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顾宛央忍不住问道,“宸妃娘娘,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藏。”
“我们的族人世代守护在伽罗山上,这里自然有宝藏。可是把你们引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去做?”
“什么事?”
“我们难得重逢,这些事情明日再说吧。”蓝灵缓缓道,“飞度,我做了你以前爱吃的菜,你们跟我过来。”
蓝灵刚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赵飞度却突然问道,“母妃,你我多年未见,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摘下面纱?”
蓝灵停下了脚步,回眸笑了笑,“飞度,他们用蛊术替我续了命是不假,可有很多东西却不能改变。我现在的模样格外可怖,我怕吓到你们两个人。”
“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无论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最美的模样。”
此言一出,蓝灵低下头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伸手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只见她的脸色苍白,真的是白得可怕,而且她的脸上还有暗红色的斑块。顾宛央作为专业的医生一眼就看了出来,那分明是尸斑。顾宛央陡然想起蓝灵刚才那句她并不是真的活着,心中瞬间一沉,于是不由分说地冲了过去,紧紧地扣住了她手腕上的脉搏。
没有脉搏,哪怕一丝微弱的跳动都没有。而且她的肌肤很冷,跟死人身上的寒凉没有两样。
如果不是因为蓝灵那双眼眸里带着一丝生气,顾宛央几乎立刻就能判定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蓝灵也对上了她的眼眸,低声道,“宛央……”她的眼眸里带着丝丝哀求,分明是不想让赵飞度知晓。
顾宛央终究抵不过她那哀求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宸妃娘娘,我现在已经嫁给了王爷,你就是我的婆婆。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聊聊王爷小时候的事情。说实话,我还真是好奇王爷小时候究竟是何等模样。”
赵飞度好不容易才跟自己的母妃重逢,若是让他知晓蓝灵已经是个死人的话,这对他而言该是多大的打击?既然这样,自己能帮忙隐瞒多久便隐瞒多久,至少让他们母子再享受片刻昔日的温馨也好。
蓝灵亦是笑了起来,“好。”
他们跟着蓝灵往山洞的深处走去,约莫走了半刻钟,她们从一道仅能容一人的甬道穿过去,陡然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只见面前是一个小竹屋,不知道为何屋前竟然盛放着大片的蓝语花,只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竹屋前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好几道精致的菜肴,都是赵飞度素来喜欢吃的东西。看来从小到大,他的口味都没有什么改变。
“飞度,宛央,这是我特意做的,你们尝一尝。”
赵飞度径直坐在石桌前,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很好吃,就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一点儿。”
赵飞度没有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吃着桌上的饭菜。顾宛央看着他们母子俩,眼睛泛酸。他们母子俩不过刚刚重逢,又要面对离别,她很心疼。
顾宛央没有想到的是,赵飞度吃着吃着,突然就趴在了石桌上,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饭菜大约有问题……
第250章 螣蛇奇石
见赵飞度倒下,顾宛央脸色大变,“宸妃娘娘,你为何要这样做?”
“宛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难道看不出来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你想要说什么?”
蓝灵道,“我早就是一个死人,现在却能够有幸看到飞度长大的模样,上天实在是待我不薄。而飞度身边能有你这么好的孩子陪伴,我心中再无遗憾。”
“娘娘……”
“宛央,你是飞度的妻子,自然也该是我的孩子,那能不能唤我一声母妃?”
蓝灵是赵飞度的母亲,顾宛央自然改了口,“母妃。”
“能听到你这般唤我,就算是马上离开人世我也再无遗憾。”蓝灵笑了笑,“孩子,虽然天机道人和天冥虽然用蛊术替我续了命,但我必须离开人世这件事终究无法逆转。不过在真正地离开之前,我庆幸自己还能再为飞度做一件事情。”
“母妃,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宛央,其实当年我们的部落之所以会受到诅咒,是因为先祖从精绝女王那里拿回了两块螣蛇奇石。那两块奇石乃是精绝的镇城之宝,精绝刚失去了以后那奇石不久后大半的城池便被黄沙掩埋,所以当时的精绝女王心中仇恨,用自己的性命为引下了如此诅咒。”
“先祖为何要拿那两块螣蛇奇石?”
“因为先祖心爱的女子不幸仙逝,先祖坚信用那螣蛇奇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才不顾一切拿了回来。”
“后来呢?”
“后来先祖带着心爱女子的尸身和那两块螣蛇奇石一起进入了部落的禁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想来那奇石并不能起死回生,所以先祖便跟自己所爱之人一起长眠于那里。”蓝灵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从那以后也有精绝的人过来找那两块奇石,奈何先祖在禁地里面设下了蛊阵,他们根本无法进入。精绝的人见自己拿不到奇石,一气之下索性又在禁地的门口设下了精绝的巫阵,让我们部落的人也无法进入,所以这么多年来根本没人有办法踏进去半步。”
在蓝灵的叙述中,顾宛央终于明白了这诅咒的前因后果,就是这部落的首领因为一己之私抢了人家精绝的宝贝,害得人家精绝受了天灾,人家气不过就下了一道诅咒,结果祸及全族之人。
“宛央,若是飞度要去精绝解除诅咒,必须先把那两块螣蛇奇石还回去,这样方能显示诚意。”
“可如今禁地的门口有精绝巫阵,里面又有蛊阵,我们要如何能够拿到那螣蛇奇石。”
“以前的确不可能。”蓝灵笑道,“可现在我们有了你,那就有了可能。”
顾宛央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母妃为何有此一说?”
“宛央,你的鲜血能御百蛊,所以先祖的蛊阵根本无法困住你。”
“可那精绝的巫阵呢?”
“你身上还有精绝血统,所以那巫阵也困不住你。”
“什么?”顾宛央大惊,“这惊吓一波接一波,我都快承受不住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生父不是顾知祥,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跟精绝那边有血缘关系。这离奇的剧情要是拍成电视剧的话,她作为观众能把编剧喷死。
“你身上那块玉佩便是最好的证明。”
顾宛央拿起那枚玉佩看了两眼,“母妃,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玉佩是精绝王室传下来的东西,它便是你身份的象征。”
据说这枚玉佩是陆梵音留给她的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陆梵音跟精绝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顾宛央原本以为可以解开心中的谜团,哪知道这样一来谜团反而越来越多。
“罢了。”顾宛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那两块螣蛇奇石是关键,那等待明日王爷醒来过后我们就一起去取。”
“是我们去取,而不是让飞度一起去。”
“母妃,这是为什么?”
“若是想要贸然地闯入那禁地,必须用我族人的性命来祭。我已经是一个死人,这是我能为飞度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母妃的意思是要牺牲你自己的性命我们才能进去?”
“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所以谈不上牺牲两字。”蓝灵轻轻地拍了拍顾宛央的肩膀,“宛央,我的苦心你定然能够理解。”
因为不想让赵飞度知晓自己献祭,所以蓝灵会在那饭菜里面下了药。她那份爱子之心,的确让人动容。
“可是……”
“宛央,你是个好孩子,定然能够分清楚事情的轻重。你我都爱飞度,自然都想要保住他的性命。我本来就是死人,所以献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顾宛央看着蓝灵,终究点了头。
赵飞度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梦里面他回到了幼年的时日,蓝灵坐在盛放的蓝语花丛中弹奏着悠扬的琴音,他在旁边练剑,而玄武帝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他们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安稳而又幸福。
可是不知道为何,蓝灵手下的古琴琴弦突然断裂,琴音戛然而止,她和玄武帝逐渐化作了一团雾气,渐渐地散了开来……
“父皇,母妃……”
赵飞度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他把附近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蓝灵和顾宛央的踪影,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蓝灵和顾宛央刚走到禁地的门口,又开始泛起了浓浓的雾气,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
顾宛央转过头看她,“母妃,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这是精绝的巫阵,你须得滴三滴鲜血在那枚玉佩上方能破除。”
闻言,顾宛央立刻滴了鲜血在那玉佩上,不过须臾片刻,那玉佩就泛出了强烈的光芒,逐渐驱散了雾气。
“宛央,拿着这枚玉佩,我们接着往前走。”
顾宛央依言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却陡然听到了一阵响声。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不禁头皮发麻——前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赤练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