿,眸色一深。
再回过头去,吊死鬼的胳膊断了,靠在墓碑上抽搐。
“被控制了。”闫听诀道。
屠念心一跳,压低声音道:“是,之前城堡里的那个人吗?”
闫听诀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大概。”
在屠念没看到的地方,他捏碎了那人留在吊死鬼身上的禁制。
力量反噬,那家伙短时间内估计也翻腾不起来了。
只是贪婪的欲望没有停下,迟早有天还会卷土而来。
第6章 诡秘庄园 您二位那是天生一对,郎才女……
气氛紧张了起来,屠念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闫听诀的衣服:“那要不要我……”
她不明白那暗中之人为什么想要拖走她,但总归是有意义的。
她也可以将计就计,跟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闫听诀却在她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之前便道:“不用,他既然想找你,证明你对他有意义,那他就不会轻易放弃。鬼魂啊,一般会比平常人更加执着些。”
说着,他扶着她站起来,看着她脚踝上留下的红痕。
她皮肤白,一点伤痕就会显得触目惊心,更何况骨手的力气一点也不小。
屠念也注意到了,她轻轻地嘶了一声,用另一条腿将这条腿挡住,努力乐观地道:“倒是不太疼,估计一会儿就消了。”
她已经给闫听诀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增加更多。
闫听诀在处理伤口这一方面并不在行,只能动了动手指,让她感觉疼痛减缓。
说来也奇怪,最初他的计划只是让利用这张卡牌进入游戏,之后她怎么样也无所谓,活着就行。他不会亲自动手伤害她,却也大概不在意她的死活。
但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这般娇艳的花朵,倒是不希望她受伤,哪怕是叶子耷拉了一点,也叫人觉得不太舒服。
没法帮她加速红痕消失的速度,但闫听诀能帮她报个小仇。
吊死鬼从刚刚狂躁的状态中逐渐冷静下来,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既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对上闫听诀的视线,他做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难受过,哇呀呀地大叫起来:“别别,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骗你们!以前和庄园的大小姐关系不错,我真的可以帮到你们的。刚刚都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这吊死鬼确实也是倒霉,被人当了枪使,看这样子自己还不知道。
毕竟受伤害的是屠念,闫听诀便看了她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屠念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还有些好笑,刚刚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吊死鬼这样瑟瑟发抖,好像她一句话便能主宰他的命运似的,故意吊着他地迟疑了一会儿,撒了气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拎得清的人,现在吊死鬼明显是被吓破了胆,免费给他们提供信息,岂不美哉?
看他们答应,吊死鬼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赶紧又道:“说起来,你和二小姐有点像,她们两姐妹关系一直很不错。”
“里面的人直接这么叫我。”屠念颔首。
“难怪呢。”吊死鬼见她也不是没有兴趣,赶紧又道:“我就说你们两个外来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这个原因。只要你们帮我找到我以前的戒指,我就可以变得像个活人,也就可以问出大小姐父亲的尸骨所在地了。”
屠念直接忽略了和他合作这个可能性:“还有别的办法吗。”
吊死鬼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见她拒绝便道:“想知道他们的埋尸地就难了。”
话音未落,他灵魂深处便有一阵绞痛传来,忙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城堡的情况!”
吊死鬼原来是庄园大小姐的男朋友,但是庄园主看不上他,说他轻浮。
事实也确实如此,吊死鬼爱玩且花心,甚至不止大小姐一个女朋友。他压根就打算和大小姐有什么未来,他还没玩够,哪想收心结婚。
这样拧巴的关系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某个夜晚彻底爆发了。
吊死鬼当下就搬出了庄园,却一点没反省自己的过错,在外面玩了几周,想着大小姐气应该消了,自己身上的钱也花完了,就回了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