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守擂以来，未尝一败！
黑衣男子顿时重拾信心，可畏惧似乎根植于内心，无论他心中如何鼓励自己，颤抖的双腿一直未曾停歇。
抖得一旁的林殊都有些不忍了，一度担心他抖瘸了，但这次林殊没有将目光多加停留，只一眼就重新回到赛场之上。
却听见赌棚主人开口解释道：“这次守擂的，乃是许家有名的战将，虽然看起来瘦弱，却十分厉害。守擂以来未尝败绩。”
林殊对早期的反派那是信心满满，却也心领老者的好心，“多谢老板。”
赛场之上，小四已经与那许之战成一团，林殊修为低微，看不清场中情况，待她看清之时，两人已分散开来，小四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黑衣男子双眼一亮，双手拉稳扶杆，双眼无限放大，神色惊喜，嘴里念念有词，“我……我赢了！”
说着说着突然站在原地敞开双手，抬头看天，大笑道：“我……我赢了，赢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殊听完看向场上，那许之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附在膝盖之上。
顾渊回头看向黑衣男子，笑容淡淡：“哦？是这样吗？”
黑衣男子蓦地看向顾渊，“你休想抵赖，你们输了！输了！”
顾渊转回身看向擂台，不再搭理这男子。
围观之人突然一阵喧哗，只见单膝跪地的许之，一口鲜血喷出，再也跪立不稳，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咳嗽不断，满嘴皆是血沫，“我……咳咳……唔……噗，认输。”
小四先是回头朝沈慕看去，见沈慕神色愉悦，这才心下一松，抱拳答道：“承让了。”
许家之人马上又将重伤的许之抬了下去，小四擦了擦嘴角血迹，瘦弱的身体似有无穷的力量，只在呼吸间便恢复过来。
赌棚中的黑衣男子霎时被震慑，他慌乱地看向那公衣小公子，明明那人并未转身，他却觉得自己已被锁定，无所遁形，恐惧充盈着他的每一寸身体，四肢似乎开始不受控制。
他突然跪在了地上。
膝盖与地面强烈碰撞声引起赌棚中众人的注意，林殊也奇怪地看向这黑衣男子，只见那男子哆嗦着爬向她，“姑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林殊却觉得有些莫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男子伸过来的手，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林殊瞥眼看去，却见男子爬过的地上，留下了一摊水的痕迹。
林殊：……
林殊皱了皱眉，考虑到男子的尊严，并未抬手遮挡，不经意地移开目光，“你求我做什么？我们只是赌些灵石罢了。”
“不不不”，男子膝盖又往前挪动了几步，“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灵石都给您，求您让那红衣小公子放过我吧！”男子开始不断地磕起头来。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林殊哪遇过这种情况，她紧了紧握着的手，将拉起男子的念头压下，“你误会了，我并不认识那红衣小公子，你求我只是徒劳。”
黑衣男子却并不相信，他抬眼看着林殊，“不，我刚刚看到了，他向您打招呼了——”
顾渊笑着打断了黑衣男子未尽的话语，“你误会了，我和……殊儿外出见世面，这是第一次到这永乐城来，以前也并未见过这红衣小公子。”
黑衣男子连走带爬地冲向赌桌，抓起几个储物袋，大叫道：“给你们，都给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却在这时，沈慕神情一凛，蓦然看向赌棚，随即还在他身后的两黑衣男子中一人顿时上前一步，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进赌棚。
黑衣男子储物袋一扔，忙往后退，顾渊已不动声色地将林殊挡在身后。
沈慕鞭子朝黑衣男子一指，面带嫌弃，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你，太吵了。”
语闭，黑衣男子突然往后一仰，双手敞开，倒落在地，再无一声发出，七窍流出黑血。
沈慕叹了口气，“啧，今天不想开杀戒的，明明已经警告你了，还这么啰嗦……”沈慕轻轻朝鞭子吹了一口气，“该死。”
倒地的黑衣男子本还有最后一口气，听完这话蓦地一口血从口中呛出，断气了。
林殊：……人不可貌相，这小孩真的太凶残了。
林殊见黑衣男子丧命，有些可怜却又觉得这人有些可恨，转身拿起赌桌之上的两个储物袋，向老板解释道：“老板，既然与我们对赌之人已死，这赌局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将两个储物袋都递给顾渊，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惆怅。
原本以为能赢点灵石的，结果赌的人丧命了不说，那装了灵石的储物袋，现在正好好躺在这黑衣男子留下的不知名的液体之上。
林殊看着有点心疼那灵石，却也只好含泪放弃。
顾渊看着林殊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颠了颠手中的储物袋，劝解道：“你若成功赢到这奖品，这灵石就当我送你的贺礼了。”
林殊双眼登时一亮，“此话当真？”
顾渊点头，“当真。”
林殊心情顿时变好，看向了擂台之上，擂台上已来了一位老者。
小四正准备开始动作，却突然被老者叫停！
第32章 面纱掉下
小四动作一顿，却听那老者说道：“少侠与贵公子自是十分出色，许家甘拜下风。”
小四听完却并未答话，而是转头看向台下的沈慕，却见沈慕玩味地摇了摇头。
小四脸色一变，掌中登时开始凝结力量，只待一声令下。
那老者却并未胆怯，仍旧说道：“若真是三十场，许家定然要元气大伤。小老儿与众人商议后，众人皆同意小老儿的提议，少侠只需再赢一场，这云鹿我许家双手奉上。”
林殊听完对这许家顿时高看了一眼，能退能进，绝不逞强，颜面微损，却能最大程度保全实力，否则这三十场下去，这许家一半的元婴修者尽数折了。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这才第三场就已做出决断，将损失最小化。
小四见沈慕点头，回道：“可以。”
老者朝小四一鞠躬，往后退下了。
场上突然扬起翩翩花雨，林殊眼前一亮，这时常在武侠小说中出现的场景，终于出现了，看着这纷纷花瓣，林殊闭眼深深一嗅，闻到了鲜花的芳香与……尿骚味。
林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走出了赌棚，刚走出赌棚，却又闻到了血腥味，真有些进退不得，权宜之下，林殊走向了沈慕。
那是既能看清擂台情况，又能远离各种味道的净土。
顾渊一直并未多言，只是紧跟在林殊身后保护，似乎发挥着岁染所说的保镖功能。
围观之人见林殊靠近红衣杀神，顿时整齐划一地吸了一口冷气，众人顿时吓得紧闭双眼，不忍看眼前一幕。
沈慕却只是抬头看向林殊笑了笑，便重新看向擂台。
林殊刚刚就有所猜测，现在大概可证明猜测是正确的，这红衣小公子虽然凶残，却不轻易动手伤害女子，说不定关键时刻还会出手保护。
从地上那数十具尸体皆是男子，而且还将身边护卫派去护送一位从不相识的姑娘大约就能猜出来，林殊大胆地赌了，幸运的是，她赌赢了。
林殊看向擂台之上，果然一个女子翩翩落下，身姿曼妙，一袭白衣，下降之间隐有乐声蒙动。
却见那女子脸带面纱，看不清容貌，眼神肃冷，怀抱古琴，一落地便开口，声音清清冷冷，“请。”
林殊看了看身旁的沈慕，又看了看顾渊，回头看了看赌棚老板，再看向离她很远的围观群众。
心中后悔不已，刚才就想着方便看比赛，全然忘了出了人群和赌棚，就没人给她解说擂台之上的是何人了。
顾渊见她神色变化，开口回答：“场上之人若无意外，正是许家大小姐许渟，也是许家四十将的第一名，擅长以柔克刚。有传言曾道‘耳闻许小姐半曲，便可销 魂’，这场战斗，胜负难料啊。”
场中小四似乎听到了顾渊的话，举手便是一掌，袭向自己胸口，场上的许小姐似乎也有瞬间怔愣，开口道：“你若认输，下擂台便是。”
小四抬眼之时，双眼已然血红，他突地单膝跪地，弓下身子，朝沈慕朗声说道：“少爷，小四定不负公子所托。”
说完一起身，满头发丝突然散落开来，铮铮飞起，强大的气势登时从擂台之上倾泻而出。
那许小姐自知不可轻敌，指尖登时横扫过琴弦，琴音似已成线，两人间的空地登时就爆裂开来，两人尚未交手，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许渟眉峰一凛，神色更显严肃，双手一动，抱琴之手霎时交换，左手抱琴，右手抚琴。
小四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液，左边嘴角微勾，双眼微微一眯，强提浑身灵力，强大的气劲倏然回返，吹得许渟的白衣滋滋作响。
林殊看着小四，这人原先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一二岁，现在这强大的能量，却平白让人觉得这人身形壮阔，气势强大，与那跪地喊少爷之人判若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