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赵飞度不咸不淡地回答，“赵瑾瑜别的本事没有，但善于笼络人心，所以就算苏家跟他交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有时候别人故意给我们看的表象未必真实，所以不能这么快下结论。”
顾宛央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按道理苏家跟赵瑾瑜走那么近，多少也该避讳着我们，不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如此明显。刚才苏长哲似乎是刻意为之，恐怕他私底下真正结交之人未必是赵瑾瑜。”
赵飞度声音清淡，“顾宛央，有些事情光想永远得不到确切的答案。这件事情我会让唐青云去查，你现在不用在这里费脑子琢磨。今夜只要不出意外，我们一心替母后过好生辰就好。”
顾宛央耸了耸肩，“可直觉告诉我，今夜似乎会有意外发生。”
“那就静观其变。”
因为玄武帝执意大办，所以宫中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之色。
他们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厅中到处都是明珠点缀，宛若白昼。
赵飞度和顾宛央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她伸手拿了一块面前的点心，笑道，“王爷，这宫中的杏色酥的确比得意轩的精致，但味道未必比得意轩的要好。”
言罢，她便咬了一口，其实这宫中的杏仁酥也蛮不错。
过了好半天，朱灵儿便款款而来，路过顾宛央的位置时，她停下了脚步，“王妃，今日的杏仁酥不错，本宫很喜欢。”
顾宛央浅笑，“娘娘喜欢就好。”
“这不本宫实在是太喜欢了，所以还专门让宫女带了过来，待会儿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尝尝。”
“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看着朱灵儿缓缓地走向自己的位置，顾宛央心中明了。若今夜朱灵儿安安静静地当个合格的看客，她便会安然无恙。若她有心加害，到时候也只能自食苦果。
玄武帝和苏凤仪很快就携手而来，她今日盛装打扮，绝代风华，让人忍不住注目。皇后这样的女人，若是放在现代的话，绝对能有一番成就，只可惜高孝这皇宫却囚住了她。
顾宛央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知晓她是自愿留下，所以心中的唏嘘才少了不少。
丝竹乐声很快响了起来，厅中觥筹交错，倒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正当渐入佳境之时，朱灵儿却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293章 听天由命
朱灵儿整个人摇摇欲坠，还好她身旁的小宫女一把扶住了她，这才没有颓然倒在地上。
玄武帝一下子就急了起来，立刻冲了过去，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焦灼，“灵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飞度和顾宛央对视了一眼，看来今夜注定不能平静，朱灵儿出事只是一切的开端。
好在苏凤仪极为冷静，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医过来替朱灵儿诊治。
话音刚落，玄武帝急道，“宛央，你医术素来精湛，还不快过来替灵妃诊治？”
苏凤仪让人去请太医就是为了避免让顾宛央出头，可玄武帝这一开口，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大步地走了过去。虽然她现在对把脉还是拿捏得不够准，但朱灵儿那模样分明是中了毒，她现在对毒药倒是了解不少，所以也不算太为难。
一番诊治以后，顾宛央开了口，“灵妃娘娘这是中了毒。”
“中毒？”玄武帝脸色阴沉，“灵儿如今腹中还有皇嗣，若是让孤抓到了那背后下毒之人，孤定然把他碎尸万段。如今她们母子的情况如何，究竟会不会有危险？”
“父皇，虽然灵妃娘娘中毒尚浅，儿臣可以替她解毒，但是儿臣并不能确定她腹中的皇嗣到底会不会受到影响。”
闻言，原本已经有气无力的灵妃眼眸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王妃，求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苏凤仪开了口，“皇上，虽然宛央医术高明，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她主要精于动刀之术，并不在于解毒。要不还是先等太医来了再说，同时让人去请毒医端木严过来，确保万无一失。”
玄武帝看向顾宛央，“你刚才提到灵儿中毒尚浅，她这样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撑个把时辰不会有问题，想来能够等到太医甚至端木严过来。”顾宛央回答，“不过等待的过程中毒素会逐渐蔓延，至于会不会影响腹中的胎儿也是一个未知数。”
玄武帝很快做了决断，“立刻送灵妃去最近的宫殿休息，等太医过来。这里的东西都不要动，一定要彻查清楚。”
顾宛央的目光停留在朱灵儿座位前那只剩半碟的杏仁酥，心想若是不出所料的话，恐怕最后查出来的问题就出在这之上。
她为了暗害自己，竟然连自己的性命和腹中的胎儿都能义无反顾地赌博，看样子不是被洗脑太深就是有把柄在燕长乐的手中。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所言跟顾宛央差不多一致。灵妃中毒的确尚浅，服下寻常的解药就是。只是解药毕竟也是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解药里面还有一些落胎的药材，的确让人为难。
玄武帝面色阴沉不定，最终大手一挥让这些太医到大厅去仔细检查今日的饮食，看看能不能找到朱灵儿中毒的缘由。
待太医离开以后，朱灵儿早就已经是梨花带雨，“皇上，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儿。”
“灵儿，孤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想法？但若是端木严来了以后还是如此说辞，孤只好让他直接用药。”玄武帝低声道，“孩子固然重要，可你却更重要。”
“皇上……”
果然不出顾宛央所料，那些太医在那份杏仁酥里发现了毒药，恰好跟朱灵儿身中之毒一模一样，苏凤仪立刻让人追根溯源，然后带着人回禀了玄武帝。
哪知道她刚说出了中毒的缘由，朱灵儿就像疯了一样从床榻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直接往顾宛央扑了过去，“燕北王妃，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送那有毒的杏仁酥暗害我的孩儿。”
顾宛央身影微动，朱灵儿直接扑了一个空。她毕竟是皇妃，顾宛央伸手拉了一把，没有让她倒在地上，“灵妃娘娘小心。”
朱灵儿挣开了她的手，“虽然本宫隐隐约约地知道，皇上宠爱于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燕北王的母妃宸妃的缘故，但本宫一心爱慕皇上，皇上也对本宫宠爱有加，你们岂能因为心中对我不满就做出谋害我腹中皇嗣的事情？”
顾宛央淡淡道，“想必灵妃娘娘定然是误会了。我以前的确会经常让赵叶送娘娘杏仁酥，但今日这杏仁酥却不是我送的。”
朱灵儿大惊，“什么，不是你送的？”
苏凤仪缓缓道，“这件事本宫刚才已经派人查过，今日灵妃桌前的那杏仁酥的确不是宛央送过来的，而是御膳房所做，所以灵妃还请稍安勿躁，莫要冤枉了宛央才是。”
“今日我入宫的确是分别给母后和灵妃娘娘准备了得意轩的糕点，哪知道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踉跄，食盒掉在了地上，那些糕点悉数洒了，所以只好想着改日再送。”
她顿了顿，接着道，“因为灵妃娘娘身怀有孕，十分喜欢杏仁酥，所以儿臣特意跟主事的女官提了一下此事，她便立刻吩咐人送了杏仁酥。整个过程儿臣都未曾未触碰过那杏仁酥，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还请父皇明鉴。”
朱灵儿瞬间知晓自己这是反而误入了顾宛央的圈套，但却无可奈何，“是我错怪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言罢，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玄武帝立刻把她拥入怀里，扶到了床榻之上。
端木严在此时恰好赶了过来，待他替朱灵儿把了脉以后，神情凝重，“草民可保灵妃娘娘安然无恙，但她腹中的胎儿却只能听天由命。”
话音刚落，玄武帝的脸上已经黑云密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替灵妃用药吧。”.
此言一出，朱灵儿忍不住看了顾宛央一眼，终于彻底地明白她的确不简单。或许从一开始自己问她讨要杏仁酥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自己后面要走的每一步，从而找机会反咬自己一口。好在她并不想要留下腹中的孩子，就此落下但也清净。
朱灵儿刚服下解药，便有侍卫匆匆来报，“皇上，灵妃娘娘中毒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说。”
“这件事可能跟德贵人有关。”
第294章 丹蔻有毒
这侍卫口中的德贵人，其实就是以前的德贵妃。上一次她被顾宛央和苏凤仪联手降了妃位，原本以为赵瑾瑜多少会老实点儿，哪知道事与愿违。既然灵妃跟赵瑾瑜沆瀣一气想要陷害自己，那顾宛央就转手送了他这一份大礼。估计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都会绿了。
闻言，玄武帝大怒，“孤让她好生地待在自己的宫中反省，没想到竟然还敢出来作妖。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回禀皇上，刚才属下顺着蛛丝马迹查过去，这杏仁酥在御膳房制作的时候一直都是有好几个人共同经手，根本无法趁机下毒。不过那送糕点的宫女们说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德贵人，她当时听闻那是专门送给灵妃娘娘的点心时神情不悦，还专门揭开看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