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挡不住人心，那就不挡，只要新招进来的姑娘们能完成该完成的事情那就足够。
青青想了下也跟着点头：“那好，我等一下让人去通知她们，她们应该也有不少想法，到时一起商量。”
崔悠在面对喜欢看得顺眼的人时，身上会没有半点上位者的气势和架子。
所以一众女官对她都是又敬又爱，跟她说话虽然也会斟酌，但心里话和想法都会说出来。
她们对崔悠不会太过畏惧，所以很多话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考卷出的很快，只是糅杂了很多东西，一份考卷足足有六七页。
过了上元节，招考的时间就直接公布出来，元月二十五上午辰时开始，地点还是在国子监。
只这一次人数太多，桌案直接摆在了广场上，考试开始前所有考生一起祭拜了圣人雕像。
元月的京城还有些冷，考试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冻得受不了，手指都僵住握不住毛笔。
过道中间摆了不少火盆，可在这样的露天场所这些火盆就是杯水车薪。
青青陪着崔悠站在房间里，看着外面冻得脸色发白的一众姑娘，面上有些不忍。
“娘娘，咱们是不是太严厉了？”
“二嫂，有些苦不能省去，做女官从不是只有风光的那一面，你回想一下过去的一年，你和云烟他们日子过得是一直舒心惬意吗？”
怎么可能舒心惬意，女学司成立的这半年里，她着急上火了不知多少次。
很多事去寻人时，人家嫌她们是姑娘家，就算她们各个都有不差的出身，可依旧会得到白眼和轻慢。
如果不是后来六部开始推行他们的书写奏折之法，她们的日子也许还要艰难下去。
“我懂了，看她们这一次能有多少人过关吧。”
青青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等到午时一刻所有人上交答卷。
下午还有一场，也不知下午这样会有多少人出席。
一个中午过去，这么苛刻的考试方式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姑娘家不过一个上午就冻病了。
有人找到宫里，想让皇帝劝劝皇后，下午不要再折腾这些姑娘家。
结果裴景宸只说了一句：“每次春闱，考生要在贡院呆更久的时间，吃不好睡不下，天气同样很冷。”
男子能忍得，女子……也该忍得吧。
裴景宸知道这是崔悠的意思。
来求情的大臣灰溜溜的出宫，下午的考试还没开始，裴景宸的回答就已经在京城传遍。
将女官的选招跟科考扯在一起，这个有些不合适吧？
所有人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都是这样一道念头。
第442章 都需要开解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做想，但对于那些想要进入女学司的姑娘们来说，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怕露天的广场上真的很冷，手落在外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冻得僵硬，可下午的考试她们依旧要去参加。
那是女学司啊，现在全大楚最受瞩目的只有女子才能进入的部门。
女子想要做官，也许就只有这里才能让他们一展抱负。
下午未时一刻，下半场的考试正式开始。
崔悠和青青照旧是在殿中看着外面的考生，这次报名的人很多，足有三百多人。
这个人数超出了她们二人的预期，原本是要安排在室内考试的，毕竟崔悠也不是真的想要磋磨这些姑娘，而是这里实在没有足够的屋舍。
如国子监读书的学子也都是在这操场上，听夫人们在上房讲课。
原本学子是要跪地上课的，还是百年前的一系列变革将跪地上课改成站在广场中上课。
现在他们还能坐着答题，嗯，也算可以了。
崔悠在心中给自己找了各种借口后就再没有半点罪恶感。
“娘娘，咱们何日开始见这些姑娘？”
“等这些试卷批阅完成吧，到时候你们分别来挑选想要的手下。”
至于人品家世，这些就要交由裴景宸来解决，她对这些也不是太太擅长。
青青带头，“好，全听娘娘安排。”
她们在外青青会格外恭谨小心，对崔悠从来都是用敬称。
她用敬称是表示自己守礼数，而崔悠喊她二嫂则是显得亲近，两人要表现的不同，自然称呼也不同。
程晚乔掩唇又打了个哈欠：“等女学司招人已是彻底处理好，我就可以安心开始备产了。”
她现在月份大，肚子也大，行动都开始不便。
当然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现在躺不下睡不好。
不论是平躺还是侧躺，两个小家伙都会觉得不舒服，她们不舒服就会拼命的动。
她们一动她就会再无法躺下，只能站起来或是靠坐在床上。
她夜里睡不好，裴景宸担心就一直守着她，两人这段时间全都休息的不太安稳。
青青是知道她休息不好这件事的，这会看着她的肚子也有些担忧。
“娘娘，您可是还要两个月才到生产的日子？”
“嗯，按照太医的推算应该是这样，但双胎容易早产，也许再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吧。”
旭儿每天都说妹妹们觉得闷，觉得肚子里不舒服，总想提早出来。
所以这两个小家伙也许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青青没有生产过，对这些还真不太懂，只觉得崔悠的肚子看着有些吓人。
“对了，二嫂，你和二哥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啊？”
她很想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努力，可想到青青还有些薄的脸皮，她就把话说的委婉了一点。
可就是这样，青青的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这个，我们还没想好，女学司这边才刚刚起步，我怕我现在有孕生产会耽误了这边的事情。”
崔悠：“……”
自家二嫂居然还是个女强人。
但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向来以子嗣优先吗？
她跟裴景宸大婚后，因为不想太早有孩子，还被京中各个内宅都好好的议论了一番。
那会光是猜测她可能有隐疾无法生育的人就有很多，后来到她有孕那些人都还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想起这些，崔悠就有回去收拾裴景宸的念头。
“二嫂，你就不怕我二哥因为你迟迟不愿生孩子，纳妾进府吗？”
这个问题就有些戳刀子了，青青的手都抖了抖，她想了好半天这才悠悠说道：“所以我更应该将女学司的差事做好。如果，如果有这样一日，我跟你二哥和离时也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失败一事无成。”
崔悠：“！！”
自家二嫂居然连和离这种事都想到了！
她的目光太过诧异，让青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悠悠，你我都是女人，都明白想要独占的心是怎样的，你和陛下那么难都能厮守，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
“你二哥虽然承诺过我，但我不敢信，日子还长没人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所以，到了那一日也许就是我们好聚好散的日子吧。”
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崔鹤余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子，告诉她这是他要纳的妾室，让她们姐妹相称。
真有那一日她会想杀人的心都有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崔悠见她严肃，自己也收敛了面上的神色。
“二嫂，我二哥这人向来一根筋，做人做事都是如此，他既然认准了你就不会再生出其他想法。
“你要学着对他有些信心，你要相信他会做到对你的承诺，你不能一直这么悲观，不然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咱们女学司未来要面临的问题还很多，比如女官们回去生产，比如有人中途退出，这些都是我们未来要去考虑的。
“你为何不从自己开始研究考虑？你将这些全部经历一次，也许也能给出更好的建议。”
她的话让青青陷入沉思，殿中变得安静，她就朝殿外看去。
下午的考试已经进行了一半，广场上不少姑娘已经被冻得摇摇欲坠，有些人已经不顾形象的开始不停的跺脚。
青青想了几乎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再次回过神来。
“是我又钻牛角尖了，今天不同娘娘聊起此事，我都没想过我居然还有这么强烈的自尊心和好胜心。”
她……太在意崔鹤余了，怕被他看不起，怕他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趣。
“我晚上回去就跟你二哥好好谈一谈，他其实早就盼着我们能有一个孩子了。”
崔鹤余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最喜欢小孩子的一个，之前就喜欢跟欢哥儿腻歪在一起，现在成了亲自然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崔悠看她眸光澄澈就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不由得笑了一声。
“二嫂想明白了就好，日子还是要努力经营，不能为了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风险，就将今日的生活也弃之不管。”
第443章 又乱吃飞醋
等到下午的考试结束，崔悠回到宫里想了又想，还是写了封信让人送到崔新平手上，再让崔新平私下里交给崔鹤余。
崔鹤余这些天每天都因为当差时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郁闷的想骂人，他忙青青也忙，两人每天就晚上用过晚膳后才有属于彼此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