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许愿,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
南风抓着了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轻声道:“好啊,我答应了。”
季长歌便嗔他,“可我又不是同你说的,我在向上天许愿呢!”
“我知道,可是我也想叫你实现你的愿望,上天不答应,我答应便好。”
他会将所有她想要的,都一一送到她的跟前来。
下了雪,季长歌和南风也就不能再在外头呆太久了。南风将人从屋顶上抱下来,牵着手慢慢吞吞地往家走。
好在这时候虽然宵禁了,却并没有人时常来巡逻。季长歌和南风回到家里,寻思着也该是肚子饿了,她又下了一锅面条,叫上了还未睡下的季长安,三人一起吃了碗鸡汤面,才各自回房睡觉了。
次日清晨,季长乐醒来后,便同季长安说:“初雪来了呢,大哥!”
季长歌起得早,已经做好了早饭,摆好放在桌上了。前头的烘焙坊并未因着天气冷,便让客人们的热情消散。反而因为天冷,不少人不愿意自己动手做早饭,干脆就来烘焙坊买点回去吃,也省事儿。
季长乐跑到厨房里,便瞧见季长歌身边站着一个人。那人正伸出手来,将他大姐耳朵边的发丝给别好。
季长乐大吃一惊,“南风哥?”
他跑到南风的跟前来,仰着一张白嫩的圆脸,叽叽喳喳的,“你啥时候来的,我咋都没听到动静啊?你的事情办完了?在这里呆多久,啥时候会走?上回你给我大姐送银子说要一刀两断,你咋说话不算话啊?”
几人早便晓得,南风那一包银子是有意送来,只为了暂时叫知县等人放松警惕罢了。
南风神色间的温柔退去几分,却也不如在京都中面对其他人时冷漠。他让季长乐去洗漱,然后才应道:“昨日来的,我的事情还没办完,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京都。”
他说的是“去”,而不是“回”。
季长歌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发笑。真是个爱计较的,分明都是皇帝了,却还总固执的认为自己仍旧是家里的一员。
“啊,那太好了!”季长乐满嘴的盐巴,“南风哥,你这次回来,是和大姐成亲的吗?”
他隐约是记得的,大姐总和别人说她定亲了,等她的未婚夫回来的时候,便是他们成亲的时候。
南风便是大姐口中的“未婚夫”,所以南风是回来和大姐成亲的吗?
季长歌连忙过去,捏了捏小孩的脸蛋,“闭嘴!”
那都是她在哄骗别人的说辞罢了!她如今这年纪,在前世也才是上高中,早恋都嫌早了,还说成亲呢!
南风看了她一眼,“若是长歌不嫌弃的话,我马上就能和她成亲。”
他回来未尝不是抱着将这终生给定下来的念头,只是他是皇帝,既然要娶长歌,那也该以皇后的规格,将人堂堂正正、八抬大轿地娶进门来。而不是在这鞍马镇之中,草率地拜堂成亲。
那太委屈她了。
“哎,成亲好啊!”秦大夫穿着冬衣,搓着手从外头走进来,“先把事情给办了,回头等你真正将位子给坐稳了,再给长歌补一个迎娶皇后的大礼不就成了?”
秦大夫身旁跟着小秦子,小秦子说道:“是这么个理儿,主子你要是不赶紧将大姑娘赢娶进门,回头大姑娘被别人给拐走了,可有得你哭呢!再者说,大姑娘的家就在鞍马镇这里,成亲这样的喜事,
总是要有亲近的长辈小姐妹们前来祝贺,那才是高兴。”
季长乐不明状况,咬着手指头说道:“秦爷爷和秦哥哥说的都对。我大姐肯定喜欢在鞍马镇成亲,不喜欢在京都成亲。”
南风悄悄捏了捏季长歌的手心,“长歌…”
他其实很是意动。
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要将她给娶进门来,可又总担心委屈了她。历任皇后成亲,那是风风光光、普天同庆的大事儿,她却只能邀请自家的长辈亲戚前来。何况,如今他还没将太后那一派都给压下去,虽说他胜券在握,可还是担忧会生出意外来,连累了她。
“怎么就要成亲了?”季长安从外头走进来,“三书六礼都没有,成什么亲?都出去,别在这儿瞎掺和!”
秦大夫哼了哼,“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早知你是这臭脾气,我才不医你!”
他嘀嘀咕咕着,不高兴地往堂屋去了。
小秦子悄咪咪看了南风一眼,又看季长歌,摇了摇头,看来太傅大人的算盘怕是打错了。
季长乐也失望,“大哥,不是成亲,南风哥回来干啥?”
“成亲后大姐就是南风哥家的人,不是咱们家的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哭啊!”季长宁从外面探进一个脑袋,凉凉道。
季长乐连忙捂着嘴巴,连连摇头:“不成亲,不成亲了!”
那可不成!
南风想了想,还是纠正了季长宁的说法,“我是长歌家的,长歌是你们家的。”
他将这当做自己的家的,哪怕成亲了,也不可能将这三个孩子给撇下不管了。
“绕口令?”季长乐摸了摸脑袋,迷登登地跑开了。
季长宁又不见了,季长安却看了南风一眼,“可以。”
皇帝入赘,他同意这门婚事了。
主要是妹妹也喜欢。
季长安出了厨房,厨房里又只剩下了南风和季长歌两个人。
季长歌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可以成亲。”
☆、第359章 成亲?
成亲?
南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大概是幻听了。果然早上醒来,该是先锻炼锻炼,出一身汗,才能彻底清醒。
季长歌捏紧了拳头,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可以成亲。”
她拉着南风坐下,理性分析了一波,“我已经及笄了,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确实是可以成亲了。等到了京都,一切都是未知数呢,说不准那太后早已得知你我之间的事情,到时候给我赐婚啥的,我可不愿意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成亲。要是我与你成亲了,往后她再使坏,也得掂量掂量。”
“只是我并不知晓,你我这婚约放到了京都之中可否还作数。倘若是不作数,那咱们这亲可就白成了。”
南风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惆怅。他暗自恼怒,这办事的效率着实是慢了些,竟叫长歌做出了退让。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小姑娘成亲,不想要风风光光的呢?
季长歌似乎是知晓他的担忧一般,淡淡的笑了笑,耸了耸肩膀:“至于什么风光大嫁的,我却不大在意。终归与我成亲的人,是对的人,那便很好了。”
她在末世的时候,见过太多不规矩的婚礼。那会儿物资匮乏,可再没有这么多讲究了,但凡是看对眼了,也没有结婚证可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通知了一下队伍中的人,大家再祝贺一番,也就算成婚了。
他那时候还想呢,倘若自己也能遇上一个喜欢的,倒也不大讲究这些规矩了。什么聘礼呀、嫁妆呀,通通都不要,人过去就行了。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便什么都好了,反正过了今日,也不晓得明日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南风很在意的东西,她并不大在意。
“我本该将你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南风有些挫败,声音中满是低落,“我叫你等了大半年,结果除了承诺,却什么都没能给你。”
他总是想着给她最好的,结果到头来,却仍旧是需要她为自己筹谋策划,为自己退让妥协。
同时,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得亏自己来到了鞍马镇之中,倘若不然的话,还当真是叫她白等一场了。
季长歌故作恼怒,垫起脚尖来,敲了敲南风的脑门,撅着嘴巴,“合着你的意思是不愿意?那成呀,我这就出门去找别人!”
她双手叉腰,瞪着双眼,等着南风给自己一个解释。
南风唯有苦笑,“我自然是极愿意的,只是事出匆忙,总要考虑周全些,不然的话,岂不是委屈了你。即便是要成亲,那也得好好策划一番。我且叫人回京都中拿婚书,再将太傅给请来,给你我证婚。”
他与季长歌,如今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这高堂总免不了请上别人来担任。放眼京都之中,唯一能担此重任的,也便只有他的老师——太傅大人了。
一直蹲在门外,偷听墙角的小秦子干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主子,太傅大人已将婚书送来了。”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这太傅大人还是神机妙算的。
“太傅大人早有交代,他年老多病,身体多有不便,不宜长途奔波,再者说,他对主子虽有教导之恩,却万万不敢当主子高堂之重任。索性大姑娘也是无父无母,不若便省去高堂这一步。婚姻大事,天地为证,告父母,诉神明,便是姻缘已成。”小秦子背出太傅先前在信中说过的话。
季长歌听罢,挑了挑眉梢,“合着你们是将坑给挖好了,就等着我往下跳呢?”
南风连忙澄清:“我并不知太傅有此安排。”
他说完的话,连忙扭过身去,瞪了小秦子一眼。这两人的私下谋划,都不曾与他说过,竟敢算计长歌,回去之后,势必要同太傅好好算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