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第一个梦境,沈澈与她抵死缠绵,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脸红心跳。
她为什么会做这些梦呢?是因为白天与沈澈……曾亲密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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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丝丝阳光照进来,香炉内的熏香正向外吞云吐雾。
“陛下,太后娘娘又抱病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海公公道。
小皇帝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略微有些错愕,站起身道:“走,去看看。”
小皇帝才刚起身,李太傅便从殿外进来,行礼后,道:“陛下,请恕老臣直言,虽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身体抱恙,但两日后的祭天大典,正是陛下确立地位的好时机啊。”
“太傅所言不错,朕心中有数。”小皇帝的声音早就多了几丝沉稳。
李太傅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就觉得这个少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已经逐渐变得老成。
栖凤宫内,一众太医俱跪伏在地上,为首的太医俯首道:“回陛下,太后娘娘的脉象确实没什么问题,至于为何会昏迷不醒,微臣也实难找到原因。”
“那就接着去找,若是找不出缘由,朕要了你们脑袋!”小皇帝面无表情道。
待众医官退下之后,小皇帝坐在床边,拉起苏凉的一只手,用自己的手轻轻摩挲着。
他这次没有再那么浮夸地去哭,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忽然觉得很难过。
也许是那如潮水般的国事几乎将他淹没,朝中众派林立的局面又让他无比头疼,还有蕲州的紧迫局势令他几度难以安眠,以至于他这几天总会想起从前的日子。
那时,这个躺在这里的人对他很严格,会教他骑马,也会教他批奏折,还会时时刻刻检查他的作业,他烦透了这些琐事,只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将权力紧紧握在手里。
可如今,她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管了,他却变得很无力,像是突然被人扔进了大海里,奋力逃脱,却还是不得不在漩涡里挣扎。
最近,她似乎变得无比虚弱,三天两头便病一回,是不是他让她失望了?所以她生气了?
“母后,等你醒来,我们……去骑马吧。”小皇帝十分平静地说。
闻言,苏凉感觉到了有湿湿热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仿佛是沈凌的眼泪。
苏凉心中一涩,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下令杀蒋熠云的小皇帝,和亲手杀了她的沈澈,这些也都算是苏凉亲眼所见,如果说他们对她毫不心软也就算了,但事实又为何与她想象之中差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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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内,墨临正倚在窗边看书,却见花花横冲直撞地进来。
“公子公子,不好了。”花花边喘边道。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墨临没理她,略微抬眼道:“又怎么了?”
“太后,还是太后,她好像又不行了,太医院的人这次还是束手无策。”花花道。
见墨临反应没有上次那般大,花花又道:“公子,这次我们真的先走吧,你看太后这个月都病了几次了?她就算这次能躲过一劫,只怕也是大限到了,我们拿点值钱的东西快跑吧!”
墨临瞪了她一眼,道:“笑话,我是这种人吗?我与太后情比金坚,若是真到了这一步,我也要亲自为她送行!”
花花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抬起手为他鼓了鼓掌。
公子你别骗我,你真是这样的吗?
墨临将书放下后,便起身离开了。不论怎样,他还是得去亲自看看,毕竟那个人可是还等着他的消息呢。
墨临这一去,却被许岩拦在了门外,说是让他一会儿再过来。
只是他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见谢欢从里面出来了。
墨临刻意转身去回避,谢欢在路过他身边时,还是停了下来,对他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好久不见。”墨临笑着道,说罢,便转身向殿内走去。
只是他的笑容转瞬即逝,双手越攥越紧,最后只剩下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他最见不得那一身银甲,最见不得那年少恣意的模样,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能洒脱自如,除了谢欢。
只因为,谢欢的模样曾是他的从前。就只是从前而已。
墨临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凉,这是第几次了呢?她就这么虚弱地躺在这里。
仿佛她早就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太后,而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普通女人而已。
可墨临知道她不是的,她的强大,他曾亲自领略过。
他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探过她的脉后,便离开了。
苏凉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她可以感觉得到外面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知道墨临再次探了她的脉。
墨临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说他是来关心她的,可举动之间,明明充满了试探之意。
不像是给她看病,倒像是在确定她死了没有。
回去后的墨临,拿出一张纸,提笔后半天才落墨,在上面写上:太后昏迷,脉象无恙。谢欢来访,郎情妾意。
拿出只哨子吹了两声,有黑衣人立于窗前,墨临将手里的字条亲手交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墨临你就是个搞事机!
墨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啊。
那啥,今天我就多说几句哈,这章我写的时候有些压抑,也很怕你们看的不开心,这章隐约和前尘往事有很大关联,所以有些沉重,但也还是得写。
某秃头作者求生欲很强,最后再强调一遍:这不是篇虐文,前尘往事和现在都不会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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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日后的祭天大典,是被大南国列为重要国事的,原本以往都是由太后亲自主持的,可太后已经接连两日卧病在床了。
祭天大典前夜,在栖凤宫内,除了小皇帝外,还有一位出尘仙人般的人也在这里。
“国师,可有法子?”小皇帝托着额头问道。
“回陛下,太后娘娘似是被梦魇困扰,才久久不能醒来,微臣自当尽力一试。”说话的人正是苏凉那天晚上遇到的大南新国师南瑾。
南瑾还是那一身银灰色的锦袍,乌发随意散落在肩头,绝美的俊容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身上的那种出尘气质,总让人忍不住把他和九天之上的仙人联系起来。
“请陛下稍稍回避,到明日,太后娘娘定会醒来。”南瑾俯首道。
“好,有劳国师了。”小皇帝带着身旁的海公公起身离去。
他无比信任眼前的这个如妖孽般的男子,自己的头痛之症,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正是国师逐渐帮他缓解了。
此时的殿内就只剩了南瑾和苏凉二人,南瑾望了床榻上之人一眼。
缓缓抬步走了过去,坐在榻边之后,他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时间,屋内所有的烛火仿佛都失了光彩。
“漂亮哥哥,可还记得我?”南瑾薄唇轻启,干净的声音中满是温柔。
闻言,苏凉却变得无比懵逼,漂亮哥哥?
这又是个什么梗?
怪不得他那晚遇见这位国师之时,便觉得他看她的眼神稍微有些不同,现在看来,难道二人之前认识?
蒋熠云,这不会又是你的哪笔风流债吧?
知道眼前人不会回答他,南瑾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白玉小瓶,将小巧的瓶塞拿开,南瑾将白玉瓶子凑到了苏凉的鼻尖。
顿时,苏凉便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像是很多种花粉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味道。
她想起来了!
她当晚遇到这位国师之时,也曾闻到过某种香味,只是她当时没太注意,只觉得是宫里某处的花香。
所以她的昏迷,只怕是也跟这位国师有关?
“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便什么都过去了。别怨我,我只是……不想你卷进去。”南瑾温柔地道。
闻言,苏凉更疑惑了,她赶紧理了理这几天的事情。
国师……需要他一手操办的事情,便只有祭天大典了,前几日确实有宫人已经在忙这些事情了,何况原文里确实有祭天大典这一情节。
可这个情节实在算不上是精彩,就只是有人突然冒出来想刺杀她和小皇帝,可宫里养的那些大内高手又不是光吃饭的,所以轻易就将人全部拿下了。
这实在是算不上一个扣人心弦的情节,作者不过是几笔带过而已。
难道背后还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苏凉此时很想跟这位国师说,你白担心了,就算你不毒我,我也不会去管你们那些阴谋的,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关心斗地主输了多少银子的闲散太后。
不对,她不在,那小皇帝岂不会让人随便捏来捏去?
害,可她又死活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小皇帝,母后只能给你默默祈福了。
***
祭天大典当日,皇帝的仪仗队足足有几十米长,从皇宫到观星台的距离本不远,可百姓们为了观礼,早就簇拥在了街道两旁。
穿黑色铠甲的士兵,整整齐齐地在街道旁站成两排,铸成了两堵密不透风的人墙。
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毯上,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袍的单薄少年,已然有了帝王的气息,人们纷纷跪伏行礼,大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