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妇儿瞧见了能“主持公道”的人,忙是推了季莺莺一把,不停地朝着她使眼色。
季莺莺这回倒是没有再出岔子,呜咽着小跑过去,撞到于玉生的怀里,“呜呜夫君,你要给我做主啊!我,我要被她们给打死了呜呜呜——”
她那张大花脸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于玉生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跟在最后头的张绮罗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怎么回事?”于老爷脸色严肃,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来。
季大山瞥了他一眼,“长歌,你们没事吧?”
丧了良心的,欺负几个孩子就算了,被孩子给打趴下了,还敢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来?
呸,想都不要想!
季长歌摇了摇头,脸上却有几分害怕,她隐晦的朝着于老爷看了一眼,低声道:“我们没事。”
季莺莺大哭道:“你们自然没事,有事的是我们!好个心思歹毒的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快叫人去请知县来,我要他来评评理!”
于老爷闻言,抬头看向了季长歌,眼神中满是不悦。他是之后才知晓,自家的店铺竟有大部分被季长歌买了。那些被她买下来的店铺,经过她的一番改造之后,倒是火热的很。偏偏如此一来,更是叫于老爷觉得丢脸,原本于家的生意不温不火,他并不大在意。可如今经过了这么一番对比,倒显得他无能了似的。
新仇加上旧恨,于老爷就算再是大度,脸上也不免显露出几分情绪来,他看着季长歌,声音淡淡的,“季姑娘,这是个什么说法?你为何要打人?”
季长歌并不怕他。于家如今如此胆大妄为,不过是仗着有知县在撑腰罢了,她连知县都不怕,又怎会怕区区一个走狗?
“我还以为于老爷知道缘由呢!您的儿媳妇气势汹汹的冲到我家门前,信誓旦旦说我将她阿娘藏起来了,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硬是要闯到我这家里头闹事儿,我们几个孩子,可怕极了。想必您也知道,我这一害怕呀,就控制不住自己。何况这样贸然闯到人家家中来,不知晓的还当是家里进贼了
呢!”
季莺莺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们才不是贼,你打了我就是打了我,还找什么借口?我之前已经问过你了,你也没说不给我进去!别以为你很嚣张,我才不怕你!”
☆、第351章 不饶
不饶
大儿媳妇有了靠山,也开始帮着季莺莺说话,“可不是这么一个理儿吗?咱们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人在这时候当贼的?你都瞧清楚我们的脸了,还非是要动手,我看你就是要到大牢里面蹲几年才觉得安心了!如此霸道,若是今日在你跟前的是其他村民,他们岂不是要吃亏了?”
其他村民可不像他们一般,动不动的就要跑人家家里搜查。
季长歌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又将十指给掰得出咯嘣咯嘣的声响来。单单是这么一些动静,便已经将大儿媳妇给吓得脸色发白了,她瑟瑟缩缩的打了个颤,再不敢说话了。
“算了算了,这事儿谁都没理,就当我们胡闹了,当我们白吃这个教训,往后再也不做这种事就成了。”二儿媳妇出来打合场,一不小心又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十分可怜,显然是一副被欺负到害怕了的模样。
这一个个的,恶人先告状倒是干得极好。
季长歌嗤笑:“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便已告诫过你们,我的院子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分明是你们不听话,却偏偏说我已答应让你们进去,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倒当真叫我望尘莫及!”
季大山可不会就这样看着季长歌几个被欺负,他老早便知晓这于家和季大才家的人都是蛮不讲理的。如今这两家人不知有了什么倚仗,倒是越发嚣张了些,平白叫人生厌。
“按照律例,没有知县的文书或是县衙的衙役前来,私自进人家中搜查是要去挨板子的。”季大山说道。
季莺莺不服气,“人命关天的事情,如何还能等知县来到?倘若我阿娘当真出了什么事儿,谁担待得起?我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人,她与我最是不合,我不怀疑她怀疑谁?”
“你阿娘昨夜便已不见踪影,长歌他们却是今早才回到这村中,你这怀疑简直毫无道理!我看你不是想要找你阿娘,而是要趁机找长歌的麻烦。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倒叫人觉得寒心,一心只顾着自己,你心里可有半点娘的位置?”季大山冷眼看着季莺莺,心中暗自想着,倘若这是自己的女儿,此时非要上前去给她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季莺莺捂着脸哭泣,觉得这里正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一颗心都向着这季长歌一家子了,他身为里正,本该不偏不倚,怎能不问缘由并这样说自己呢?
于老爷也不愿就这么算了。反正他们都要到府城去了,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几家村中,此时不趁机找找季长歌的麻烦,又更待何时?
他试图扳回一局,“无论是因何缘由,打人总是不该,他们既然非要闯进去,你便不能同他们好好讲讲道理?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是粗人行径!”
季长歌可不是这样的好心人,他人都要骑到自己头上了,难不成她还要慢慢的同人讲讲道理,喝杯热茶?再说了,当时的情况,又怎是讲道理能说得通的?
季长安挑了挑眉,忽然冲上前去,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举着手便要打于老爷,于老爷被吓了一
跳,连忙伸出手来防卫。
“啊…”季长宁意味深长道:“徐老爷,这是在干啥呢?我大哥又不是那等粗人,你就不能同他好好讲讲道理?等到你说通了,他便不会打你了,你为何要防卫?难不成是害怕?既然你能害怕,我们便不能害怕了?你一个成年男子却都害怕,我们几个孩子被吓坏了胆子也是正常。”
装什么假圣人呢?但凡是他们家的人讲些道理,谁稀罕对他们动手了?
在说出口的话,比戏子唱出来的戏都要好听。指责别人的时候,要求别人宽容有礼,偏偏到了自个身上,倒是恨不得先下手为强了!
虚伪!
于老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几个孩子给驳了面子,他觉得自己格外的没脸。同时他又更加生气了些,这是在干什么,非是要同他作对不成?
于老爷一甩手,“简直不可理喻!我看这道理也是讲不通了,那边报官吧,叫知县来评定对错!”
“报官便报官!”季长宁嘴角一歪,做出一个万般不屑的神情来,“合该是叫知县来瞧瞧,你们这一家子是怎么欺负人的。我们这些孤儿,无依无靠的,可没什么权势,最好是叫鞍马镇上的人都过来!”
怨不得于家的生意越做越差,这狗眼看人低的本事,谁家都学不来。分明是自己做错,偏偏还要扯掰出三分道理来。
大姐说了,错了就要认,挨打就要站好。于家这些人态度一点都不真诚,看来刚刚还是打的轻了,
哼!
“你们去叫啊,有本事你们便将整个鞍马镇的人都叫来,咱们谁怕谁呀?是你们动的手,我还会怕你们不成?不就是进去瞧瞧吗?又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你们家中藏着金子银子,我也没偷没盗的,你们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季莺莺哭花了脸。
她自觉自个儿说的有理,又受了极大的委屈,只盼着于玉生能够生出几分怜惜之心来。她越哭越是可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每说一句话,于玉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他干脆扭开脸去,不再看季莺莺一眼。
一旁的张绮罗暗暗得意。季莺莺这蠢货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早便知晓,那季长歌便是夫君心中的白月光,任何人都动不得,偏偏她却还是要去算计这白月光。如此一来,又怎能勾起男人的怜惜之心?夫君不将她推开来,那都是客气了。
季莺莺却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心中笃定季长歌断然不能将整个鞍马镇的人都给叫来,既是如此,那他们赢定了,只要知县的心是向着他们的,他们又有何畏惧?
“叫什么知县?这等小事也配闹到知县的跟前去?”季大山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这于家的人是怎么一回事?一出口便是“知县知县”的,这是在拿知县来压他,好一个于家!
☆、第352章 等待
等待
季大山被气得脸色铁青,偏偏于家的人并不愿就这样善罢甘休,而且这一家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色,仍旧是恶狠狠地盯着季长歌不放。
季莺莺轻蔑道:“你自然是不愿请知县,你这一心都是向着他们的,若当真请了知县来,你岂不是护不住他们?”
季大山一再被挑衅,也越发没有了耐心,“此事本就是你们不对,我和何必去偏袒谁?别说是请了知县来,便是摆在了明面儿上,叫咱们的乡亲来评评理,也总有你们的错,你们当你们是谁呢?随随便便能闯到人家家中来,你们是强盗吗?”
“亲家夫人不见了,莺莺也是担忧她母亲,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