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燕尔发现顾德音一直在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但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看来是高兴的事情。
“四小姐，你今日如此高兴是因为秦院长那些话么？”
顾德音回过神来，“燕尔，我的确是为秦院长今日说的那些话欢欣鼓舞。能被人如此信任本就是一件好事，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一直敬佩之人？他如此笃定我可以有所成就，我以后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燕尔忍不住打趣道，“依奴婢看，现在秦院长的话对小姐你而言都快成为圣旨一般的存在了。”
“傻丫头，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乱说。”顾德音忍不住拍了一下燕尔，“不仅会给我们自己招来麻烦，还会给秦院长惹事。”
燕尔自知失言，立刻点头，“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刚回到府上，顾德音便主动到顾知祥的书房。她清楚地知道，他必然会问今日自己入宫之事，所以还不如主动找过去。
顾知祥见了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在顾德音看来却觉得很不舒服。因为那并没有带着父亲的慈爱，而是别有目的。
“德音，你回来了，最近在书院过得可好？”
“女儿在书院过得很好，劳烦父亲挂念了。”顾德音道，“今日女儿跟着秦子城去了一趟凤栖殿。”
“你这样做很好，以后理应再多去去。”顾知祥点头，“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为父打算接五姨娘回府，抬她为贵妾。”
“一切但凭父亲定夺。”
“待五姨娘回府之后，为父还打算让人教她掌管中馈操持各类事务，这样以后对她被扶上正妻之位后有好处。德音，为父已经彻底表现了自己的诚意，你应该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父亲，今日女儿在凤栖殿只见到了皇后娘娘，倒是没有见到皇上，她问了秦院长许多关于书院的事情，其他倒是没有说什么。”
顾知祥知晓她这是在主动交代今日进宫，虽说她现在肯定打听不到些什么，但日后绝对会是关键的一步棋，心中对她这样的态度极为满意。
“德音，为父就知道你是所有女儿中最乖巧最听话的一个。”顾知祥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毕竟大女儿顾云裳任性，二女儿顾静姝愚鲁，三女儿顾宛央简直就是自己的仇人，只有这个四女儿最为识时务。
顾德音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乖巧她的听话何尝不是为他所迫？
赵飞度很快就收到了燕镜台的书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央儿，你猜猜这信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这并不难猜，他肯定是在信中表达了对你赠送贺礼的感激之情。不然的话，两国边关如今岂能安稳。”顾宛央笑道，“不过要是之前的话，燕镜台恐怕早就会兴师问罪，哪能如此忍耐？所以说做了皇帝的人总会思虑得长远一些，为了国家的利益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只不过他肯定早就在心里发誓，以后必然双倍奉还。”
“只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第645章 年关将至
顾宛央知晓赵飞度的实力，自然对他这句话深信不疑，“如今北漠刚经历了内乱，国力大减。再加上北漠土地贫瘠，要想恢复恐怕得花费很长一段时间，估计燕镜台在近期内也不敢对高孝有什么大的动作。”
“他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不过私底下的小动作肯定会不断。”赵飞度缓缓道，“不过，我不会再给他多少时间。”
“你想要趁这时北漠国力虚弱时出兵？可高孝如今也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
“既然这一仗是迟早的事情，那为何不趁北漠国力虚弱之时一举拿下？”赵飞度道，“当然，我绝对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所以在出兵之前一定会确保各方面没有问题才会有所行动。央儿，只要明年春收和秋收能够喜获丰收，高孝全国上下不再遭受任何灾害，我就打算对北漠出兵。”关于复活陆梵音一事，他不会让她等待太久。
“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顾宛央握住赵飞度的手，“马上年关将至，腊月初八那日除了施粥之外，我一定会虔诚地为高孝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家家仓廪充实，户户安康。”
“今年腊八我们不去祈福。”
“为什么？”顾宛央有些惊讶，“这不是流传了多年的习俗么，为何今年突然就打算取消了？”
赵飞度宽大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神色温柔，“央儿，习俗根本比不上你的安全，所以我打算让宫中女官代你去施粥。”若是让顾宛央腊八去鸿恩寺施粥，恐怕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会盯在她身上。到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会是他一生之痛，所以他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也行。”顾宛央想了想，抬眸道，“反正像我们这种树敌无数的人，哪怕是已经权倾天下，但往人多的地方凑总会有强烈的不安全之感，所以不去是对的。说起来腊八施粥也只是图个好兆头，百姓们也不缺那一口粥。至于替高孝祈福一事，只要我的心中诚恳，哪怕就在这宫中多抄几本经书也是好的。”
“我的央儿真乖。”赵飞度笑道，“今年除夕我不打算在宫中举行宴会，就只是想跟你和孩子们一起过过。”
“这样挺好。”顾宛央道，“其实我觉得那些大臣们也不喜欢在除夕夜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还不如各回各家过年，我们图个清净，他们也落得自在。”
“那就这样说定了。”
年关将至，秦子城格外忙碌了起来。书院的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他带着老师们以最快的速度批阅了试卷，又统计出了所有女学生的成绩，把该发的奖学金名额和数额都贴了出去。当然按照书院规定，这些奖学金不会立刻发放，额而是会等到下一学期，为的就是不流失学生。
做完这一切以后，女学生们个个都领了书院发的年货，陆陆续续回了家。待这一切都做好之后，老师们也都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书院。
今年德馨女子书院发放给学生的年货格外丰厚，每一份里包括十斤猪肉、干海货两斤、鸡鸭各一只、有蜜饯干果，还有二两银子，完全可以足够一户普通的百姓家过一个还算不错的年。这件事很快就传得满城皆知，让不少当初反对自己女儿去书院念书的人家后悔不迭。要知道就算是长年在外面做事之人，也很难得到这么好的一份年货。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家暗自做了决定，来年一定要让自己家的女儿去书院读书，哪怕到时候一事无成，至少还能得到一些实惠。
当秦子城把这件事告诉顾宛央以后，她心中高兴极了。看来，来年招生就不用愁了。
“秦子城，你今年除夕打算怎么过？”
“端木严倒是邀请过我去他府上过年，但我拒绝了。”秦子城道，“娘娘你是知道的，我是穿越而来，跟他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不想过去叨扰。”
“既然这样，那你不妨在宫中同皇上和我一起过？”
“不用了。”秦子城笑道，“若我真答应跟你们一起过，皇上恐怕会直接要了我的命。娘娘不必担心我，其实一个人过除夕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享受难得的清净。”
“可万家灯火之时，你却只有一个人，我有些担心你。”
“娘娘，你放心，我喜欢享受寂寞。”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强。”
秦子城回到书院以后，发现偌大的书院此刻已经是空空荡荡，唯自己和在这里当差的暗卫。他笑了笑，索性打算去书院里的那一大片湖那里钓鱼。
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看到燕尔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秦院长，你这是打算要去钓鱼？”
“是啊。燕尔，你今日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奴婢是奉四小姐之命过来送年货给院长。”
“四小姐真是有心了。”秦子城笑道，“其实前两日皇后娘娘也赏了不少东西，四小姐不必破费。”
“娘娘赏的就是娘娘赏的，四小姐送的就是四小姐送的，两者并不冲突。”燕尔急道，“更何况四小姐准备的年货与众不同，还请秦院长笑纳。”
秦子城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四小姐到底送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几幅画作而已。”
秦子城打开了燕尔带来的那几幅画作，发现都是大师名作，个个都是珍品。这样的年货，实在是太过于贵重。
“燕尔，四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收，还请四小姐萌购见谅。”
哪知道燕尔却浅笑，“今日奴婢过来只负责送东西，若是秦院长执意不收，还请呢日后亲自还给她。”
言罢，她便直接就跑开了，根本不给秦子城反应的机会。
秦子城又看了看那几幅画，终究决定收下顾德音的心意。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他也得想办法给她送一份年货……
第646章 除夕
燕尔刚回到顾德音的别院，她就立刻问道，“秦院长收了我准备的年货没有？”
“秦院长是不打算收，但奴婢灵机一动直接扔在那里就跑了，由不得他拒绝。”燕尔笑道，“四小姐，奴婢是不是很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