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着青乌走了。
顾渊仍站在原地，似未反应过来，直到林殊走出去很远，顾渊眼中红光一闪，似乍然清醒，这才发现掌中拿着的青鸟居。
顾渊笑了笑，将之挂在脖颈之上，看着林殊消失的方向，并未追去，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一路朝碧霄宗据点而行。
林殊带着青乌走出去很远，才回头说道：“青乌，岁染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凭借我如今的能力，确实不可能帮你找出真凶，当时的确是我冲动了，岁染究竟去了哪我并不清楚，但我相信碧霄宗的能力与消息渠道一定强于我，你可以去碧霄宗看看。”
青乌却摇了摇头，不肯答应。
无论林殊如何好说歹说，青乌都未曾退却一步，一直不答应。
林殊只好作罢，只好想办法多护着他一些了。
进名苑城时林殊观察过，这招魂宗之人去了一间客栈，林殊带着青乌直往那客栈而去。
到门口的时候，林殊还是停下脚步，劝诫道：“青乌，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探听一下消息。”
青乌沉默许久，“招魂宗宗主在上面吗？”
林殊略带迟疑地点点头。
青乌却突然答应了，“我在下面等你。”
林殊踏进客栈，发现客栈似乎已被招魂宗包下了，整个客栈凝聚着一股严肃的氛围，只有不时能听到二楼传出来的沈慕的欢笑声。
守卫之人眼见是林殊，竟未阻拦，林殊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二楼，听到了沈慕的撒娇声。
“哥，哥，我们再玩一局！”
“慕儿，和你说了多少次，招魂铃不许轻易摘下。”话语虽是责备，可语气柔和不少，是林殊并未见过的殷无缺。
与殷无缺短暂的一面之缘，他虽是礼遇有加，却也十分生疏，可现在这个殷无缺，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兄长而已。
“这铃铛有什么特别啊？”
“招魂宗信物，历代流传的宝物……”殷无缺似乎是察觉到林殊的到来，并未选择说下去了。
沈慕却并不在乎，指尖玩着一副冰制扑克牌，正是当时林殊用来交换沈江潮性命的玩意儿，“为什么？能招魂？”
殷无缺见林殊到来，形容神色间严肃了些许，不若刚才那般轻松了，语气仍旧温和，“确实……慕儿难道忘了，当时你身受重伤，是怎样被救回来的？”
沈慕神色间有所迟疑，“是……红缨姑姑和方大夫救了我……”
殷无缺面上一笑，轻松了不少，“正是，而这招魂铃铛，正是用来给你护命的。”
……
两人的对话仍在继续，林殊却觉得有些怪异，对话内容并没有问题，可两人说起来却让人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这样的话，不该给她听到，可是她就是听到了，而且两个人还不避讳她。
再说这话，似乎像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这又何必呢？
想不出所以然来，林殊轻咳一声，走上了二楼。
见她过来，沈慕神色间十分高兴，开口招呼道：“是你啊，你送的这个扑克牌我很喜欢！用来杀人很有意思，四张一阵，共十三种阵法，环环相扣，两两相连，制作之人一定是天才！”
林殊听完也点点头，的确是天才没错，这么快的阵法绘制，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只是片刻之间，顾渊就做出了这副比她想象更精致的法宝，但顾渊若真这么厉害，没道理在原著之中竟然一点没提到过啊。
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若喜欢，我下次可以用其他玩意儿和你换别的。”林殊答道。
沈慕果然更高兴了！
林殊却发现一个异样，在殷无缺面前，沈慕似乎有了降智buff，整个人无论言语抑或其他，都有些像孩童一般。
殷无缺表现则冷淡多了，“是你？既然慕儿喜欢，你想要什么开口就是。”
林殊开口问道：“永乐城沈家一事是你所为？”
殷无缺却并未正面回答，“这天下都说是我，那便是我吧。”
林殊明白这就是另有隐情意思了，“另一批人是谁？”
殷无缺却并未打算开口回答这个问题，“为何要告诉你？”
林殊话锋一转，“是你先动手还是另一批人？”
殷无缺反问道：“你觉得呢？”
林殊答：“谢谢你的答案。”同时看向沈慕，沈慕正低头研究那副扑克牌，并未多言。
殷无缺却突然翻脸了，“哦？我给你什么答案了？我让你走了吗？”
沈慕突然生气了，扑克牌往桌上一摔，“哥，你就是这样欺负我朋友的？”
殷无缺顿时扼腕，嘴角一抽，“没事，我就问问，不会伤害她的。”
沈慕摘下腿上铃铛就要走了。
铃铛摘下的瞬间，殷无缺神色巨变，“慕儿不可胡闹！”
说着起身拦住沈慕，低下身半跪在地上给沈慕系铃铛。
林殊的目光一直看着这起事情，奇怪于殷无缺的态度，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这疑问放于心中。
林殊瞥了一眼沈慕，发现沈慕似乎有些虚弱，殷无缺开口道：“说吧，究竟有何事？”
林殊答：“你们到名苑城做什么来的？”
殷无缺答：“秘境之宝。”
“岁染呢？”
“你说那个姑娘？她并不是我带走的。”殷无缺拿起一张扑克牌，研究起上面绘制的阵法。
“那她去哪了？”林殊追问道。
殷无缺冷然一笑，“这，自然要问带走她的人了。”
“你！你这不和没回答是一样的吗？”林殊气呼呼道。
“谁说不是呢？可我如实回答了你的问题，并未毁约，不是吗？”
沈慕这次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林殊心中也清楚了，殷无缺如果没有正面回答一个问题时，那他所说的话应该便是真的了。
那么当时动手的人，殷无缺反而是第二批，最先动手的，也许才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第42章 几近齑粉
林殊想了想, 沈家灭门一事殷无缺应该不会再说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林殊开口问道：“名苑城发生什么事了？”
殷无缺一声轻笑, “你很有意思，竟想从我这获得消息？”
林殊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我们怎么也算一面之缘的……朋友，打听点消息很正常嘛。”
沈慕突然开口，“原来上次在比武场，你没有胡说啊，你和我哥真的只有一面之缘啊！”
语气似感慨又似疑问，林殊不太确定，只好点头回答：“自然,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殷无缺摩挲着扑克牌，“我记得上次我们……大约算不欢而散？”
话未尽，指间的扑克牌擦着林殊发丝而过, 刺入墙壁之上。
林殊眼睛一瞥扑克牌，并未感到害怕, “你若真想杀我, 哪用这么麻烦。当时我的确错怪你了, 向你道歉。”说完诚恳地鞠躬道歉。
殷无缺手指未见什么动作，却见扑克牌又原路飞回，“你这个人……让我看不透, 现在我们是人人喊打的招魂宗，你却在这个时候上门寻求消息……更有意思的是，你竟然是碧霄宗的人。”
林殊一看就知道有门路儿, 若真是想杀她，哪用这么多废话，“我……我是从碧霄宗逃出来的。”
殷无缺没说话。
沈慕却抬头疑惑地看着林殊，“逃跑？”
林殊开始编起故事来，“我本来是碧霄宗秋水峰弟子水瑶的丫鬟，可是……小姐出事后消失不见，我怕被怪罪，偷了小姐的衣服跑出来的。”
林殊知道众人不会相信，所以也没想着编多么情真意切的故事，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就是了。
沈慕当然不信，正要反驳这满是漏洞的身份，却被殷无缺拦下了，“说吧，有什么条件。”
“我想你们总会有些事需要我帮忙的。”林殊很自信，因为顾渊的关系，这些人定然会对她的身份有别的猜测，她的承诺比她想象中还有分量，“我只想和你交换几个消息。”
“如此也好，我答应了。”殷无缺答道，“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轻松。如果你仍然坚持，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林殊迟疑一秒，点了点头。
.
林殊沉默地走下楼梯，满脸愁绪，有踌躇有难过，还有些难以置信，真相，从来伤人。
她尚且如此，青乌又真能承受真相吗？
林殊走到门口，青乌关心地看着她，虽未出言相问，但担忧之色不似作假。
林殊心中虽有迟疑，却仍问道：“青乌，如果事情的真相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你仍要选择真相吗？”
青乌没有迟疑，点点头，“真相不仅仅是给我的，也是给沈家所有人的，我必须让真相大白于世。”
林殊心中暗道：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仍能这般乐观。
林殊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你随我来吧。”
说着拿出一份玉简，是一份地图，里面画了这名苑城的分布，其中一个地方被圈了起来，正是关押岁染的地方。
名苑城是妖修的城市，此地又地处荒漠，所以四周建筑十分相像，林殊几次差点迷路，许是妖修大多嗅觉灵敏，因而分辨道路地方用的并不是路标，而是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