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乐死死地盯着赵飞度，“你不会杀我。”她是北漠的公主，多少还有利用价值，可她怎么也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因为她清楚地看见赵飞度的目光锋利如刀，俨然动了杀机。
赵飞度冷笑，“燕长乐，你错了。”
闻言，燕长乐的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赵飞度，你要是杀了我的话，赵以嘉一定活不成。”曾经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她从不畏惧死亡，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因为她还没有把心中的恨讨回来。
“那又怎样？”赵飞度道，“赵以嘉若是起了，孤正好有理由对北漠名正言顺地出兵，只不过燕镜台未必就会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
燕长乐知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忍不住冷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从脸颊滑过，“赵飞度，你果然够狠。总有一日，我三哥会把你和顾宛央踩在脚下，替我报仇雪恨。”
“只有弱者才会说你这般无聊又愚蠢的话。”
赵飞度用匕首划破了燕长乐的手腕，鲜血汨汨而出，随后他把她的手放在了一盆清水里，这样她手腕就不会结痂，直到身上的血流尽而亡。
赵飞度做完这一切之后转身就走，燕长乐一脸灰败，他竟然给她选择了一个这么残忍的死法，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身体的鲜血逐渐流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逐渐消亡的过程，她宛若坠入了暗黑的深渊……
顾宛央知晓赵飞度这一次不会再饶恕燕长乐性命，心中倒是有些遗憾。燕长乐几次三番想要害她性命，她倒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觉得好好的一个发财机会就此错过，实在是有些心痛啊。若是还能换个五十万两黄金充入高孝的国库，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正在此时，赵飞度缓缓地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央儿，我们先回去。”
“也好。”今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觉得有些乏了，回去休息一下也好。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蒋长临。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那些被抓住的人有些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而死，剩下的那些怎么用刑也不松口。”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孤本来也没希望能够问出些什么来。”
蒋长临接着道，“不过那些被抓住的死士中有不少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比普通人偏长。微臣听闻东夷有一种秘密武功，长期修习会让中指和食指变长，所以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就是东夷人。”
“孤知道了。”赵飞度道，“皇后在临时病坊那里也抓了几个北漠人，就一并交由你处理。一定要让境州百姓明白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千古神仙的诅咒，这不过是北漠人和东夷人联手制造的混乱而已，让他们宽下心来。开凿人工运河一事乃高孝国之重事，也不能再耽搁下去。”
“微臣明白。”
次日，蒋长临便把抓到的东夷死士和北漠死士在菜市口公开问斩，大多数百姓明白过来原来之前所谓的上古神仙诅咒一事果然是假，就算还有少部分心中还有怀疑的人也不敢再多言。
行刑过后，人工运河一事立刻开工。蒋长临作为境州的父母官，拿起铁锹下了第一铲，境州之事暂时算得上告一段落。
顾宛央心中思念两个孩子，立刻吩咐人收拾行李，打算尽快回京。
赵飞度忍不住笑道，“央儿，你真是急性子，我看你的样子怕是心早就飞回了宫里。”
“这么久没有看到孩子们，我心中实在是思念得紧，难道你不想念他们么？”
“我当然想念他们。”赵飞度从身后抱住她的纤腰，轻笑起来，“不过一想到他们要跟我抢你时，我突然就没有那么想他们了。”
顾宛央忍俊不禁，“你呀……我看赵傲娇、赵怼怼这样的外号已经完全不适合你可，倒不如叫赵幼稚如何？”
“央儿觉得好便好。”
正说话间，赵叶走了进来，“皇后娘娘，蒋夫人带着洛霞求见。”
顾宛央早就知道洛霞会来，所以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吩咐赵叶先把人引到大厅，自己随后就到。
待她过去的时候，发现洛霞今日已经开始用真实面目示人，再也不是之前云依的模样。
顾宛央微微一笑，“你今日是来找本宫兑现承诺？”
“是。”洛霞回答道，“如今境州的困境已解，娘娘是时候兑现当日的承诺。”
顾宛央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本宫是答应过要助夜无言的女儿夺回东夷的统治权，可你并不是夜无言的女儿。”
第490章 夜无言真正的女儿
洛霞脸色大变，那双美眸变得格外幽深，“皇后娘娘，民女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顾宛央冷冷道，“既然你没有听明白，本宫就耐心地再说一遍。你不是夜无言的女儿，本宫为何还要对你兑现当日的承诺？”
“民女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过河拆桥之人。”洛霞面色难看，“就算娘娘你不想兑现承诺，也没有必要捏造一个这样的理由来。”
“关于境州之困，你也就通报过一次他们会再对开凿人工运河的工人下毒的消息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贡献，所以本宫哪里算得上过河拆桥？”顾宛央冷笑起来，“更何况你还对本宫说假话，本宫自然不愿意再理睬你。”
她顿了顿，接着道，“洛霞，本宫明日便会跟随皇上回京城，若是你们真想救东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就让真正的夜无言的女儿过来谈。”
洛霞眼眸里的光亮忽明忽暗，想来内心极为挣扎。顾宛央的食指若无其事地在茶几上轻叩了几下，每一道声响都敲进了她的心中。
“本宫有些乏了，想要回房休息一会儿。”顾宛央站起身来，“洛霞，你走吧，本宫对夜无言真正的女儿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虽然才见过顾宛央数面，但洛霞早就看出顾宛央的性格，若是自己还沉默不语的话，她大概再也不会管想要与他们合作。
“皇后娘娘……”洛霞开了口，“你可否告诉我，究竟是怎样知道民女不是……不是无言太子的女儿？”
她这么一问，无疑就是证实了顾宛央之前的话。蒋夫人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
“我一开始无非是猜的。”顾宛央道，“当你出现在本宫面前主动暴露身份时，本宫将心比心地想了想，若我是夜无言昔日旧部的话，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他那唯一的女儿，绝对让她的身份轻易被人知晓。”
洛霞抬眸看她，一脸探究，“所以娘娘刚才只是在诈民女。”
“其实，本宫也算不上是诈你。”顾宛央接着道，“刚才只是其一，后面还有其二呢。”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你还记得自己给本宫看过肩膀上那朵证明身份的曲蓝花么？”
洛霞愈发诧异，“那朵曲蓝花可是有什么问题？”
“当时本宫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心中毕竟有猜忌，所以当夜便仔细地查找了与曲蓝花有关的典籍。曲蓝花是东夷特有的花朵，乃是东夷夜氏女子身份的象征。”
“洛霞，你肩膀上纹的曲蓝花很美，可偏偏只有六根花蕊，你现在可明白本宫为何确定你并不是夜无言的女儿了么？”
闻言，洛霞自然就彻底地明白了过来。曲蓝花素来便是七根花蕊，而夜氏女子身上的曲蓝花自然也是七根花蕊，不过她当初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现在仔细想来，恐怕是当初替自己纹绣之人怕乱了夜氏血统，所以只敢纹上六根。没想到，顾宛央竟然观察得如此仔细，难怪能那样轻松地解除境州之困。
“皇后娘娘果然观察细微且聪慧过人，民女心服口服。”
“洛霞，本宫实在是不想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顾宛央声音清冷，“若是你们夜氏旧部果然有诚意，那就让夜无言真正的女儿过来。本宫可以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你们不必太担忧。”
话音刚落，洛霞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这件事民女实在是做不了主，还得回去请示。”
“可以。”顾宛央道，“之前本宫已经提过，明日便会跟随皇上回京城，所以本宫给你们的最后期限是今夜子时之前。到时候本宫若是见不到想要见的人，关于东夷一事皇上和本宫自然会另做打算。”
洛霞自然明白顾宛央的意思，对于高孝而言，只要能够统治东夷，其实统治者是谁根本不重要。就算当地百姓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需要更换统治者，但也不是非夜氏不可。
娘娘放心，民女自然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
洛霞刚一离开，蒋夫人便跪在了顾宛央面前，“臣妇有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你腹中还有胎儿，如此作甚？”顾宛央立刻把她扶了起来，“蒋夫人，你们夫妻二人为了境州劳心劳力，这些本宫和皇上都看在眼里，实在不知你口中的有罪出自何处。”
“臣妇用人不查，对洛霞假扮云依一事浑然不知，以至于被她利用送了有毒的吃食给开凿人工运河的工人，以至于惹出后面接二连三的麻烦，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