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顾宛央曾是妇产科医生，凭借自己的行医经验来判断的话，像顾知祥这样明明有好几房老婆结果近几年却一无所出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精子的活力不足，所以难以让人有孕。再加上罗敏这一胎实在是来得及时，当然让她忍不住心生怀疑。
“那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揭发夫人。”
“暂时不必。”顾宛央道，“我现在只是心生怀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银霜，立刻吩咐下去，让我们院子里的人以后一定要离罗敏的人远一点儿，免得到时候她做个局赖在我头上。”
“是。”
接下来两日，无论是德贵妃还是罗敏那里都风平浪静。顾宛央每日都是先入宫去给玄武帝推拿按摩，然后去清心堂教端木严解剖和缝合，最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陪赵飞度小酒，日子倒是惬意。
不过她清楚地知晓，其实这座京城里暗潮汹涌。
这一日，德贵妃又送了点心给顾宛央。她做完推拿按摩以后，便被苏凤仪请到了凤栖殿。
苏凤仪只觉得德贵妃今日做的点心煞是可爱，所以忍不住吃了一块，哪知道不过片刻，她竟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第118章 你好歹毒的心
见皇后如此，凤栖殿的宫人都吓坏了，他们立刻扣下了顾宛央，然后派人分别去请了太医和去御书房禀告玄武帝。
太医匆匆赶了过来，立刻确定苏凤仪这是中了毒。还好她中毒不深，一番催吐服药以后终于性命无忧。
不出一会儿，玄武帝也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德贵妃。
玄武帝问太医，“皇后到底怎么了？”
只听那太医回答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中了毒。还好她中毒不深，加之治疗及时，方才没有大碍。日后只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便可恢复如初。”
“中毒？”玄武帝勃然大怒，“皇后乃是六宫之手，天下女子之表率，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给她下毒。”
这时皇后身边的竹枝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吃了宜安公主带过来的糕点就吐了血，或许……”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指向已经很明显。
顾宛央立刻跪下辩解，“皇上，皇后娘娘是吃了民女带过来的糕点就吐血不假，可那糕点分明是德贵妃娘娘赏赐民女的。”
闻言，德贵妃脸色大变，也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每日送宜安县主那些点心是为了表达谢意，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就算皇后是吃了这点心中毒，那毒也不是臣妾下的。因为臣妾做这些糕点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可以保证没有毒，肯定是送出去以后被人做了手脚。还请皇上明鉴，能够还臣妾一个清白。”
这时候，苏凤仪突然从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她刚中了毒，脸色苍白，所以看起来格外憔悴。
“皇上……”
玄武帝见她说话有气无力，立刻坐在她身边，“皇后，你想要说什么？”
“那糕点到底有毒没毒，皇上让太医一验便知。若真是像德妃妹妹说的那样，这毒是有心之人在她送出去之后动了手脚，那毒肯定是洒在糕点的表面，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够在不破坏糕点的形状把毒塞进馅儿里。”
“皇后说得极是。”玄武帝立刻下了令，“立刻检查剩下的糕点，仔细看看毒药究竟是在表面还是馅儿里。”
太医立刻领了命令，拿起一块糕点闻了闻，“皇上，糕点的表面没有毒药的痕迹。”
言罢，他便掰开了那块糕点，露出了那里面的豆沙馅儿。他检查了好一会儿，脸色大变，“毒药果然在馅儿里。还好皇后娘娘吃得少，要是把这些都吃下了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闻言，德贵妃吓得脸色惨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没有下毒，馅儿里怎么可能有毒？”
“若不是皇后娘娘今日先用了一块点心，那中毒之人便是我。”顾宛央又是震惊又是委屈的模样，“德贵妃娘娘，你这些日子以来待民女那样好，民女还以为你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民女，哪知道你竟然是想要民女的性命。”
她顿了顿，接着道，“民女只是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你竟然讨厌民女至如斯地步。”
玄武帝看向了德贵妃，脸色阴沉，“德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一定是这样的。”
“冤枉？”玄武帝冷笑，“你倒是想个法子在不破坏糕点形状的情况下把毒药塞进去，那样孤就相信你是冤枉的。”
一时间，德贵妃无话可说，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
苏凤仪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宛央，你过来。”
顾宛央站起身来，走到了皇后面前，跪了下去，“皇后娘娘，你唤宛央有何事？”
苏凤仪抓住了她的手，“还好你没事，不然飞度那孩子不知道究竟会有多伤心呢。”
“咦。”苏凤仪看着顾宛央的手腕，“这好像是德妃妹妹的东西，怎么到了你手上？”
“回禀皇后娘娘，这是德贵妃前些天赏赐给民女的东西。”
话音刚落，苏凤仪就看向了玄武帝，“皇上，不是臣妾多心。只是德妃妹妹既然可以下毒害宛央，也可以用别的办法，所以这镯子是不是也要让太医检查一下？”
德贵妃此刻几乎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要知道她确实没在糕点里动手脚，但却在那镯子里加了麝香。
玄武帝看了她一眼，心中立刻有了决断，“太医，检查一下这枚镯子。”
顾宛央把那枚镯子褪了下来，太医接过去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皇上，这金手镯在麝香里浸染过多时，然后再用依云香熏过掩盖麝香的气味。若不是臣检查得仔细，恐怕也难发现。”
“麝香？”苏凤仪大惊，“本宫可是听闻这麝香有活血化淤功效，但孕妇不宜沾染，容易造成滑胎。至于未曾生育的女子，也是不能长期接触，否则日后难以生养。德妃，顾宛央还未嫁入燕北王府，你就想要断了他的子嗣，心肠未免太过于歹毒。”
“我没有。”德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玄武帝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苦苦哀求，“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玄武帝置若罔闻，只是问太医，“你道这镯子在麝香里浸染过多时，大概是多久？”
“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德妃，你听到了没有？”玄武帝眸色阴寒，“这镯子不过才到顾宛央手上几日，但却已经至少被麝香浸染了半年，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德妃知晓大势已去，再也无法辩解，突然坐在了地上。隐隐约约中，她感觉自己似乎中了顾宛央的圈套，但偏偏没有任何证据。
她在心中认定，自己不可能会输在这么一个从小长在偏远乡野的丫头片子手里。那么那背后真正布局之人，只能是皇后。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了皇后。如果没看错的话，苏凤仪在对上她的眼眸时似乎笑了一下。
正在这时候，有宫人走了进来，“皇上，五皇子和七皇子求见。”
第119章 那人是谁
赵飞度和赵瑾瑜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脸上都不太好看，心中各有心事。
行过礼以后，赵飞度先发制人，“儿臣听闻母后被人下毒，心中甚是担忧，所以匆匆入宫探望，不知母后现在情况如何。”
苏凤仪虚弱地笑了笑，“还好本宫中毒不深，加上救治也够及时，现在已经没有了大碍。”
“那就好。”赵飞度若有若无地扫了跪在一旁的德贵妃，冷冷地道，“不知那下毒的人抓住了没有。若是被抓住了的话，母后可万万不能轻饶。”
此刻，德贵妃的头上已经冒起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今日之事虽然是针对自己设的一个局，但偏偏自己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有嘴也说不清。
“皇上。”苏凤仪缓缓地开了口，“臣妾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了大碍，所以德妃一事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无妨。只是德妃送给宛央的金镯子里有麝香一事跟飞度日后的子嗣有莫大的关系，绝对不能姑息。”
赵飞度一脸惊讶，“德妃娘娘送顾宛央那枚金镯子里有麝香？”
苏凤仪点头，“此时千真万确，刚才太医已经查验过了。”
“德贵妃娘娘，我长这么大，统共也就遇到这么一个心仪的女子，你竟然想要废了她，这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恶毒心思？”赵飞度缓缓道，“就算是你素日里对我心存不满，直接冲我来便是，何必对付顾宛央一介女流？”
言罢，他立刻跪在了玄武帝面前，“父皇，从小你就教导儿臣一定要守护好三件事，一是高孝的疆土，二是无辜百姓，三是怀里的女人。顾宛央是儿臣的未婚妻，如今却被人如此陷害，请父皇允许儿臣替她讨一个公道。”
赵瑾瑜一直冷眼旁观，想要开口替德贵妃求情，但偏偏找不到机会，只得跪在一旁等待时机。怕只怕她今日犯的这些错，就算是苦苦哀求也不能挽回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