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要来搂卫卿,又含糊地道:“你这小美人,只要乖乖的,我保准也会让你叫,还是舒服的浪叫……”
只是,还没碰到卫卿,卫卿终于出手,突然把住布政使的脑门,将他狠狠摁在桌面上。
嘭地一下,窗外又绽开了一簇烟火。
布政使身体肥胖而笨重,重重地倒在桌上,撞得桌上茶瓷清脆作响,可是和烟花的爆破声和人们的欢呼声比起来,根本微不可闻。
布政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瞪了瞪眼珠子,就见卫卿手上有力的压着他的头,另一只手上捻着一根断掉的琴弦,不慌不忙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卫卿神色非常平静,甚至是阴冷,手里的动作也冷静从容到像在打理一盆花草、整理一样东西一般。
布政使终于慢慢地回过神,当即手脚乱蹬就试图起身,张口便欲大叫。
当是时,卫卿握着断弦的末梢,狠狠一收,那细韧的琴弦勒紧了他粗腻的脖子。
布政使两眼外翻,脸色憋得青紫,张大了嘴却大叫不出来,只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颤鸣:“你……”
卫卿一边控制着勒着他的力道,细弦钳进了他的血肉里,却没在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嘴上叼着,抽出了薄刃,撇掉了刀鞘。
卫卿扬着眉梢,道:“来,与我仔细说说,那叫声是怎么叫的?”
布政使十分慌张,因为他肥胖,腰背抵在桌沿上,又被卫卿这样死死压制着,根本无法起身。他只有伸手就去抓她。
卫卿话音儿一下,反手拧住布政使的手,碾在桌上,与此同时,尖尖的匕首倏地直直扎下,将他手腕扎穿,钉在了桌上。
顿时血流如注。
布政使痛得浑身抽搐,勒紧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吼叫声,脸上青筋暴起,挣得桌子磕碰作响。
只听卫卿声音轻佻至极:“是这样叫的?”
说罢,匕首从他手背里拔起,转而又扎穿了布政使的另一只手,“这样叫的?”
鲜血染红了桌上的锦布。
卫卿又一刀精准地扎在了布政使的胯下,“还是这样叫的?”
布政使眦眼欲裂,浑身痉挛。
虽说皮肉之痛抵不过心头之痛,可是让他感受一下也好,不然他这一生,不尽是舒坦安逸了吗?
第099章 无处可躲
卫卿匕首往琴弦上一划,只听浑厚的铮铮铮几声,琴弦全部断去。卫卿捻过一根又一根,丝丝全缠在布政使的颈子上。
她道:“很是不巧,你说的那个,是我娘。”
布政使凸着眼珠子,惊恐至极,脖子上血痕累累,他极其艰难道:“是卫……卫辞书……把她送给我的……”
他极力挪着被卫卿切断筋的手,终于碰到了桌上的茶瓷。
卫卿眉间染满了戾色,说出的话却轻浅至极道:“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最终,他还没来得及拼尽全力把茶瓷拂落在地上,以摔碎的声音引外面的人进来,卫卿便若无其事地随手把那把古琴往桌外一抛,抬脚踩在琴身上,往下沉。
顿时所有断弦皆绷紧,全部着力在布政使的脖子上。
鲜血喷涌,他喉咙被勒断,脖子被切得只剩下一小部分连接着身体。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随着他身体软倒时,手臂正好往茶器上扫过。
茶杯茶壶顿时滚倒,卫卿不慌不忙地伸手扶住,两个茶杯从桌子上滚落下来,她轻巧一抬脚,茶杯便落在了她的鞋面上。
卫卿又把茶器放好,理了理裙摆,转身出门去。
她一身雪白的衣裙,不惹尘埃。她十分注意,布政使的血迹并没有沾上她的裙子,出来时鬓角也挂了一缕白纱,遮住了半张脸,只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外面人多,如此也是为了避免外面的人见到她的脸,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真正见到她长什么模样的,也只有布政使近身的这几个随从,其余护卫无从见过她。
卫卿一出门,便迅速地转身关门,门外守着的护卫没有机会看见里面的光景,倒是看见卫卿出来时有些诧异。
布政使还没出来,她便先出来了?
顿时布政使的护卫便有些狐疑,打量着卫卿。
卫卿面无异色道:“大人说想听琴,正逢琴弦断了,我去取一把新的来。”
说着,卫卿若无其事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然而这些随从对布政使很是了解,布政使喜爱女色,和此女在房中独处,岂会有心思听琴?
结果随从谨慎地打量起卫卿的背影时,一顿。
她一身素裙,可那裙角不显眼处,终究还是不小心,溅有一抹极其细微的呈喷洒状的血迹。若是不留意,在灯火昏暗下,根本不容易察觉。
但是这些随从一心想从她身上挑出毛病,当然任何细微之处都不会放过。
随从猛然喝道:“站住!”
同时另有随从推门一看究竟,结果看见的是满屋子血腥,惊呼:“大人!”
“抓住她!”
在随从下令之前,卫卿早已拔腿便跑,当即混进了人堆里。
布政使于梨霜园被害,所有护卫于第一时间捉拿凶手。凶手还在这梨霜园内,是一名身穿白衣裙子的女子。
卫卿在楼道的转角时,猝不及防遇到了几个护卫,她手脚十分利落,将他们放倒在地便择路而逃。
一时梨霜园内十分混乱,在堂上听说死了人的客人们乱做一团,那些护卫凶神恶煞地拔出亮晃晃的刀,令他们尖叫不绝。
卫卿靠着一根廊柱,刚喘了两口气,满头大汗,脸色有些发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淡淡皱了下眉。
追兵追来,她无法,只能冲进就近的一间房里去躲躲。
哪想那房中有人,一双男女正在榻上做不可描述之事,见卫卿突然闯进来了,女子下意识就尖声大叫。
卫卿当即跳窗而出,瞬时就不见了身影。
而女子这一声尖叫,把外面的护卫引了进来。这下她叫得更厉害了。
护卫冷声凛色问:“你们可有见过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颤手指着窗外:“她,她跳下去了……”
护卫站在窗前往外看了看,下面是空旷的后花园,连忙掉头就往下去追。
然而卫卿此刻的身形正稳在窗户旁边的地方,身体紧贴着墙壁。
卫卿运气极好,或许是为了美观,窗户下面有一排整齐的少许的青砖伸展出来,刚好可以用来给她踮脚。
等那房中的护卫一走,卫卿便贴着墙壁、顺着那青砖往前走。
走过隔壁房间的一扇窗,先听听房中有没有动静,结果一直走到这一楼的尽头,都没有空置的房间。
没想到这梨霜园的生意这么好。
下面的后花园里已经响起了护卫搜寻的声音,卫卿再耽搁不得,不管这最后一扇窗里有没有人,先翻进去再说。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窗户,那两扇窗忽然从里面打开。
卫卿抬头看见殷璄站在窗前的那一刻,脑子里有些空。
她身后的夜空中,烟花绚烂无比,掩映在他的双眸里,没有温度,却燃烧得惊心动魄。
卫卿极力控制着的呼吸终于开始寸寸凌乱,她几乎已经精疲力竭,白色衣裙上,由臂膀往下延伸,沁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手臂上的伤口早已不知不觉地裂开。
她额前颈边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苍白的脸色看起来颇为狼狈。
卫卿开口,声音很是沙哑,依然如寻常聊天一般:“殷都督喜欢看烟花吗?”
殷璄没在看烟花,却是看着她,片刻又缓缓把窗户合上。
卫卿怎能就此作罢,见状连忙撑着窗棂就一口气翻了进去。
她轻淡地笑笑,道:“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打搅殷都督的雅兴,这不是没地方躲了嘛。”
过了一阵,外面就又响起了搜寻的护卫的声音,“给我挨个房间地搜!”
这布政使的狗腿子还真不少。
卫卿一声不吭地在殷璄房里站了一会儿,就听门外传来锦衣卫地声音,禀道:“大都督,布政使被杀了,他们现在正在缉拿凶手,不知哪来的狗胆想来搜查大都督的房间。”
卫卿知道,殷璄的房间最安全的,只要锦衣卫挡在门外,任谁也无法顺利进来。同时也是最不安全的,若是殷璄把她交出去,她便无路可逃了。
早知殷璄在这最后一间房里,她就该推倒数第二扇窗啊。
可人就是这样,总觉得侥幸的还在后头。
PS:大都督扪心自问,这祸他兜还是不兜?
第100章 相互洗白
锦衣卫的话说完,外面布政使的护卫又恭声说了一席话,就是不进来搜查一番,也要问上两句,可有见过白衣女子在逃?
因为后花园里没有找到人,他们怀疑她可能是借窗逃到其他房间去了。
布政使的死非同小可,护卫还在门外等答复。
殷璄神色清淡如水地站在桌旁,动作平缓地倒了一盏茶,拿在手中将要饮时,顿了顿才道:“我房中,确有一女子,不妨进来认领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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