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宋梓依说。
宋学良自然答应，他让宋梓依招呼姜眠，迅速进入厨房忙碌。
一进入厨房，宋学良脚一软，手撑在墙壁，让自己不倒在地上，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片刻后，他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一手将宋梓依带大，自是了解宋梓依。
宋梓依的体温比正常人高，冬天跟个小火炉似的，到了夏天，特别怕热，手永远发烫。
宋学良心疼，额外找兼职代课，一个月后，在宋梓依的卧室里装了台空调。
饶是如此，宋梓依的手也是热热乎乎的。
可刚才——
女儿的手冷的像冰块，不仅手冷，她的身体也是冷的。
冷的让人……绝望。
好一会儿，宋学良收拾心绪，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学生家长送给他的土鸡蛋。
等他炒好饭，走出去，姜眠和祁晏书已经离开，宋梓依坐在沙发上，朝他微笑：“爸，好香呀。”
姜眠重新坐回车上。
她本是想等宋梓依了却执念，自动消散后，就可以吸取留存在小星星里原始的阴冷力量，化为灵力。
她把小星星给了宋梓依，让她自己拿着，能陪她父亲待多久就待多久。
走之前，她向宋梓依提供报仇方法，拿起法律的武器，将害她的凶手捉拿归案——她让她去找刑警爹。
当然，宋梓依一个人办不到，她需要她父亲的帮助——宋学良尽早会知道女儿已经身死的消息。
让他参与进为女儿申冤报仇中，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
……
“别想太多。”祁晏书见她心绪不高，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他伸手想去摸姜眠的头，手至半空，又克制的收了回去。
“我没有想宋梓依的事。”姜眠稍稍直身，摇了摇头，“我在想你。”
祁晏书睫毛一颤。
姜眠看着祁晏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祁叔叔，你认识以前的我吗？”
“或者换一句话。”姜眠说，“你把我，当成谁了？”
祁晏书放在膝上的手不安的动了动，眸中情绪变化万千，他看着姜眠，好一会儿，才略有些艰涩的开口：“眠眠，我想，你是我女儿。”
第119章 四个爸爸
这个s形飘移来的猝不及防， 姜眠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下， 很快稳住。
祁晏书缩回想要扶她的手。
“对、对不起对不起。”罗家乐嘴巴张了几下才冒出声音， 从后视镜里看， 顿时对上祁晏书的目光， 吓的一个哆嗦，“我马上放慢车速。”
祁晏书淡淡提醒：“看前路。”
罗家乐抬眸一看，吓的头皮发麻，前面停着车，他差点朝人家屁股怼上去。
赶紧降速停车。
停下车后，罗家乐心脏怦怦跳，忍不住继续往后视瞄——他不是故意要偷听， 车里空间就这么大。
姜眠说话的时候还压低了声音， 他没有听清说的什么， 但老板那句话——除非是耳聋。
他跟在祁晏书身边几个月， 虽然之前感觉祁晏书对姜眠的在意并不像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可两人之前从未认识， 祁晏书对姜眠表现出的不同，除了“爱情”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情况存在。
他认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好吧，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合着老板对姜小姐的在意，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在意， 而是爸爸对女儿的那种？？？
老板居然把姜小姐当女儿？！
姜小姐今年十八，老板三十，老板说出这句话， 难不成是想说明他十二岁就生了姜眠？
罗家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严重摧残。
他的思绪忍不住发散：幸好他还没有告诉祁老爷子老板已有心仪之人。
这是……心仪之人变女儿了呀。
他悄悄去观察姜眠，想看看她的反应。
一眼看去，后者面色平静无波，十分淡定。
罗家乐在心里暗自佩服，同时在鄙视自己：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二十多岁的还没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处世不惊。
后座安静的掉颗针都能听到，罗家乐咽了口唾沫，决定自己打破沉寂，活跃一下气氛。
他很有助理精神的说了句：“外面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先生，姜小姐，你们想去哪家餐厅？”
姜眠在罗家乐的后脑勺上盯了眼：雨下大和去哪家餐厅吃饭有什么真联关系？
“眠眠，你想吃什么？”祁晏书一直注意着姜眠的神态，然而她神态毫无变化，一时之间，他竟看不出她心所想。
“祁叔叔决定吧。”姜眠笑笑，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把祁晏书那句话放在心上。
祁晏书眸色一沉，眼底暗光闪过：眠眠认为他在开玩笑？
他顿了两秒，把这个问题交给罗家乐，后者只好绞尽脑汁说了一个非常有名的餐厅。
末了，罗家乐说：“这家店的牛排特别好。”
没人理他。
罗家乐默默的闭嘴。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罗家乐这次学乖了，决定把耳朵关上，专心前面。
老板不喜欢知道太多秘密的助理的。
“眠眠。”
“祁叔叔。”
两人一同开口，姜眠也就不客气的先说了：“您为什么会这种想法呢。”
祁晏书注意到姜眠对他用了敬称。
他眉心微拧，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对姜眠说出实情的，她不相信是为正常。
姜眠提醒他：“我有爸爸的。”
其实在祁晏书对姜眠说出那句“我想，你可能是我女儿”的话时，姜眠的第一反应是啼笑皆非。
原书里，她只有四个爸爸，没有“多一个爸爸”的记载。
再者，原书中的祁晏书早就死亡，而且只是一个在书中以背景的方式，出现过一次的无足轻重的人物。
网上有一些流行的金句，类似什么“叫我爸爸”“我是你爸爸”之类的玩笑话。
但祁晏书不像是开玩笑的人，
祁晏书解咒后对她态度的变化，以及他看着她时专注复杂的眼神，让姜眠心中起疑。
或许解咒后，原来的祁晏书消失不见，躯壳里已经换了一个人，那个人接受了祁晏书的全部记忆。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认识前世的她。
所以她才会试探的询问。
却不想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如果躯壳里的人换了的话，绝对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鲤鱼精姜眠死后，再醒来就到达修仙世界，成为门派中的顶尖天才。那时，她穿过去时，原主只有八岁。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记忆很少很简单，修仙世界中的姜眠是一名弃婴，由师尊在一个峡谷时捡回去，收为关门弟子。
她天赋出众，姜眠醒来的时候，原来的小姜眠因为冲击筑基期失败，陷入心魔之中。
鬼知道一个八岁的修仙天才上哪来的心魔，反正姜眠自那时醒来，就成为整个修仙世界中，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在八岁就筑基的天才修士。
之后姜眠潜心修炼，满脑子都是飞升成仙，遇到瓶颈就出山门游历，往往是在实战中进行突破。
她夺过宝，去过许多洞天福地，得到过几次大的机缘，结识了些朋友，同时也树了不少可怕的敌人。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想当她“爸爸”的人。
如此就更奇怪了，祁晏书到底是从哪产生出的念头，让他认为她是他的女儿。
总不可能原书中最大的bug，原主拥有的并非只有四个亲爹，而是五个。
姜眠眼也不眨的看着祁晏书，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解释。
“我知道。”面对姜眠的目光，祁晏书心中一悸。
他迅速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留痕迹的挪至身侧，握紧拳头，手背上有青筋凸了出来。
“但你不止一个爸爸。”他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确保罗家乐听不到，“对吗？”
“那么，你是我女儿，便可以成立。”
姜眠：“……”
等式是这么用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猛然发现，祁晏书坐的离她远了些，并且低垂着视线，完全没有看她。
她试探的伸手点向祁晏书，后者闪电般抬手握住她手腕，动作虽然快，但他的力度很轻，似乎是怕加重一点力量，就会伤到她。
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姜卢怔了下，想起之前刑警爹蛊毒发生时，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腕，拼命抑制着，不让自己伤到她。
她蹙眉道：“您的诅咒……”
祁晏书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撤回，然后轻轻放开她，摇头，声音微哑：“无妨。”
“祁叔叔。”
“眠眠，你可以叫我爸爸。”祁晏书很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目光坦然的看上姜眠。
既然已经向眠眠坦然，他便不用遮掩。
姜眠：“……”
这年头兴上赶着当人爸爸的吗？！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姜眠，拿出手机一看，是土豪爹给她打的。
姜眠脸上顿时有了笑容：“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