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尘疲惫而无奈地睁开眼。
他不知道自己起初一个无心的让座，就造成了后几好天的纠缠。
少女自称方方。
她说自己无家可归。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墨瑾尘盯着面前这个跟了自己整整两天，白\嫖\吃喝的少女，脾气已经越发不受控制。
他自己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凭白无故的冒出个野丫头要他养？还有没有天理！
“你给我滚远一点！”墨瑾尘已经忍无可忍，“你如果不知道家在哪里，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察局。”
方方摇摇头，柔柔糯糯地道：“爸爸不要我了，沈叔叔说后妈超凶的，会打死我，然后串根绳子把脑袋挂在书房的吊扇上面一直转圈圈。”
墨瑾尘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最后他摇摇头，转身往前面走。
果然……
没走几步，方方就跟着冲过来，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掌。
“哥哥，我以后跟着你混好不好？”
好你妹啊好！
墨瑾尘回过头，垂眸，勾起唇角，“饿了吗？”
方方点点头，由于脸太脏，墨瑾尘其实没办法看清楚她的五官长像。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港式茶餐厅，于是拉着方方的手过了马路径直往店里去。
店员见了他俩，皱眉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倒水接单，毕竟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寒碜。
高个子少年戴着黑色口罩，衣服一看就是廉价地摊货，他牵着的少女先不提那身已经脏得辨别不出原本颜色的连衣裙，就这张乞丐脸……
两个人坐下很久都没有服务人员上前理会，最后墨瑾尘自己主动叫了路过的服务员，对方不情不愿下了单。
半只烧鹅、一例叉烧、白切鸡、白灼菜心、四碗白米饭。
墨瑾尘狼吞虎咽一个人吃了三碗饭，坐在对面的方方把自己的碗递过去，“哥哥，我这里还有半碗，都给你。”
墨瑾尘愣了下，抽了张纸擦擦嘴，“你吃你的，哥哥饱了。”然后将拉到下巴的口罩重新罩回脸上，遮住他还未消肿的脸。
他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方方冲他甜甜地笑：“哥哥，我很乖的，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墨瑾尘经过餐厅前面的收银台，趁着中午人多，店里人来人往，他低下头，混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迅速离开了餐厅。
第21章 叫一百遍墨哥哥
沈婧妍表情滞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她云淡风轻的高傲。
南宫泽的车准点出现在校门口。
黑色的幻影轿车单单停在那里，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有嫉妒的、羡慕的、不屑的、复杂的眼神落在沈婧妍身上。
但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除了骄傲，自尊心强以外，沈婧妍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质就是我行我素。
所以她坦荡地接受两个男人的追求，不藏着不偷着。
当你把一件事光明正大摆出来，反而不惧别人的流言蜚语。
顾圆圆屁颠屁颠跟着沈婧妍上了车。
沈婧妍坐的副驶，顾圆圆坐在后面。
南宫泽跟往常一样，体贴地替沈婧妍系安全带。
“阿泽。”沈婧妍心中有怒火，刚一上车就开口说了：“我想搬家。”
顾圆圆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大魔王要输了。
“很好啊。”南宫泽启动车子，笑道：“我早就说过顾家离你上学跟补习班的地方都太远了，你天天来回奔波，很累的。”
沈婧妍垂着眼帘，声音很轻：“但我没想好，搬去哪里。”
“我说。”
再不插\\嘴就来不及了，顾圆圆笑着说：“要不要跟墨先生商量一下？”
“不用。”南宫泽说：“我刚好在补习班附近有套公寓，虽然只有一百平左右，但胜在地段好，你下了补习班，直接可以走回去。”
沈婧妍从上车起就一直低落的情绪立刻缓和不少。
“房租我会按照市场价给——”
“算这么清楚？”南宫泽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侧过脸，笑容温和，“反正你以后肯定是我的。”
顾圆圆捂住嘴巴，吃了一口柠檬，好酸。
到了补习班，沈婧妍下了车。
南宫泽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回头问坐在后排的顾圆圆。
“圆圆，晚上有空吗？”
顾圆圆狐疑地看着他：“干嘛？”
“陪我去看房。”
顾圆圆：“？？？？”
车子开了两条街，在一处僻静的住宅区停下来。
南宫泽将车停在路边，两个人一起下车。
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标准中介男早已等候在小区大门口。
看见两个从那辆价格不菲的幻影轿车上下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南宫泽道：“我的助理已经打过电话给你了，要求说得很清楚，价格不是问题，我没有时间跟你到处看房，直接带我去最好的楼层跟户型。”
顾圆圆站在南宫泽旁边，第一次近距离嗅到总裁文里男主霸气云天一掷千金的气势。
南宫泽在补习班附近并没有房，但他有钱啊。
买房像买菜一样，简简单单，全款付完。
在回去顾家的路上，顾圆圆坐在副驾位。
她在看那本书的时候就一直不明白，为何沈婧妍这样的人，会有两个男人愿意甘之如饴一直围在她身边。
“泽哥哥。”顾圆圆还是忍不住问他，“婧妍妹妹身上到底是哪些特质，让你如此迷恋？”
南宫泽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眼睛目视着前方，轻轻地笑了，“大概是她需要我吧。”
被需要了。
沈婧妍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时不时地示弱，会勾起男人满满的保护欲。
*
晚上，顾圆圆洗完澡，擦了香喷喷的护肤乳钻进被窝里。
空调房里盖被子，超舒服。
临睡前她给大魔王发信息。
【大魔王，今天我没能阻止婧妍妹妹，她在见到南宫泽的第一时间，就说想搬家，然后南宫泽立刻说自己在补习班附近有套公寓……】
顾圆圆忐忑地编辑这一长串文字，硬生生地刷了半个小时微博，又逛了一遍朋友圈，到自己很困了，才点了发送。
她刚准备切换飞行模式睡觉，结果大魔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也许是深夜，寂静，男人的嗓音比平时都要低沉沙哑，从听筒里传来，无比地性感蛊惑，他道：“顾圆圆，怎么交待给你的事，一件都没有办好。”
顾圆圆缩在被窝里，声音嗡嗡地道：“我尽力了，总不能表现得太偏袒你啊。”
墨瑾尘：“为什么不能偏袒我？”
顾圆圆：“……”
最怕，空气中突然的安静，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顾圆圆困了，于是诱导他说：“你晚上打电话给沈婧妍没有，你应该打个电话过去，聊着聊着她就跟你提这件事啦，然后你就说你在补习班对面就有楼盘，比南宫泽的更近，更大，更贵！”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才又道：“打过了，她说要看书，没跟我提这件事。”
顾圆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魔王虽然很讨厌，手段狠辣，但对沈婧妍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顾圆圆。”电话那头，男人点开了免提，“我还要工作要处理。”
“那我不打扰了。”天助我也，顾圆圆打个哈欠准备挂电话。
“所以闲话我不跟你聊了。”男人的声音透过免提，显得有些疏离感，“今天任务失败，你现在起叫一百遍‘墨哥哥’，以示惩罚。”
顾圆圆的哈欠打到一半，惊得闭不拢了。
“那……”顾圆圆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关于收购顾氏的方案。”
“收购的进度，看你的表现——”
“墨哥哥。”少女脱口而出。
*
成贤晚上饿得受不了，出去吃宵夜，顺便买了一份上来给工作狂三哥。
结果刚回到酒店套房，就听见少女软绵绵的一遍一遍叫着“墨哥哥”。
不用猜也知道，自家三哥又在欺负人了。
“三哥。”他轻手轻脚，将打包的饭盒放在茶几上。
墨瑾尘正在电脑上审批文件，闻言只是轻声嗯了下。
顾圆圆叫着“墨哥哥”的间隙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像是睡着了，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墨瑾尘也终于忙完手上的工作，捏着眉心走到沙发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成贤替他打开外卖的包装盒，香喷喷的叉烧拉面味迅速踪出来。
墨瑾尘掰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拉面。
坐在一旁的成贤，听着少女均匀的呼吸声，刚想开口跟三哥聊八卦，兜里的电话响了。
“大哥，这么晚了不会是想找我喝酒吧，我跟三哥还在出差呢。”成贤乐呵呵地说。
高彬早就金盆洗手两个道都不碰，完全回归家庭。作为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一般情况是不会凌晨打电话约人吃宵夜，除非是有正事，并且很急。
“瑾尘跟你一起吗？我找不到他。”高彬语气急促：“他的电话为何占线一个多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