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杨晴不假思索答罢，很快憨笑着拆了自己的台：“自然是同他说明自己的心情，毕竟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
“沟通……”牧铃君喃喃重复着，神情有些为难：“可他面对我时，表现得很是正常，他对我盯得紧，只是我的感觉罢。”
万一这是巧合，是她自作多情了，皇上根本没有刻意盯着她，她这么一说，皇上岂不是认为她有意冷着他？
“你们是夫妻，皇上又喜欢你，便是感觉出了错，误会了，也不要紧啊。”杨晴一手勾住皇后肩膀，将脑袋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没有什么是一个香吻解决不了的。”
“阿晴！”牧铃君掰开女子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同你说正经的呢。”
“我就是在同你说正经的。”杨晴板正身子，有理有据道：“试想一下，你能主动去讨好他，做出往日里做不出的举动，还不够证明你知道错了，还不够证明你对他的在乎？”
牧铃君为女子说动，心中却依旧有点犹豫。
“铃君姐姐，此事都困扰你那么久了，你会再提，必是遇上更让你困扰的情况吧？”杨晴握着女子的手，软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去过问太多，只是我得提醒你，事情你放在那不处理，它不会变少，反倒会越积越多。”
“既然你今日这般苦恼，就趁着今日将事情解决吧。”
闻言，牧铃君释然一笑：“你说得没错，事情放在那里，只会越积越多。”
今日一个问题，明日一个问题，只会将问题越滚越大，且她一直将事情积在心里，不与皇上好好谈谈，反倒会加深他们之间的隔阂。
二人正聊着，就见皇上自长明殿外行来。
见状，杨晴轻轻推了女子一把，压低声音道：“铃君姐姐，连老天爷都在催促你，还不快去将话说开。”
“阿晴……”
“我先回去了。”杨晴抢白罢，不给女子再开口的机会，提着裙摆一溜烟跑了。
在经过皇上身边之际，她屈膝行以一礼，同时冲男子挑了下眉毛。
接收到女子递来的讯号，邱秉文点点头，清冷道：“世子妃若是有急事就不必行此虚礼了。”
“多谢皇上。”杨晴颔首，快步行出长明殿。
她低头走得极快，险些与准备行入长明殿的几位大人撞上。
“世子……”
“嘘！”杨晴食指抵在唇瓣上做出噤声手势，在几位大人费解的目光中压低声音道：“皇后与皇上有私事要谈，诸位大人还是等一会再进去吧。”
闻言，诸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张大人忍不住怀疑道：“世子妃，该不是世子爷让你来拦着我等的吧？”
“张大人玩笑了，世子的性子您比我了解，他真想拦着您，一早便在宫门口设卡，怎可能让您走到这来，再派我一个女流之辈来拦着。”杨晴莞尔，面上挂着浅浅笑容，眸中却是难以觉察的愁绪：“烦请诸位大人在殿外等上一等，事情解决了，陛下会召见诸位的。”
在场的几位大人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女子情绪有些不对，当下连忙将人拦住：“听世子妃这么说，似乎是知晓内情？”
“敢问世子妃，皇上与皇后之间这是怎么了？”
闻言，杨晴眼珠子左右瞟了两眼，抬手将送她的宫人屏退。
见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诸位大人紧跟着将身边宫人屏退。
杨晴上前一小步，拉近与诸位大人的距离，压低声音道：“诸位大人怕是要遭殃了。”
为首的张大人一听，登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世子妃何出此言？”
“诸位大人不知道，皇后因为茯苓之死与皇上闹别扭半个月了？”杨晴语出惊人，引得诸位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又与皇上……”话音就此戛然，黄大人连忙压低声音：“那个叫茯苓的宫女很是讨皇后喜欢？”
“茯苓是侍候皇上的宫女，便是再会办事，能有打小跟着皇后的白芍白筠会办事，会讨皇后欢心？”杨晴轻笑，摇头道：“皇后是瞧出了皇上此举背后的意图，杀鸡儆猴呢。”
闻言，诸位大人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世子妃，静待下文。
“皇后认为，皇上不当如此，毕竟，皇上是九五之尊，自当三宫六院。”说到这，杨晴轻叹了口气：“可皇上不这么认为。”
“皇后贤德，以大局为重。”张大人点头，丝毫不遮掩对皇后的欣赏。
“诸位大人只看到皇后贤德，为何不想一想，皇上为何会如此坚持？”杨晴看了诸位大人一眼，摇摇头，轻叹道：“难怪陛下一与皇后动气诸位大人就连带着遭殃。”
听得此言，诸位大人眼前具是一亮。
张大人凑上前去，声音压得愈低：“世子妃连这内情都知晓？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喜欢皇后？”
“张大人，皇上喜欢皇后，与他扩充后宫并不冲突，皇上是天子。”杨晴言罢，扭头看了眼长明殿大门，就见一明黄色的龙袍晃过，随后是男子清冷的声音：“朕便是盯皇后盯得紧，朕见不得皇后与除朕之外的人亲密，无论男女。”
闻言，诸位大人具是一惊，面色变幻莫测。
第1021章 邱秉文X牧铃君（二十三）
“陛下。”皇后的轻呼声传来，带着满满的不赞同：“臣妾与陛下，不是寻常的夫妻，您是九五之尊，不当将过多的心思放在臣妾身上。”
“臣妾既已经嫁给陛下，就一定会恪守本分……”
“你觉得，朕盯着你，是害怕你不收本分吗，铃君，你就是太本分了。”邱秉文转身，在与诸位大人一墙之隔处将皇后抱住，一字一句沉声道：“朕盯你盯得紧，是因为害怕失去你。”
害怕失去……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会失去臣妾……”
“会！”邱秉文打断女子的话，将人搂得更紧：“朕好几次梦见你离开朕，就因为朕扛不住百官的压力，封了后妃。”
“臣妾不会……”
“你不会，但老天会。”邱秉文再度打断女子的话，一字一句沉声道：“朕保证此生只娶你一人时，老天爷是做了见证的，你没往心里去，可朕往心里去了。”
“朕一开始同锦风要你的去向，保证这辈子只你一人时，就做好了信守承诺一辈子的准备。”
牧铃君不料男子会说出这番话，一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你莫要以为，朕当初之所以立此誓言，仅仅局限于王爷这一身份。朕深知父皇是何种心思，哪怕当时朕已经失了大部分权势，朕依然确信，自己还有七成余地。”邱秉文紧搂着怀中人，按着她的脑袋，恨不能将其揉入骨血中：“不管朕是何种身份，朕都只要你一人。”
“尤其是，在北疆那些年，你一次又一次为朕涉险，你一次又一次地对朕说，你相信朕的判断，朕想做的都可以去做，你会保护好朕的安危……”
“你瞧，你说的话多像男子对女子的甜言蜜语，可你每一次都实现了，没有一次失言。”
“反观朕，只对你许下过一个承诺，却还在等待实现，还要你承受世人给的压力。”
“群臣百官，父皇母后，乃至天下人，其实都是借口，朕不想给自己找借口，朕是皇上，为何连自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当时臣妾对陛下的承诺，换成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牧铃君低垂着眼睑，艰难地维持着平静，生怕一抬眸，对上男子眼中深情，所有理智都会消失殆尽。
“那皇后，会为除朕以外的任何人堵上自己的容颜吗？”邱秉文低头，深深望着那双故作冷静的眼眸。
她紧锁着眉头，强撑着平静，眼底却是泛起一一圈圈涟漪。
邱秉文深情地望着心上人，指腹轻轻滑过女子面颊，在那里，曾经留下过一道浅浅疤痕：“铃君，北疆四年，为了救朕，你身上究竟添了多少道伤呢？”
“每一道疤，都刻在朕的心里，让朕更加想要去珍惜你，更加想要去对你好。”
“尤其是你脸上那道疤，如果剑再走偏点，就将你的脸全毁了，可你依旧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陛下！”牧铃君低呼，下意识地摸上曾经受伤的面颊，指尖不期然触及男子的手背。
“嘘！”邱秉文以食指按住女子的唇，深情款款道：“朕知道容颜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所以朕更知道你对朕有多深情。”
“如此深情，朕此生不敢负。”
牧铃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唇却被一把捂住。
望着那双诧异的眸子，邱秉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稍稍弯下身，深情依旧：“铃君，不要妄图将朕推给别的女人，朕说过，有些话，所有人都可以说，独独你不可说。”
牧铃君抓着男子捂住她唇的手，拉开一道缝隙，低声唤道：“陛……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