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讲。”
“这顾府现在就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离开？”顾静姝抬眸看了她一眼，“父亲已经同意了五皇子让我做侧妃的要求，他绝对不会放我离开。”
“那你自己想离开吗？”
“父亲凉薄，姐妹不睦，现在我母亲也已经不在人世，这顾家我实在是没什么好留恋的地方。更何况我虽然生性不聪明，但也清楚地知道五皇子和燕北王不睦一事。我母亲生前就说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毫不保留地相信王妃，我自然是不想嫁给王妃的敌人。”顾静姝的目光坚决，“若是王妃有办法帮我脱身的话，我愿意离开顾家。若是王妃没有办法的话，也请你放心。哪怕我日后不得不嫁入五皇子府，此生也绝对不会受他蛊惑而害你。”
顾宛央笑了，“只等二姐姐一句话，我哪怕是绞尽脑汁也会替你想一个脱身之法。”
就在蒋侯夫人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顾知祥终于出现在了大厅，“本相事务缠身，让夫人久等了。”
蒋侯夫人想到自己今日算得上有求于人，于是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笑道，“丞相大人忧国忧民，是我打扰了。”
顾知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我今日过来，是想替我那长子长临求娶四小姐。”
第190章 许嫁
闻言，顾知祥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蒋侯夫人的心还真大，你那次子蒋长英前些日子才玷污了本相的嫡长女云裳，随后又与她退了婚。现在竟然还敢到我府上来求娶别的女儿，莫非你还真当我顾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非要在你蒋家这棵树上吊死？”
“丞相大人先听我细细道来，然后再做定夺如何？毕竟蒋家和顾家联姻，绝对是一件好事。”
“好事？”顾知祥冷冷地道，“本相倒是想要好好地听夫人说一说，如何能把这件事变成好事。”
蒋侯夫人道，“当初的确是英儿不对，但事后我们蒋家也是诚心求娶，送来的聘礼都是顶好的。只不过没想到顾宛央横插了一脚，最后导致皇上让两个孩子退了婚，这也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虽然英儿和大小姐的婚事被强行退了，但我们两家还是成为儿女亲家的话，正好可以打破外面一些不好听的传闻，何乐而不为？”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是朝丞相，我们蒋家是世代功勋，论家世的话也是门当户对，两家联姻的话定然会是一段佳话。而且我那长子长临虽然曾有娶妻，奈何他那妻子多年五所出，所以四小姐虽然是庶出的身份，但嫁过去却不必做妾，而是平妻。她若是嫁入蒋府后生下个一儿半女，日后长临继承侯府的爵位，四小姐便会是侯府夫人。”
其实按照蒋侯夫人的想法，她是不愿意再跟顾家有任何瓜葛，奈何蒋长临一直对她道，如今蒋长英和顾云裳两个人退婚一事定然已经惹恼了顾知祥。若是他真的震怒给蒋家上眼药的话，蒋家未必就能承担。所以蒋家还不如主动示好，把顾府的四女儿娶回府来。
本来她就为蒋长英被罚一事忧心忡忡，如今这个唯一有功名的长子如此一说，她便立刻慌了神，于是按照他所言来到了顾府。
蒋家两个儿子，顾知祥的确更加看重嫡长子蒋长临。奈何他早就娶妻，所以顾知祥当初才把心思打在了蒋长英的身上。如今蒋侯夫人提出让蒋长临娶顾德音一介庶女为平妻，说起来顾家并不吃亏。
若是今日自己同意把四女儿嫁给蒋长临，然后再把二女儿嫁入五皇子府上，那么顾家、蒋家和赵瑾瑜就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这的确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
然而毕竟有顾云裳一事在先，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儿拉不下面子来。
蒋侯夫人接着道，“只要丞相大人应允，我蒋家立刻便会派媒人前来下聘。关于大小姐一事我们蒋家颇为歉疚，所以愿意出比大小姐多一倍的聘礼诚心求娶。”
上一次蒋家送来的聘礼便已经不少，而蒋家愿意以双倍的聘礼来求娶顾德音，也算是有了足够的诚意，顾知祥终究还是点头应允。
当顾知祥把这件事情告诉五姨娘母女时，五姨娘顿时喜上眉梢。她一生为妾，生下的庶女竟然能嫁与蒋侯府的公子为平妻，这实在是一件好事。
不过顾德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未能嫁入五皇子府，所以即使嫁入蒋侯府算得上一门好亲事，但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高兴。
见她如此，五姨娘忍不住问，“德音，你这是怎么了？”
“姨娘，我只是在想，若不是顾静姝横插一脚的话，女儿原本应该嫁入五皇子府为侧妃的。”
“你这个傻孩子，还是太年轻，所以什么都不懂。”五姨娘缓缓地道，“都说宁为百姓妻，不为富家妾，我在顾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妾，对这句话是有切身体会。那五皇子虽然是皇室，但你嫁给他终究只能是侧妃，说白了也是妾，这一辈子都会被他的正妃压上一头，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就算你日后生下的孩子们也只能是庶出，府上的爵位和财产根本没法继承。但若是你嫁给蒋家大公子，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蒋家承诺你嫁过去便是平妻，到时候不用被丈夫别的女人压制，生下的孩子也有继承爵位和财产的权利，何乐而不为？而且我还听说那蒋长临现在的正妻是个不能生养的，到时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便终生有靠，待蒋大公子继承爵位以后，你就会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夫人，并不比皇子的侧妃要差。”
“可是……可是……”顾德音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是什么？”
“可是女儿喜欢的人是五皇子。”
五姨娘吓得一下子就捂住了顾德音的嘴巴，“德音，你父亲已经答应了这么亲事，你以后切记不可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然的话我们母女都没有好日子过，你明白吗？”
顾德音看着五姨娘那严肃的脸色，只好含泪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谁让她的命不好，以后只能把小女儿的心思深深掩藏。
顾宛央回到府上的时候，暮色已经暗沉，赵飞度正坐在饭桌前，等着她一起用晚饭。
她大步走了过去，笑道，“王爷，你等我多久了？”
“不久，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折合成现代时间的话，是一个小时，其实已经算得上很久了。
顾宛央有些不好意思，“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吃，不用等我的。”
赵飞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若是每日连一顿饭也不能一起吃，那我们这样的夫妻做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不多言了，吃饭。”
顾宛央刚拿起筷子，赵飞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洗手。”
闻言，顾宛央忍不住扶了扶额，以前在现代当医生的时候，她洗手的频率可是相当地高，怎么来到高孝以后染上了个不爱洗手的坏习惯了？
第二日，王府收到了宫中的帖子，道是为了迎接南疆贵客，明夜会在宫中设宴，要求文武百官参加。
看样子，是为了天冥接风洗尘。就是不知道明日的宴会上，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第191章 示好
因为这次只是要求文武百官参加，家眷并不算在里面，所以顾宛央也没办法跟着赵飞度一起去。
她总觉得那天冥浑身透着邪气，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找到了赵铭盛，希望他能入宫赴宴，也算是跟赵飞度有个照应。
至于夏侯九的话，她可以贴身照顾至他归来。
赵铭盛忍不住笑道，“七弟妹，那天冥的确浑身上下透着邪气，但当初好歹七弟和我也攻破了南蛮，你至于这样担忧么？”
虽然嘴上如是说，但赵铭盛还是入了宫。
顾宛央陪在夏侯九的身边，夏侯九怕她无聊，于是开口道，“七弟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跟王爷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他在西南的时候捡的。”
“哦？”夏侯九来了兴致，“你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捡的？”
“准确地说似乎又不是捡的，反正当时在那个小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邪祟，只有王爷出手救了我的性命，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人便纠缠到了一起。”
“原来是英雄救美的佳话。”
顾宛央笑出声来，“这样算起来，好像真是这个道理。六嫂，我听王爷说过，你和六哥之间的相识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戏码。看来他们赵家的男人，都喜欢救个女子回来当媳妇。”
“其他皇子我不知晓，但是六皇子和王爷的确是顶好的人。”夏侯九突然话锋一转，“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六皇子的累赘，不应该这样缠着他，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六嫂，你错了。对于六哥而言，你并不是累赘，而是他的解语花。”顾宛央劝慰，“你难道没有发现么？自从你跟六哥成婚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就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夏侯九的眼眸里星光熠熠，“真的吗？”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