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氏一脸震惊,“勾引什么?”
不,不可能的,彩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这也太下贱了!
刘氏失神一般,愣愣的让开了步子。顾大郎继续踹门,开始对着房门内的人臭骂:“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了!仗着自己聪明,便不将家里人的话当做一回事,你要我和二弟日后如何成亲?要我们家如何在这顾家村内立足?你是不是非得要将阿娘气死了你才甘心?阿爹在的时候最宠你,你怎么便不懂事儿呢?”
眼看着房门就要倒了,顾彩瓷腾地从床上跳下来,将门打开。她也不看外面的人,带着满脸泪水便大声嚷道:“我咋啦?我咋就不懂事了?我要是不懂事,咱家的人早就饿死了!你拿我好处的时候不说我让你丢人,我出事了你就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了是吧?到底是谁不要脸欠教训?你们要是能耐,把我养得像季莺莺一样,我会做这样的事?”
家境贫寒,让她卑微到了尘土里。阿爹在的时候,便是比起季莺莺,她都能矜贵几分。可阿爹一走,家里便撑不下去了,她一个小姑娘,从原先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为了一点子年货出卖尊严。
若不是她,这个家的人连饱饭都吃不上。可如今他们竟然在嫌弃自己?在嫌她丢人!
他们也不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让她变成了如今这模样的!
“你,你还有理了!”顾大郎怔了一下,回过神之后,更是火冒三丈,“我说你是为了你好,我今天不教训你,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错!”
顾大郎抬起手来便要开始打人,顾彩瓷更是大声道:“你打啊,你打死我,我好下去同阿爹作伴,告诉他你们都是怎么对我的!顾大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你就想到你自己,你想过我吗?我要嫁人了,我要嫁给一个……”
嫁给一个她以往最是瞧不上眼的人!
顾彩瓷捂着脸呜呜哭泣,顾大郎高高举起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刘氏更是比顾彩瓷还要难过一般,连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家乱作一团。
季元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知晓自己不算个能干的,吃喝都有爹娘阿奶照应,平日里也没少点叫人不耐烦的破事儿。彩瓷若是同他成亲,确实是委屈了。
“不然这样,趁着消息还没传开,赶紧将婚事给办了。”季元给出了个主意。
婚事办了,便是消息传开了,旁人也说不了顾家什么。
“我不要!”顾彩瓷叫道。
嫁给季元便已经叫她够膈应了,还要赶着将婚事给办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办!”顾大郎却是同意了,“只有将婚事给办了,才能抱住咱家的名声。不光是为了我和二弟好,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落得一个‘放荡下贱’的名声,最好听我的!”
顾彩瓷大哭:“凭啥呀?我不想成亲!家里什么也没有,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你们给我准备嫁妆了啊?你叫我带着自己的破衣裳去季家,谁不笑话我啊?”
若要结亲,便得按着规矩来,聘礼嫁妆对八字,啥都不能少了。虽说乡下随便些,可有哪家的新嫁娘,是连件新衣裳都没有的?
便是嫁过去了,也是笑话一场。人人都会笑她顾彩瓷急着嫁人,嫁了季元这混不吝也就算了,连嫁衣都穿不上!
“我们出去借银子给你操办婚事。嫁衣去镇上买,至于嫁妆……季家给你多少彩礼,我们一分不要,你通通带走!”顾大郎说道。
可寻常那些棉被大件儿,顾家是断断拿不出来了。但依着季元对彩瓷的在乎,想必这彩礼也不会少了!
没有哪家嫁女儿,是彩礼全不要的,这已经是极厚道的了。
刘氏泪眼婆娑地跟着劝道:“彩瓷,听你大哥的。咱们家可不能坏了名声,不然人家还说你阿爹不会教孩子,你想要你阿爹死了都不得清净吗?你不为你的哥哥们着想,也为你阿爹想想,他生前最宠你了……”
拿死去的阿爹来压她……
为了保住这个家的名声,为了叫大郎二郎讨上媳妇儿,他们竟然拿死去的阿爹来压她!
她为何要在天黑后与季元相见,不就是阿娘说家里没有年货?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那些粮食都是如何得来的?他们心中有数,却从来都不会担忧她日后名声坏了。为了这个家,她几乎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如今东窗事发,便急着将她撇开了?
当真是好一家人!
只怕在他们心里,自己从未算是家人嗷!不行,还是很难受,难受到不想码字只想看以前的录播?_?为什么!为什么四小天盒和四盒院会解散,嗷嗷嗷嗷,四小天盒还是不久前才又重聚的,咋又不一起玩了,大佬们的心思咋就这么变幻莫测呢嘤嘤嘤╥╯╰╥
我,我起码得喝两杯奶盖才能缓过来,爆哭
☆、第95章二房归来
顾彩瓷哭得直打嗝,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季元手脚无措,想要上前安慰她,却又是不敢,只能满是关怀地看着她。
也罢,若是当真要成亲,找一个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才最是好拿捏。季家那一窝子的蠢货,届时她嫁了过去,只怕会比在自家还要自在,只要季元的心向着她,她自然什么都不怕的!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顾彩瓷咬牙道:“那便办婚事!”她目光幽深,看着季元,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是见你护我宠我,才应下来的。若是有一日你敢对我不好,我会离开你的!”
季元连连保证:“彩瓷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了你的!”
但这话并没有叫顾彩瓷的心情变好多少。
这头季元才是得了好消息,也顾不得再是在顾家逗留了,扭头便回家去了。
喜宴、礼钱,这些可都是要和家里人商议好的。顾彩瓷将婚期提前了,季元自然舍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季老太太一大早的,便知晓自己即将要花费大笔银子,替自己的孙子迎娶一个她十分讨厌的女人进门,脸色都变得铁青铁青的。
季兰将家里收拾好了,听着季元说起码要花上五十两银子,眼睛都瞪直了。
“你说什么,五十两银子?”季老太太还未发话呢,季兰便是尖声叫了起来,“你当咱家是三房呢?一开口便是好几十两的,那顾彩瓷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哪家的姑娘这么金贵?”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她平日里连五两银子都见不着!
季兰只觉内心一阵阵地抽痛着,这顾彩瓷也是当真不要脸,趁着天黑无人的时候勾引了季元,还敢狮子大开口!
“不行!”
哪怕再是疼爱季元,季老太太也仍旧是一口咬定,“咱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哪家娶媳妇儿不是最多花个一二十两的,她顾彩瓷是金猪我也不能答应。”
若是当初他们成功将三房的作坊给搞到手了,这五十两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这不是没成呢?
既然没成,他们手头上哪儿来这么多的银子?这不是故意为难他们家么?
别说没有这笔银子,就算是有,季老太太也是不愿意用在顾彩瓷身上的。那臭丫头一看就是个没规矩的,让她风光了,等同于堵了老太太的心。
“阿奶!”季元不依了,“这不是彩瓷的主意,是我自个儿的。时间仓促,咱家来不及请媒婆啥的,就光是摆个喜酒,已经是委屈了彩瓷了。我晓得咱家没这么多的银子,可二叔晚些不是要回来么?还有三房那头,当初说好了的,二叔给多少银子,三房就给多少。”
季老太太气得心肝儿疼,“那你就好意思叫你二叔给你出这个彩礼钱?”
二房也是有一儿一女的,季承业比季元小一些,如今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哪儿有叫二房拿出给自己儿子说亲的银子,帮衬大房的侄子娶亲的道理?
就算大孙子是心头肉,可老二也是她的亲儿子,舍不得,舍不得呀!
季元自然是有别的办法的,“叫二叔拿出五十两,回头三房也给五十两。等三房的银子到手了,咱们再将二叔的银子退回去。阿奶,难不成你忍心看着我打光棍?彩瓷好不容易答应在这几天办婚事呢!”
季元倒是打得一个好算盘,季老太太想了想,自家也没受什么损失,便是答应了下来。
此时季长歌还不晓得,大房那头又生出这坏心思来呢!
她在院子里将之前做好的年货一一收起来,搬到屋子里去收好了。之前做好的蜂蜜柚子茶可以喝了,味道虽然淡了些,但也不错。
叶氏和李大娘下午照常来唠嗑儿,说到方才见着二房的人回来了。
“以往你二伯他们回来,那都是极风光的,每到年底,我瞧着老太太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叶氏磕着瓜子儿,翘着二郎腿,冷笑了一声,“今年他们进村,倒是没啥人去看了。往年他们坐马车回来,整个季家村都围上去呢!”
也因此,今年季老太太倒是不如往年得意了。这不二房的回来了,那头还没个动静。若是换了往年,老太太早便巴不得全村嚷嚷,她那个极出息的儿子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