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道人点头，“贫道最近翻阅了先师留下的不少古籍，知晓王爷母妃一族的诅咒大致来自西域一个叫做精绝的古国。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王爷可以抽空去一趟那里，至于能不能解除身上的诅咒，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精绝古国？”赵飞度低声道，“这个国家一直都在传说里，真的存在吗？”
天机道人点头，“当然存在。只是精绝城的女王擅长巫术，在疆土外施了巫术，所以很少有人发现过，所以也就被当做了一个传说而已。”
“有道长这样一番话，本王他日一定会去那里走一趟。”
天机道人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卷，递到了赵飞度的手中，“这是从先师的古籍中找出来的精绝地图，希望他日能够对王爷有所助益。”
“多谢道长。”
天机道人笑道，“王妃应该已经走了一段路程，王爷还是赶紧追过去吧。这山中有各种野兽出没，可千万别把王妃吓坏了。”
赵飞度知晓他的话不假，所以匆匆告辞，往顾宛央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顾宛央刚走了不远，回头见赵飞度没有追过来，原本想着回去看看，但又觉得没有面子，所以干脆找了个光滑的石头等待。
山中空气清新，比京城的要好，比起现代更好。她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捕捉着被树叶切碎的阳光，也不觉得无聊。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还夹杂着猪叫声，顾宛央立刻心惊胆战起来，自己该不会遇见野猪了吧。
野猪体躯健壮，背上有长而硬的鬃毛。如果发起怒来，甚至可以把人撞死。
顾宛央忍不住在心中懊恼，她见今日是跟着赵飞度一起出来，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嫌麻烦并没有把那袖珍机弩戴在身上，现在根本没有能制服野猪的东西，唯一的一条路便是爬树。
她刚抱住一棵树，那野猪已经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眼看就要撞到她身上。
见状，顾宛央本能地蹲在了地上，然后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在心中后悔为什么要耍脾气先走？这下子倒好，她恐怕要成为穿越史上第一个被猪拱死的人，这怎么看也是女配剧本才对。
下一刻，她却听到了野猪惨叫声。她抬头一看，只见它倒在了地上，而赵飞度的长剑已经没入它的脑海，它扭动了几下肥大的身躯，直接死了。
赵飞度拔出长剑，从顾宛央的怀里拿出一张手帕，细心地把剑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干净净，“我这把剑杀过人也杀过猛虎和饿狼，但却从来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用它杀猪。”
顾宛央原本吓得脸色煞白，结果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你就算是杀猪也是帅气的。”
见她笑了，赵飞度淡淡道，“以后还敢一个人到处乱跑吗？”
“不……不敢了。”
“那走吧。”
两人下山的时候，天色已晚，所以便在一家荒郊野店住了下来。
顾宛央今日有些乏了，所以洗漱过后就想休息，哪知道赵飞度却倚窗而立，似乎是在沉思。
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王爷，你在想什么？”
“天机道人的话。”
“对了，既然提到了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今日在后面迟迟不过来追我，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赵飞度掰开她环住自己的双手，回过头看她，“顾宛央，有一件事情我隐瞒了你。”
顾宛央眼眸里的光亮忽明忽暗，“什么事？”
“其实当初天机道人曾说过，我想解除身上的诅咒，必须在我二十八岁生辰那一日取你的心头血。”赵飞度笑了笑，“当时我怕你害怕，所以编造了一个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没事的谎言。”
“可是你不会取我的心头血，对不对？”
“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爱你护你，而不是伤害你。”赵飞度那双墨瞳愈加深邃，“顾宛央，我是想活下去，但绝对不是以牺牲你为代价。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是执意娶你回府。”
她是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放在心上的女子，他实在是做不到放下。
顾宛央拥住他，语气坚决，“我不会让你死。”
第143章 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赵飞度笑了，“你放心，我当然不会死，因为天机道人今日又给了我一个新的办法。”
“嗯？”顾宛央气不打一处来，“这老道士也太阴损了吧，既然有别的办法，那最开始为什么给你出个取我心头血的主意？”
“可他若是不出这样一个主意，我们或许还不能见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说来也是。”顾宛央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王爷，他到底又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顾宛央，你知道精绝国吗？”
“精绝国？”顾宛央眉头微皱，“《鬼吹灯》里面的精绝古城吗？”
那不是天下霸唱小说里的地方，怎么赵飞度突然提了起来。
赵飞度不明就里，“《鬼吹灯》是什么？”
“就是我们那个世界里一位著名小说家的作品，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顾宛央转移了话题，“王爷，莫非那老道士给你出的主意跟精绝有关系？”
“他说我母妃一族的诅咒来自西域一个叫做精绝的古国，自古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应该去一趟那里，或许能解开身上的诅咒。”
“王爷，我觉得你先不要听那老道士胡言乱语。还是先等到下个月月圆之夜的时候，我带你去我们那个世界好好地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到底是诅咒还是遗传病再决定。”
她总觉得天机道人的说法不太靠谱，所以觉得还是先带赵飞度去检查为好。如果确定不是遗传病，到时候再去精绝古国也不迟。
“遗传病？”
“对。”顾宛央耐心解释，“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医学比高孝发达很多，对遗传病也有很全面的定义。说白了，遗传病就是指有些病只在某一个家族里出现，而且出生一定时间后才发病，有时要经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能出现明显症状。我觉得跟母妃家族的情况跟这个差不多，所以想要先帮你确定一下再说。王爷，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赵飞度点头，“这样，也好。反正离下个月月圆之夜也不会太久，我就先跟你去做一个你口中的全身检查，到时候再决定去不去精绝。”
燕长乐刚准备休息，就有人敲房门。她打开一看，却是燕镜台。只见他手中拿着两坛酒，“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要不要一起喝酒？”
“当然。”
都说一醉解千愁，她当然不会拒绝。
北漠想来民俗粗犷，无论是皇室贵胄还是普通百姓都极能饮酒，所以这两坛酒下去，燕长乐倒是越喝越精神了。
她原本想要吩咐下人再送两坛酒来，但燕镜台却阻止了她，“长乐，这高孝的京城比不得北漠，无论是酒还是事，浅尝辄止就好。”
“对啊，这里比不得北漠，自然是要步步小心。”燕长乐苦笑，眼睛里泛起了水光，“再过半个月，你就会迎娶清河长公主，然后带着她回国，到时候这里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三哥，就让我醉上一回吧，趁着你还在这里。”
燕镜台想了想，点了点头，“今日，三哥陪你不醉不归。”
两人又喝了好几坛酒，然而燕长乐的脑海一直很清醒。她终于知道，喝酒不能解愁，反而只会愁上添愁。
燕长乐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扶住院子里的一棵树吐了个昏天暗地。
燕镜台终究还是疼爱自己这个妹妹，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脸上都是怜爱。他从未像燕长乐喜欢赵飞度那样喜欢过任何女子，所以并不知晓她现在的心情。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和她身上都背负着家国使命，万万不能任性。
燕长乐洗了一把脸，忍不住抱住燕镜台哭了起来。曾经，她在战场上是杀伐决断的女将军。可现在在这个一同长大的兄长面前，她终究还是普通的女子。
“长乐，哭吧。哭过以后，再也不能任性。”
“三哥，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问过父皇，做公主究竟有什么好处。他当时回答，说做公主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终究还是得不到。”
“人这一辈子，岂能事事如意？”燕镜台低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方能安排自己的命运。长乐，你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得慢慢等待。”
闻言，燕长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三哥，我以后不会再任性。”
刚回到王府，银霜便把一封信交到了顾宛央的手上，“王妃，这是清河长公主昨日派人送给你的信。”
赵以嘉的信？顾宛央忍不住疑惑起来，赶紧打开一看。原来赵以嘉见自己前日未曾入宫，所以特意写了这么一封信相邀，让自己去她宫中一叙。
她放下那封信，吩咐道，“银霜，去外面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回来，明日入宫给父皇治疗以后，我想去看看清河长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