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遥独自坐在那里,突尔失笑:真是个可爱又别扭的老头儿。
她又在这株桂树下坐了会儿,待身上头发上全都染上了桂香,她这才起身。
呆得够久了,回去看看去。
哪想她刚一动,就听前面传来了两个女声。
其中一个清脆一些,明显是个年轻姑娘,听起来有些耳熟。
“席爷爷刚刚就是在这里的,我看他脸色很不好。我们走快点,就在前面。”
另一个女声不如前面那个清脆,听起来却也年纪不大。
“那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快!”
两人匆匆穿过各色花树,正巧同要出来的李沐遥碰了个面对面。
看着她,年轻一些的那个眼神有一瞬间的阴沉。
“呀,这不是李沐遥同学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年轻姑娘一身雪白的长及脚踝的连衣裙,头发也是标准的黑长直。脸上化着淡淡的妆,一双眼睛清亮剔透,站在那里不言不动的时候,就跟一朵白莲一样。
“呀!李同学你今天的打扮真好看!果然不愧是金融系的系花!”说这话时,她闪着星星眼,语气真诚无比。
但是李沐遥却知道对方这话不是跟自己说的。
遂冷淡地站在那里保持微笑没什么反应。
果然,对方根本没等自己的回应。
就又向她身后张望着:“齐大哥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看到她身后空无一人,对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加幸灾乐祸。
李沐遥暗自挑眉,莫不是对方以为自己是想跟齐远过来私会。结果碰到席老爷子生病,所以私会不成所以幸灾乐祸?
不过这都不是她关注的。
她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着,终于翻出来对方的资料。
——海大表演系系花陈盼盼。
“不过齐大哥确实是忙,你也别怪他……”
李沐遥冷淡地冲她一点头,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陈盼盼同学你好,如果没事我想进去了。”
陈盼盼看似关心,实则炫耀的脸一僵。一双眼也盈盈地好像要滴出水来,无助地看向身边年长一些的女人。
“梦梦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好像惹李同学生气了。”
另一个女人正是齐梦。
闻言她将眼一翻,一把扯住陈盼盼的胳膊,把后者带了个趔趄。
后者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就掩饰起来,亲热地挽上对方的胳膊。
“你说错什么了?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就这样子也敢自称系花?”
齐梦不屑地上下打量一番李沐遥,嗤笑一声:“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李沐遥本不想多理对方,抬步就走。
——奈何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眼色为何物。
见她要走,陈盼盼惊叫一声,“李同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斜斜地跨了一步出来。
看似是在道歉,实际却是恰好将脚放在李沐遥的必经之路上。
——若这下被她绊住,李沐遥今天又穿的高跟鞋,势必要摔得很惨。
李沐遥回头,脚步高高抬起,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
看着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李沐遥嘴角微扯,露出一丝笑:“没关系。”
当最后一个“系”字出口,李沐遥的脚步也落到了实处。
陈盼盼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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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啊!对不起!”李沐遥用一种极为惊讶的语气道:“你的脚怎么伸那么长呢?这幸好是我,换个体重再重点的来, 你这脚怕是要骨折了!”
陈盼盼快气死了, 她今天穿的白衣服,这一下跌倒在地, 衣服肯定是不能看了。
她捂着已经迅速红起来的脚背, 眼泪汪汪地正要开口。
却又听李沐遥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哦, 对了!陈同学你刚刚是在练习马步吧?”
陈盼盼一呆,谁要练习马步那种难看的东西?!
“难怪陈同学身材这么好, 原来是随时随地都不忘锻炼的结果!”李沐遥嘴上说着夸赞的话,脸上的笑却是揶揄到让人感觉欠揍的:“真是佩服。”
对于这个陈盼盼,她刚刚从原主记忆里翻出来有数的几次碰面, 结果都不是那么愉快。
按理说,两人一个艺术院表演系;一个金融院金融系。
应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却因为同时入学报到,又都颜值超高。
难免被人拿着比来比去。
原主虽然不在意, 但是陈盼盼明显不行。她吃的就是颜值饭, 又老是被人在这方面跟人比, 久了心态就有些失衡——
原本今天没看到李沐遥之前,她还在想对方生了孩子,现在肯定不丑也是个黄脸婆了。哪知对方不仅没丑, 反而还比以前美得更加肆意张扬。
这让她如何能忍?
本想趁着席老爷子独自一人, 去对方面前刷刷好感。结果老爷子没找到,还在这儿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于是,上眼药不成, 她就想直接伸脚绊人一跤,哪想反被人趁机拿高跟踩一脚!
陈盼盼这下是真气哭了,眼泪汪汪地泣不成声。
李沐遥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一直没找到机会出声的齐梦反应过来,尖声怒道:“喂!你踩了人就准备这么走了?!”
李沐遥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哦,原来陈同学不想原谅我?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陈盼盼哪肯跟她去医院,她还有别的事没做呢!
她当即脸一变,眼里的泪要掉不掉,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不!不用了,李同学也不是故意的,我坐坐就好。”
齐梦还要说话,却被她伸手一拉。
齐梦反应过来,脸色沉沉地盯了李沐遥一眼,愤愤地带着陈盼盼去桂树下的长椅坐下了。
李沐遥心情愉快,转身就走。
完全无视了背后两人。
待她回到大厅,正要去找齐远的时候。突然听到“叮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
她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样式老旧的怀表。
李沐遥皱眉看着那只银色的怀表。
怀表很旧了,里面的指针都已经锈死不动,但是外壳却是被人擦得锃亮。盖子的内侧,一张黑白照片边缘已经微微泛黄,上面一个穿军装的女子冲外面笑得一脸温婉。
照片上的女子像,仔细看来跟席佩青有几分像。
李沐遥略一思索就知道这怀表是谁的了。
她怀视了一圈大厅,没看到席老爷子的身影。而且不仅席老爷子不在,就连席佩青,还有齐远都不见。
招手叫来侍者,也不知道这三人有什么事情刻意没露面还是怎么。
他们也不知道几人在哪里。
想了想,她又转身去了花房。
看那只怀表的样子,老人家应该很爱护它才是。若是发现不见了,说不定会回去找,她决定回去碰碰运气。
实在不行,就等会儿宴会结束请齐远转交就好。
刚走近那株桂树,李沐遥就听到里面传来陈盼盼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动听,尤其是当她用这种怯怯的,如同胆小的小鹿一般的语气说话时。
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席爷爷别急!李同学肯定不是故意带走怀表的。我刚刚来时看她急匆匆地往外出去,还不小心踩了我一脚,肯定是发现您的怀表掉了,急着去找您的!”
她这话说得很巧妙,表面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实际上却是在说李沐遥急功近利,故意拿走怀表,连踩了人都不管不顾。
席老爷子两道浓眉缓缓皱起,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心头有些不喜。
被老爷子这样锐利的目光一盯视,陈盼盼只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无处遁形,有种被对方看透的错觉。
她嘤咛一声,可怜茫然而又无助地看向齐梦:“梦梦姨,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啊,对了,李同学刚刚是往那个方向去了!”陈盼盼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又痛呼一声坐下:“我,我真是没用!我刚刚应该就拦住李同学的。”
“拦住我做什么呢?”
李沐遥缓缓走出来,脸上的神情仍是那样似笑非笑。
说完这句之后,她就转头看向老爷子:“您的怀表刚刚可能挂在我裙子上了,您看看有没有哪里坏了?”
挂,挂在她裙子上?!
陈盼盼震惊地张大嘴巴,看看李沐遥又看看席老爷子——
到底什么样的状况下会把人的怀表挂在对方裙子上?!
李沐遥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脸色有些不愉——
真是自己心里有什么,看别人就是什么。
席老爷子想来也是看出对方的想法,他的做法就更加直接一些,将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脚痛就去看医生,还挡在这里做什么?齐梦这人是你带来的,还不赶紧带着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