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们部长可不是一般人,那身份……
苏汣不知道别人心里的腹诽,只知道她故意那么凑上去一吹气,就感觉安然蓦地颤了颤。
那漂亮的眉心蹙紧,疑惑地凝视过来。
苏汣动作慢半拍,两人嘴唇跟嘴唇最短距离不到十公分,呼吸都隐隐相闻。
不过她没有得寸进尺,顿一瞬之后退回去。
安然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刚刚那一下,像极了昨天在漫展上夜姬依偎过来朝着他侧脸吹气的感觉。
这么一想,觉得她的声音也隐隐有点像了,在身后叫住他的名字,告诉他自己叫苏汣的女人。
但夜姬的妆很厚,跟现在面前这个的模样很难重合。
念头一闪即逝,戒尺忽然拍在她的裙摆上,在厚实的布料上发出“噗”地闷响。
“剪过了。”
他冷淡地描述事实。
苏汣悄悄撇嘴,还没认出来么?
低头看看,裙子好像是比较短,余光看看部长之外的小姐姐们,几乎都是在长筒袜之上一指宽的地方,自己的生生短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腿哟~
难怪刚刚下车的时候差点玛丽莲梦露了。
眼珠子一转就反应过来昨晚老妈让她再试校服,哎呀,老妈可别是为了让她能被真正的上流贵公子相中,剑走偏锋了吧!
“部长看错了,是我比较高。”
苏汣睁着眼睛说瞎话,抬头却发现大佬垂眸一直盯着她的裙摆。
“是么?”
安然慢慢地反问道,戒尺一头已经贴上她的膝盖,然后就感觉一阵冰凉。
他动作快得只带出一阵虚影。
估计只有当事人和他知道,那一瞬,戒尺带出一道凉丝丝的轨迹撩起了裙摆。
一直盯着看的安然得偿所愿地看清了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长腿。
脸看不出来,这个当时却在更衣室门外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以至于一直印进了心底。
别人是闻香识女人,他独辟蹊径。
真的是她。
不过一瞬之后,戒尺出神入化地一翻,压住了裙摆,竖着一比划。
所有人看到的就是部长大人甩出戒尺丈量违纪新生裙摆长短。
“短了八公分。”
旁边一个红袖标已经蹲下去读数,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部长大人弯腰。
好了,疑车有据,人赃并获。
苏汣挑眉,扫一眼跃跃欲试的红袖标学姐们,怎么滴,还有什么神秘的惩罚仪式不成?
“苏汣?”
红袖标蛮横地夺过苏汣的皮包,翻开绣在提手内侧的名字,全校的学生都用的是一样的皮包,所以都会按照录取名单在皮包上绣上名字。
安然耳尖颤了颤。
按照规矩,这种严重违反风纪的新生必须接受足够严苛的惩罚才能知道教训。
每年新生入学都要抓那么一两个出来,在全校面前忏悔丢尽脸面不说,还必须去学院兄弟会充当一个月的女仆或是男仆。
凡事受过这种“教训”的人,从前再嚣张,出来之后都会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自尊和骄傲完全粉碎,变成只会服从的卑微奴仆。
没人知道兄弟会是怎么“教训”他们的,神奇的是所有出来的人虽然受尽白眼霸凌,却没有一个会主动退学。
那绝对是对精神上的直接扭曲。
不过学生会也很聪明,每次挑来杀的鸡都是重点关注名单之外的对象。
谁也不想得罪金字塔顶端的家族。
眼前这个叫苏汣的女孩儿,显然不在重点保护的名单之列,那个红袖标主动请缨,“部长,我带她下去吧。”
安然收起戒尺,一时没出声。
他当然知道“带她下去”之后这个女孩儿就毁了。
但他从来不“法外留情”,风纪部长在凤雏学院是除了学生会长之外一个不容置疑的存在。
苏汣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典型抓住之后的严重后果,但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被带走。
她眼珠子一转,在安然几乎要开口的瞬间仰头,“安然。”
“部长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几乎同时,那个邀功的红袖标戒尺就要甩过来,反正即将被钉上耻辱柱的违纪学生,打了也就打了。
然而戒尺落下来之前却被一只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抓住。
“部长……” 红袖标气势弱下来,不解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安然。
苏汣气势却瞬间大涨,腰板儿都挺得更直,哈,名字竟然是真的!
认出她来心软了吧?
“安然学姐,你是不是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兄弟啊?” 她脑袋歪起,长发垂在身前,一副认真提问的样子。
周围红袖标们顿时齐齐色变。
苏汣奇怪地看看她们,色变的该是心里有鬼的安然才对啊?一群爪牙紧张什么?
她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刚刚一番观察已经基本确定,安然是女装大佬的事情在凤雏学院是个秘密。
识相的就该放她一马,不然……
苏汣挑衅般一眨不眨看着安然,却隐隐觉得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流光。
“把她带去我的办公室。”
安然冷酷下令,眼神一扫,所有人都低下头,“除了我,谁也不准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我要亲自动手。
第100章 不怀好意
“除了我,谁也不准碰她。”
这语气不是保护, 而是那种超级变态大反派要亲自折磨得罪自己的人时的霸道, 潜台词是,我会亲手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除了当事人, 所有人为之一凛。
就连不断经过的学生都吓得直哆嗦, 默默地加快脚步, 但又不能到跑的程度, 因为校园内禁止奔跑。
邀功的那个红袖标率先反应过来,重重点头, “是。”
然后戒尺在旁边甩得“啪啪”响,朝苏汣露出一个“你已经死了”的眼神, 凶巴巴地说:“这边,还要我请么!”
苏汣耸耸肩,挪步前撩了部长大人一眼,对方狠狠刮了她一记,随即偏头下巴扬起, 示意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上。
啧,明明是想帮她,还装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她可不认为去了部长大人的办公室会被他一片片凌迟嚼吧嚼吧吞了。
于是所有人就看着一个穿着一年级新生校服披头散发裙摆又短的女孩儿大摇大摆地走在风纪委员后面朝着花丛掩映中一栋精致小楼走去。
最讽刺的是,红袖标学姐之前夺了苏汣的皮包, 就一直拎着忘记还回来。
苏汣也乐得不去提醒。
有人鞍前马后,何必介怀~
她倒是有闲情逸致边走边欣赏学院美景。
按照今天的日程,现在所有新生都要去小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不知道待会儿大佬回来“教训”过她之后还赶不赶得上。
苏汣还想瞻仰一下学生会长的风采呢,以及那位厉害的校花,好像也是学生会的,职位记不清了,不是副会长就是什么文艺部长之类的吧。
“学姐。” 她忽然朝前面带路的红袖标喊了一声。
对方瞪视过来,跟她这种即将沦为耻辱的新生半点说话的谷欠望都没有。
“为什么我问部长大人有没有长的像的兄弟大家反应那么奇怪啊?” 苏汣半点不在意对方的恶意冷淡,没事人一样好奇提问。
她看的人也不算少了,对面前这样的权贵走卒和人性都有一定的见解。
别看红袖标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越是表现得这么无知,越是能激发对方的科普欲。
不记得是哪个心理学家说过,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点儿好为人师的毛病,通过朝无知者传道,以突显自己的牛逼。
果然,就见红袖标露出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
“你家里就没替你花钱好好打听打听?!”
苏汣一听就知道有戏,朝她眨巴眨巴眼,满脸睿智。
那姐妹连连摇头,“到时候你被送去兄弟会也能见到了,告诉你吧,咱们部长是会长大人的亲妹妹!”
说了这个,她就顿住,像是意识到自己大嘴巴了,神经质地四处看看,然后又恢复凶巴巴的表情,“快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苏汣乖巧地点点头,大步跟上。
原来安然是学生会长的亲妹,啊呸,亲弟弟么?
听她那腔调,好像背后还大有八卦。
联想之前她那句话之后周围诡异的沉默,仿佛是安然这个“亲妹妹”不大喜欢被人跟会长哥哥联系起来。
那么会长知道妹妹其实是弟弟么?
按照凤雏学院藏龙卧虎的尿性,兄妹(弟)俩一个是学生会长,一个是学生会下面最重要的风纪部长,家族背景肯定不简单。
可惜身体记忆里没什么可参考的信息,原主显然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
而红袖标们嘲笑她家里没花钱打点,苏汣是不相信的,老妈肯定花钱了,还花了不少。
所以说暴发户真是可怜。
被穷人嘲笑被富人排挤,有些消息,不是花钱就能打听到的,对于上流圈子来说茶余饭后的谈资,圈子外的人,倾家荡产也许都窥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