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西想去车库取车,明眸拉住他,指向墙角的自行车。
大眼睛望着他,撒娇的意味。
在单车后座,环住喜欢的少年精瘦的背脊,是所有女生青春时美丽的梦。
他宠溺地笑了,牵着她过去取车,一切准备就绪,他跨坐在单车上,转头,笑容如阳光,纯粹温暖。
“温同学,可以骑车送你上学吗?”
她笑:“好啊。”
然后单车驶向学校,一路香樟的小果被车轮碾过,发出很脆的声响,有风,吹动树林,像青春的风铃沙沙
作响。
路上,有买菜的大妈感叹:“都快中午了,现在的高中生都不上学吗?”
明眸听了,笑了,拉拉他的白衬衣。
“说你呢,不上学的坏孩子。”
“我那时应该更坏一点,让你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这样就不会招惹那么多桃花了。”
明眸听着他孩子气的话,笑得弯了眉眼。
“那时候你笨得很呢,还害羞得很,在人多的地方牵手都会不自在。”
他笑,想起过去傻傻的自己。
“那时候,我觉得在人多的地方做些什么是对你的轻薄,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坏女孩,我可以是坏孩子,但
你不行。”
明眸心里流淌过暖意,环着他腰的手收紧。
“傻瓜,我该谢谢你啊,谢谢你对我的保护。”
车很快就到了,A中门口,那家曾经他们常去的粉店还开着,老板娘花白了头发,但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精
湛。
他们叫的是过去常吃的鸡蛋面,是这里最便宜的面。
那时他作为男生,吃饭都是抢着付钱,她很体贴,总叫这里最便宜的面,现在有钱了,却还是喜欢这碗充
满回忆的鸡蛋面。
“你不是不吃鸡蛋吗?”
陆卓西看到饿了的明眸着急地吞下一大口荷包蛋,有些疑惑。
明眸吞下鸡蛋,想起那时的自己总说不喜欢吃鸡蛋把蛋夹他碗里,笑了。
“那时候是骗你的,因为你是男生,要长身体,所以想你多吃些,补充营养。”
他恍然大悟,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有时候恋人间费尽心思的关心,现在戳破了,是那样的温暖。
走到校门口前,看到许多熟悉的景物。
她左手挽着他的手臂,指着那个石狮子,笑道:“那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放学,因为放学后会看到你在这
里等我。”
“那时候等你挺煎熬的,因为总有男生讨论那个叫温明眸的女生,我很想把他们都打一顿。”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走到奶茶店,发现过去的超大杯珍珠奶茶还有在继续卖。
陆卓西看到她停住脚步,很自觉地过去买一杯递给她。
明眸接过,笑得很开心。
“你那时挺任性的,自己喝不完还要买最大杯,结果总要让我帮你喝完。”
他回忆起过去,有时候和她见面,她捧着超大杯的珍珠奶茶,把她的脸都遮住了,他走过去,她就把奶茶
递给他,然后委委屈屈地对他说:“我喝不完了,不想浪费,你帮我好不好?”
他那时总无奈地结果。
明眸笑了,带着小小的得逞。
“才不是任性,只是觉得两个人喝一杯奶茶是很浪漫的事,你这么迟钝才不会懂。”
他眼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原来,女生的心思这样复杂,又这样可爱。
然后,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叹气,熟悉的温柔。
“现在,我知道了呀,以后,只给你买最大杯的。”
两人进校园时废了一点心思,他们穿的校服与A中的不完全一样,又没背书包,门卫大爷死活不肯放,最后
是碰上了教明眸高三的班主任,一个很和气的女老师,认出了明眸,笑着让他们和她一起进去了。
看到旁边两人紧牵着的手,女老师笑了。
“看到我的学生现在这么幸福,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也很出色,我觉得很骄傲呀。”
学城
明眸笑着回道:“老师曾经和我们说‘要勇敢追逐自己想要的’,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我一直很感谢老
师。”
老师笑着点头。
陆卓西也对老师微微颔首。
老师笑着回陆卓西。
“这可是我最骄傲的学生,一定要给她幸福。”
陆卓西紧握她的手,点头,眸光深邃而坚定。
“我会的。”
以此生为期。
A中作为S市最大的中学,校园很大,他们就在学校里闲逛了一下午。
时而经过高中生的人群,会引发小小的轰动。
男生会锁定明眸的背影,小声地议论是哪个班的班花,有勇敢的男生,在背后大喊:“同学,可以知道你
是哪个班的吗?”
还有在足球场上踢得大汗淋漓的少年,抱着足球,大声对她说:“我是高二三班的徐志浩,同学你要记得
我啊!”
听声音,满满的荷尔蒙的气息。
明眸察觉到身旁的人眸色变冷,她于是笑着温柔地回,她是几年几班的。
那些男生得到答案很高兴,一班的啊,漂亮姐姐成绩还那么好。
而后,想起她说她是哪一届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已经毕业的学姐,难怪校服不太一样。
又遗憾自己没有早生两年。
而陆卓西,显然,人气也高居不下。
所到之处,不时有小女生细细的讨论声,带着小心又带着刻意,想获得他的关注。
也有勇敢的女生过来要联系方式,他冷着脸不想搭理,明眸很善良,不想让自己的学妹对爱情失去信心,
笑着解释,他们是情侣,回来参观母校。
小女生听了,眼中的光慢慢熄灭,而后,又带着小小地羡慕与遗憾祝福他们一直幸福下去。
期间经过篮球场,他们很快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个长相不差的少年,高高瘦瘦,像是队里的主力,勇
敢地对陆卓西说:“同学,来比三分球吗?”
眼神,却是时不时落在明眸身上。
在漂亮心仪的女生面前表现自己,是所有男生的本能。
陆卓西不在意地一笑,抵在明眸耳边轻轻说:“你在学校桃花这么多的吗?”
几年过去,威力不减。
明眸很无奈,有点为那个小学弟默哀。
激起陆卓西的胜负欲,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有点后悔穿校服了,她看起来就那么像高中生吗?
十分钟后,陆卓西穿着制服,让那些想挑战他的男生输得心服口服。
抬眼,刚才在等他的人却不见了,有许多小女生围过来,争着给他送水。
他皱眉,有些烦躁,她人去哪里了?
他冷着脸,没有接任何人的水,眼睛在着急地找寻着她的身影。
几分钟后,一个瘦小纤细的身影挤进人群,在他面前有些费力地站定。
抬头,望着他的双眼,举起手中新买的矿泉水,笑容潋滟。
“同学,你篮球打得很不错呀,可以收下我的水吗?”
他笑,笑她的幼稚,总玩着这样无聊的游戏,心里却止不住软成一滩水。
“可以。”
说完,利落地接过她的水,喝了一口。
明眸笑了,继续说道:“我是一班的温明眸,同学,可以认识一下吗?”
他笑着握住她的小手,然后叹息,沙哑温柔的四个字从唇间溢出:“求之不得。”
周围人一脸懵逼,怎么,感觉吃了满满一嘴的狗粮,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上,学生们去参加晚自习了,操场上很空旷,他们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星空。
繁星点点,黑幕中耀眼的闪烁,静谧而温柔。
“这样的星空,我看过很多,那时候等你下晚自习,总喜欢望着天。”
明眸靠在他胸口,微微叹息。
“我也看过很多次,书中说,我们和我们爱的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仰望星空,星星就会像是他的眼
睛,然后,夜晚星星会托梦,就会梦到他。”
“我独自在B市的那两年,看过很多次星空,可是却没有梦到过你。”
他喉间微微的酸涩,心疼地抱紧她。
“以后,所有的星空,我陪你一起。”
她破涕为笑,用力地点头。
她眼中像是有繁星万千,倾泻的流光,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许久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无名指上金属冰凉的触觉传来,她惊讶地起身,看到手上那个银戒指,眼泪
忍不住溢出,不敢置信地凝望他的双眼。
他笑,夜色下俊逸的五官显得朦胧。
开口,有些小小的得意的语调,像调皮的小孩。
“套牢了。”
明眸看着两年前他在台阶上为她戴上的那个银戒指,像梦一般地再次回到她的手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溢
出。
“这个……我明明丢了呀。”
他把她抱入怀中,温柔的语气哄着她。
“没有丢,是阿姨收起来了,那次去你家,她又给我了。”
“眸眸,这不是正式的求婚,只是一个承诺,那时候你以为戒指丢了,我们都以为彼此转身走了,错过了
很多年,让你伤心,我很后悔。”
“既然又回到了这里,我再次把戒指给你,这是一个承诺,我们把过去丢掉地幸福一点一点找回来,好不
好?”
感觉到衬衣上有温热的泪水浸湿,他微微停顿,而后,温柔地把她拉到身前,深邃如星辰大海的双眼凝望
着她。
“温明眸同学,我是陆卓西,一个脾气不好,读书不多,打架厉害,厨艺不错的小混混,你愿意认识一下
吗?”
她笑了,含着泪光,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无名指,上面戴着同一款戒指,举起,带着小小欢喜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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