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痛，他是石头做的吗？
兀地，她手上一紧，男子自身后环着她，双手捧着她因使力而泛红的右手细细揉搓。
男子的手掌有些粗糙，每每擦过肌肤，总给人一种跟沙砾接触的粗糙感，却远比沙砾要软、温暖。
席远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亲密的举动，表情呆滞，半响回不过神来。
与他同样震惊的，是被桎梏着，抱着凳子不撒手的茶悦茶语。
小姐，小姐她和没胡子的牧二爷……
不，不对，那个男人不是牧二爷，牧二爷不可能那么年轻。
“让你别掐你还掐，鸡蛋碰石头，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牧锦风轻轻搓着女子泛红的肌肤，说话间在女子面上偷了个香。
杨晴脸“腾”地烧了起来，耳根红得几欲滴血。
“亲一下脸就红了，你这小泼妇面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牧锦风为女子娇羞的模样说取悦，忍不住再度将唇印在那绵软的面颊上。
见状，席远眸中震惊愈盛。
不等他回过神，一道警告的目光射来，敌意不言而喻。
牧锦风身形高大，很好地挡住女子的视线，却并不妨碍侧后方的席远瞧见二人间的亲昵动作。
他便是要让那不识趣的小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所觊觎的女人名花已有主，是属于他牧小爷的。
“谁脸皮薄了，明明是你脸皮厚。”杨晴脚一跺，没舍得去踩男子的脚趾，只是虚张声势地在他鞋面上跺了下，嗔道：“还不松手，现在在外面，搂搂抱抱像什么话呢？”
“我是你夫君，抱你亲你天经地义，谁敢说一句闲话。”牧锦风言罢，身子一弯，打横将人抱起。
“啊！”杨晴低呼，拿手锤了男子胸口一把：“牧锦风，你干什么呢，咱们方才可是说好了，要重新开始慢慢熟悉彼此。”
牧锦风……牧锦风！
茶语茶悦怔然，所谓的牧二爷，竟然是她们姑爷，可谁来告诉她们，为什么眼前男子长得和她们姑爷一点也不像？
“可以重新熟悉彼此，但是不能慢。”牧锦风言罢，在楼梯拐角处停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亲在她面颊上。
“哇！”
起哄声四起，将犹在怔神的席远惊醒。
他快步上前几步，看着远去的男女的背影，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可置否，再相见的第一面，他便为女子的容貌所吸引，虽然他一直努力恪守本分，守住自己的心，但他无法否认，自己不止一次生出过侥幸心理。
值得庆幸的是，牧小世子出现了，轻而易举地将他那一丝侥幸踩碎。
席远有些恍惚，他慢慢悠悠行到楼下，才发现马车尤停在茶馆门口。
“席公子！”牧锦风适时推开车窗，面上是难得出现的独属于胜利者的可亲笑容：“可以继续赶路了。”
“牧……”席远嚅了嚅唇，有些不确定道：“您是牧二爷，亦是牧小世子？”
“我是牧锦风。”牧锦风应得干脆，话音方落，袖口兀地一紧，叫人拽了进去。
杨晴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歉意道：“席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具体情况我一会再同你解释，我们先赶路，边走边说。”
“我们这是回城，还是继续下江南？”席远不确定道。
牧二爷就是牧小世子，如此说来，这几日处处提防他，怀疑他的也是牧小世子。
以牧小世子对他的防备，怕是不会让世子妃南下，更何况，牧小世子回来了，世子妃南下也就不顺路了。
“自然是继续下江南，我南下两回，最远就到的江城，都说江南好风光，不见上一回实在可惜。”杨晴温和言罢，不等再说些什么，窗子叫一只从后方伸来的大手关上。
视线忽然被阻隔，她回首瞪了身后男子一眼，没好气道：“牧锦风，你做什么呢？”
她不过与席远正常说话，这他也要管着？
“天凉，风大，小心冻着。”牧锦风体贴言罢，一把将人搂入怀中。
“我不冷！”杨晴扭身子意图摆脱男子的桎梏，不料被搂得更紧。
“你不冷，我冷。”牧锦风双手环着女子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勾弄着女子白嫩纤长的手指：“真暖和。”
男子呼出的热气有意无意地扫过脖颈，杨晴脸上向外冒着热气，身子不自然地紧绷着。
她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自家夫君，入目是轮廓分明的刚硬线条。
还真别说，时隔四年不见，这人虽然变黑了些，但越发硬朗富有男子气概，气质说不出的迷人，至少，迷她，她是顶吃硬汉这套的。
“你我是夫妻。”牧锦风忽然出声，一把抬起怀中人儿的下巴，垂眸痞笑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四目相对，杨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虽尤维持着冷静模样，可面颊上的红晕早已将她出卖完全。
“……”牧锦风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马车车门叫人毫无征兆地拉开。
“小……”话音就此戛然，茶语茶悦看着自家小姐与姑爷之间暧昧的模样，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当如何是好。
“咳！”牧锦风低咳一声，目光冷冷扫过两步识趣的丫鬟。
茶悦茶语见状，忙不迭将车门关上。
“吱呀！”
关门声响起，杨晴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从男子怀中挪开，瞬息将二人距离拉到最远。
第873章 接班人
“驾！”车夫挥动马鞭，车辙缓缓滚动，一路向南行去。
马车内，牧锦风看了眼坐在离他最远的对角处的人儿，身子方一动，一条小锦被丢了过来。
“冷就盖着。”杨晴没好气道。
把她丢下马在前，装二叔骗她在后，甚至怀疑她与席远，处处限制她的自由，想让她这么轻易就原谅他，门都没有。
“谁说小爷冷了。”牧锦风丢开锦被，一屁股坐到女子身侧。
见状，杨晴起身坐到斜对面的角落里：“热就开窗透气。”
“小爷不热。”牧锦风起身，笑着将人堵在角落里，一本正经道：“就是想与你亲近亲近。”
他语气太过认真，少了熟悉的傲娇与玩世不恭，倒是让杨晴有些不自在。
她稍稍起身欲将二人距离拉开，又被男子按了回去。
牧锦风一手搭在女子肩上，一手缓缓向下落去，握住女子白皙柔嫩的小手：“方才忘了问了，你是什么时候认出为夫的？”
是柏椿柏桦太听话让她觉出不对劲，还是她通过他的言行举止觉察出了端倪，亦或者，在最开始她便认出他来。
“我不是提醒过二叔吗？”杨晴咬重“二叔”两字，笑吟吟地将手自男子手中抽出。
“提醒过？”牧锦风挑眉，略一思索，不确定道：“眼睛？初见？”
末了，不待女子回应，他恍然道：“小爷将你拽上马之时，你便认出小爷了？”
当时她愣生生地望着他，口中唤出一个“锦”字，也正是因为这一称呼，让他误以为她忽然冲出来是有意吸引他目光，是以看都没看就见人甩了出去。
只一眼，她便认出他来？
他们那么多年没见，甚至没有书信往来，她都能认出他来？
牧锦风大喜，一把将人揽入怀中：“阿晴！”
他抓住女子手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你可能感受到这里的跳动？”
杨晴手指动了动，小手缓缓张开，掌心贴在男子心口处。
“咚咚！”
“咚咚！”
强有力的心跳自掌心下传来，速度渐渐加快。
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来含笑的宠溺的声音：“这里，是因为你跳的。”
难得的情话传入耳中，杨晴眼睑轻颤，愣愣地望着眼前人，呐呐道：“你……竟然会说情话？”
只一语，便将车厢内的旖旎气氛破坏殆尽。
牧锦风被女子的言语逗乐，他掐了掐那软乎乎的面颊，随后一把将人揉入怀中，认真道：“会说，回来前偷偷练过，想要日后多同你说些甜言蜜语，补偿你这四年的等待。”
闻言，杨晴鼻子一酸，眼眶一圈圈泛红。
她倔强地抬起下巴，强压抑着决堤思念，语带哽咽道：“你别以为说些好话就能把咱两之间的账抹平了，我才不吃这套呢。”
末了，不待男子应答，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拿手锤着男子的胸膛：“牧锦风，你混账，你丢我，我们两好容易重逢，你竟然把我从马上摔下去。”
“我分明认得是你，可你却头也不回地打马走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我真以为我认错人了，身量不一样，肤色不一样，你明明不会生大胡子，也没有桃花扇，我以为我想你想得走火入魔了，才会在路边随便瞧见一个男子都能从他身上瞧出你的影子。”
闻言，牧锦风心软得一塌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