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属下看他那个样子，恐怕回去后会……"
没等赵崇说完，赵飞度就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恐怕他回去后会偷偷地放林若岚一马？"
"王爷你知道？"
"蓝羽素来跟林若岚夫妻情深，这是整个军营里都知晓的事情。他选择助我成事，是为一个忠字。可他对林若岚，是为一个情字。要是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现在已经做了决定，若他不能救林若岚一命的话，他恐怕打算跟她同年同月死。"
"蓝将军有情有义，可偏偏出了那样的事情，终究难以两全。"
"谁说不能两全。"赵飞度道，"我离开边关之时，已经吩咐过看守林若岚的将士，只要蓝羽将军回去领人，直接放行。"
赵崇一脸惊讶，"王爷，你打算放了她？"
"我不是打算放了她，而是想让蓝将军不抱憾终身。"
顾宛央听得云里雾里，心中不免对蓝羽和林若岚之间的故事好奇起来。
待赵崇离开之后，她忍不住开口，"王爷，我想……"
赵飞度直接舀了一勺燕窝粥塞进她的嘴里，"知道你有疑问，先吃东西，待会儿一一解释给你听。"
顾宛央把那一勺燕窝粥咽了下去，笑道，"一言为定。"
言罢，她伸手想要自己去端碗，哪知道赵飞度根本不给她，反而又舀了一勺燕窝粥递到她唇边，"我喂你。"
"这不太好吧。"
"我喂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妥更何况你肚子里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天经地义。"
他只想宠着她，护着她，爱着她，让她从此再无忧愁，肆意潇洒。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他就一起宠。
顾宛央笑出声来，"都说女人怀孕了就是十个月的皇后，是家中的团宠，今日我终于见识到了。"
"央儿，你本来就是皇后，会受这天下人敬仰，母仪天下。"
如今赵飞度解决了赵奕轩和赵瑾瑜两个人，肯定会是高孝未来的皇帝。自己是他老婆，理所当然是他的皇后，而且还要做他唯一的女人。
日后要是哪位大臣敢要提议让赵飞度纳妃嫔的话，她就以皇后的名义请那位大臣入宫喝茶，狠狠地捉弄一番才行。
赵飞度此刻专心喂顾宛央吃燕窝粥，哪里知道她已经在暗戳戳地安排自己的皇后生涯去了？
吃过东西以后，赵飞度带着顾宛央连夜入宫。如今玄武帝的身体状况已经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们自然是要一直在身边守着。
在入宫之前，赵飞度吩咐车夫拐到了清心堂，然后让顾宛央一个人待在马车里，自己下了车。
顾宛央叫住了他，"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去问问端木严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顾宛央有些无语，"你就这么想要知道？"
赵飞度点头，"我想知道。"若不是玄武帝命在旦夕，他也可以跟顾宛央耐心等待，直到孩子出生之时才揭晓谜题。
顾宛央摊手，"那你去吧。不过你知道答案了以后千万不要告诉我，否则我跟你急。"
赵飞度笑了笑，转身进了清心堂。
端木严见到赵飞度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如今京城内还未完全安定，他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赵飞度开门见山，"端木严，本王想知道央儿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王妃不是说要保持神秘感么？"
"是本王想知道。"
闻言，端木严淡淡道，"恭喜王爷，王府很快就会多一位小世子。"
小世子，自然是男孩。赵飞度想起玄武帝的话，若是男孩就单名挚，字止戈。等待会儿自己入宫时，就可以确定孩子的名字。
顾知祥知道赵瑾瑜失手之后便万念俱灰，知晓自己这一次赵飞度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他一开始还想要逃走，可赫然发现丞相府已经被士兵包围，插翅难逃。
不过那些士兵只是守在顾府外，看起来倒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这让顾知祥有些困惑，完全不知道赵飞度这是闹哪一出。
正胡思乱想之时，只见赵崇手中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
"丞相大人，四小姐呢？"
第435章 托付赵子舒
顾知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赵统领，不知你找小女所为何事？"
"城中动乱的局势还未彻底安稳，我现在奉命把五皇子府上的子舒世子送给四小姐这里暂时照看一段时日。"
"奉谁的命令？燕北王，还是王妃？"
"是王爷的命令。"
顾知祥看着襁褓里的赵子舒，心中愈发看不懂赵飞度这究竟是要闹哪一出。按道理赵瑾瑜犯了逼宫的死罪，怎么也得斩草除根，不会再留赵子舒的性命才是。可如今他不仅留下了赵子舒的性命，而且还送到自己府上让顾德音照看，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人意料。
只不过这究竟是福还是祸，顾知祥心中完全没有底。
赵崇看顾知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脸色已经千变万化，忍不住道，"王爷让我给相爷带一句话。"
"什么话？"
"虽然相爷曾经选择了五殿下，但他暂时不会动你。"
顾知祥立刻从这句话里抓住了两个重点，一是赵飞度现在还不打算要自己的性命，二是他以后绝对会秋后算账，心中未免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此次局势平息之后，赵飞度定然是下一任君王无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是日后想要秋后算账，自己怎么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只希望到时候他能看到顾宛央也是出自顾府，给自己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顾知祥忍不住苦笑，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最后顾府生的希望竟然只能压在顾宛央的身上。既然如此，那之前自己何必苦苦折腾？
顾德音看到赵子舒之时，赶紧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当她直到赵瑾瑜失败的消息之后，丝毫没有意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余生再也不会跟他扯在一起。
可她陡然想起既然赵瑾瑜已死，而赵子舒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恐怕只会被牵连，心中未免揪成了一团。
她亲自照顾那孩子多日，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怎么可能不担忧？
赵子舒是顾静姝唯一的血脉，她相信顾宛央愿意留下他的性命，可赵飞度却未必。毕竟皇权争斗中连亲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更何况是侄子？
顾德音忍不住想，赵飞度不动顾府，还把赵子舒送到自己这里来，肯定是因为顾及顾宛央的缘故，他是真的爱极了她。
这一生，自己会不会有也这样的机会，遇到一个相知相信相爱之人，携手走过一辈子？
赵崇道，"四小姐，王爷知晓子舒世子之前大多由你亲自照料，所以特意让我把他送过来，拜托你费心了。"
顾德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一定会好生照顾子舒。赵统领，王妃现在可安好？"
"王妃一切安好。"赵崇回答，"今日我听王妃提过，过段时日她会亲自来看望四小姐和子舒世子，四小姐稍安勿躁。"
"我明白。"如今京城还未完全平定，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按照墓前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顾府所有人和赵子舒现在都会平安无事。
赵崇离开之后，顾知祥急匆匆地走进了顾德音的别院，"德音，刚才赵崇可对你说过些什么？"
顾德音轻轻地拍着怀里的赵子舒，低声道，"他嘱咐我好生照顾子舒世子。"
"就这样？没有别的话么？"
顾德音想了想，也没有选择隐瞒，"赵统领还说，过段时日王妃会亲自来看望子舒世子。"
闻言，顾知祥心中一凛，也不知晓这句顾宛央会亲自过来看望究竟是字面的意思还是别有深意。
过了好半晌，顾知祥突然问了一句，"德音，你觉得王爷专程派人把子舒世子送到你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德音抬眸，淡淡道，"父亲，我想王爷是真的想要留子舒世子一命的。"
"燕北王素来行事乖张跋扈，更何况早就跟赵瑾瑜水火不容，他会愿意留下赵子舒的性命？"
"我并不了解燕北王，所以并不知晓他的真实心意。"
"那你为何还说他是真的想要留子舒世子一命？"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看重三姐姐。"顾德音道，"三姐姐跟二姐姐素来交好，就算心中万般不愿，王爷也会为了二姐姐留子舒世子一命。"
顾德音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顾知祥的心坎儿上，无论如何顾宛央出身于顾府。只要赵飞度看重她，就算日后要秋后算账，估计怎么也不会对顾府赶尽杀绝。
"德音，既然燕北王把子舒世子交到你手中照顾，你可要尽心尽力。日后你三姐姐来看望的时候，你也可以跟她多亲近亲近。你们毕竟是姐妹，我想她也会欢喜。"
顾德音没有看顾知祥，只是轻声回答，"女儿知道了。"
对于自己这个父亲，顾德音早就没有期盼。其实说起来他并不像官，反而像是一名商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唯利是图。以前一心想让她们姐妹们攀高枝，现在又开始想着攀附顾宛央，哪怕他们曾经闹得那般水火不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