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央舀了一碗八宝粥递到了郭青衣面前，“既然郭小姐今日是特意过来求一碗粥，本宫怎么能够让你失望而归呢？”
言罢，她便把碗往郭青衣手中塞。正当郭青衣伸手去接时，她的手一滑，那碗粥悉数倒在了郭青衣的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哎呀，本宫一时失手，看来郭姑娘这碗粥是吃不成了，你还是先去鸿恩寺借一处厢房更衣才是。”
直觉告诉郭青衣，顾宛央应该是故意的。她身为堂堂皇后竟然如此小家子气，实在是有些配不上赵飞度。
奈何她现在衣裳脏了，也不能跟赵飞度多说话，只好恋恋不舍地告了辞。
回去的路上，赵飞度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皇后情绪不太高，于是问道，“央儿，你是不是太累了？”
她刚生了孩子没多久，还非得亲自照顾，刚才施粥的时候又站了大半天，肯定是累了。
顾宛央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我累你个大头鬼。”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烦我，自己一边想去。”
第459章 开凿人工运河
赵飞度根本没有往郭青衣身上想过去，只当女人刚做了母亲太累所以总会有些喜怒无常。
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央儿，如今我们共乘一座撵车，我就算是想到一边去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我只想黏着你，哪里也不想去。”
“赵飞度，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行不行？”
见他回答得如此干净利落，顾宛央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皇帝的样子？”其实今日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她自己无理取闹，赵飞度今日压根儿就没有正眼看过那郭青衣，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内心戏罢了。而且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地发脾气他也没恼，还想办法哄自己开心，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怪他？
想到这里，顾宛央乖巧地靠进了他的怀里，“夫君，你喜欢我吗？”
其实她知道，答案毋庸置疑。
只不过女人都爱听好听的话，她也丝毫不例外。
赵飞度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喜欢，很喜欢。”
“有多喜欢？”
“我对你的喜欢永无止境，因为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多一点。”
顾宛央沉溺在他的情话里，犹如掉进了蜜罐，再也爬不出来。自己拥有他全心全意的爱，哪怕十个百个郭青衣也算不了什么。
她如此心满意足地想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虽然今日因为去鸿恩寺祈福的缘故没有早朝，但各地的奏折仍是一本不落地送到了御书房。
为了不让赵飞度熬夜，顾宛央喂过赵挚之后便也去帮忙。
“央儿，你过来看看这份奏折。”
顾宛央依言看了看，折子来自境州，请求朝廷继续发放赈灾银两。
关于这境州的情况，顾宛央也曾听闻过，原本那里虽然物产并不丰饶，但百姓在勤耕细作之下也能自给自足。偏偏从三年前开始境州便受了旱灾，自始至终都未曾下过一场雨。如此天灾人祸，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不仅免了境州的天赋丁税，而且每年都发放了不少的银两赈灾，可这旱灾一面比一年严重，实在是成为了朝中心病。
顾宛央沉吟片刻，随后问道，“自古赈灾的银两发放下去经过层层盘剥，能用到百姓身上的少之又少。这几年朝廷发放了不少赈灾银两，不知道有没有人监督？”
“这个朝中自然是有考虑过，所以特意派了以廉洁著称的徐大人过去赈灾。如今境州城内四处都支了粥棚，银两切切实实用到了百姓的身上。不然的话，恐怕境州早就饿殍遍野，百姓四处逃荒了。”
“就算这些赈灾银两悉数用到了百姓的身上，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顾宛央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境州的灾害，不能只是一味救济。”
“徐大人上任之后倒是用赈灾的银两打了不少深水井，想着让境州的百姓种耐旱的庄稼，用井水浇灌也能有一些收成，可打出来的井里十口只有一两口有水，只能保百姓用水，根本无法种植庄稼。”
“若是打深水井也无用的话，那只能开凿人工运河引水过去了。有水，庄稼才能活，百姓才能自给自足。”顾宛央想起现代世界南水北调的工程，忍不住道，“夫君，我想看看高孝的境内的地图。”
赵飞度从案几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章地图，放在了顾宛央的面前。只见她仔细地观察境州周围的地形，发现临近的通州和西州都有河流经过，只是都不过境州。
“夫君你看……”顾宛央指着那两条河流，“朝廷可以开凿人工运河把这两天河的水引入境州，到时候境州就有救了。”
“开凿人工运河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可终究耗费人工和银钱。”赵飞度道，“高孝常年打仗，国库并不充盈。或许可以放弃境州那片土地，让百姓迁移去别处安置。”
“百姓安土重迁，未必愿意搬去别处。”顾宛央道，“更何况境州这么大一片土地，如此放弃实在是可惜。”
赵飞度道，“我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就算我们之前带回了宝藏，但如今国库还是不够丰盈。高孝与北漠迟早会有一战，若是把国库里所有的银钱都用去开凿人工运河，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却缺乏军饷，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若是我能空手套白狼呢？”
“嗯？”
顾宛央浅笑，“我的意思是，或许开凿人工运河这项工程的银子不必由朝廷来出。夫君觉得是让百姓搬离境州好，还是开凿人工运河好？”
“自然是开凿人工运河。”赵飞度道，“这运河一开，不仅可以解决境州的灾情，恐怕到时候因为交通便利的缘故，境州会逐渐成为繁荣的商贸中心。央儿，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我现在只是有了初步的想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要不我先说给你听一听，看看有没有可行度。”
“你说。”
“夫君，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在最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却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一类人，恐怕你这权倾天下的皇帝也没有他们有钱。”
“所以你在打他们的主意？”赵飞度道，“可这些商人也最为吝啬，若是没有好处的话，想让他们掏钱实在是艰难。”
“商人重利，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也就不难。”顾宛央道，“开凿运河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们可以放出风去，只要主动捐献银两的商贾之家都会得到朝廷的嘉奖，成为御赐的皇商，把他们的地位提高上去，这是其一，为名。至于其二的话，朝廷可以根据每位商户捐献的银两分运河沿岸的土地。商人目光敏锐，肯定知道人工运河一旦开凿那沿岸的土地价格就会翻数倍。而且朝廷还可以承诺只要捐献银两的商户日后只要在境州经商，朝廷减免五年赋税，这是为利。如此有名有利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有大批商人趋之若鹜。”
第460章 炒作手段
“央儿，你果然聪明。”赵飞度忍不住赞叹，“这个主意实在是好，可行度很高，你简直是天生的政治家。”
顾宛央笑出声来，“你还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还是明日就与朝中的大臣们商量，我这个提议中肯定还有许多漏洞，你们得好好优化一下才是。”
次日，赵飞度上朝时果然提出了在境州开凿人工运河一事，虽然有不少官员质疑行不通，但也有大半人表示赞同。而且蒋长临还亲自请缨，希望能够肩负此项众人。
虽说开凿人工运河的确是解决境州灾害的好办法，但真正实施起来绝对会遇到很多困难，所以很多大臣都不愿意接手这样的差事，如今蒋长临主动请缨，赵飞度自然应允，毕竟他的确是有真本事。
顾宛央听闻蒋长临一事，忍不住对赵飞度道，“依我看他恐怕不只是为了建功立业，造福百姓，也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京城而已。”毕竟蒋夫人的情况，换一个新的环境应该会更好。
“于公于私，蒋长临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派他去境州我放心。”
开凿运河一事，朝廷很快就在全国贴了布告，果然如顾宛央预想的那般，不少商人跃跃欲试，纷纷来京城打听。只不过大家心中都没有底，所以都还处在观望的状态，暂时没人真正付诸行动。
蒋长临这边也准备妥当，即将离开京城。在离开前一日，他入宫请辞时带着蒋夫人一起，让她去凤栖殿求见。
如今蒋夫人的病症已经彻底痊愈，精气神比之前好了不少，顾宛央看着也替她高兴。
对于顾宛央，蒋夫人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若不是她治好了自己的难言之隐，而且还跟自己推心置腹地交谈，恐怕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郁郁寡欢，被痛苦侵蚀。
“蒋夫人，你与蒋大人此去境州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境州条件艰苦，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
“只要有夫君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哪里是算得上苦？”更何况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她的婆婆蒋老夫人一直想要把她逐出家门，是蒋长临极力压下去才保住了她。可就算他把她保护得再好，在蒋府的日子也是不如意的，所以他才特意借这个机会带她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