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瑾川刚好回来拿豆子去种,在门口就听见母亲在骂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他听了都火冒三丈,黑着脸制止道,“娘!你刚刚去地里我不是交代过你快去快回吗?为什么又惹大妹!”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李氏抹了把脸不满的道,“那赔钱货三番两次的打骂我,你们不但不帮我,现在还敢来质问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是的话就给我好好的收拾一顿那贱丫头……”
“大妹不是这样的人,你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吧!别让我出去都不敢抬头好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瑾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下来,李氏抚着胸口哆嗦着唇好久没有说出话来,她争这么多,拿这么多还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儿子吗?
“我求您就消停会儿行吗?别再去惹二叔一家了,村里现在都传遍了是我们大房霸占了家产把二房扫出家门的事。在这样下去,我们以后都别想在村里抬头做人了。你要什么以后我都给你,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别要,行吗?”
瑾川几近祈求的说着,这都是因为穷惹得祸,要是他有本事的话,哪里需要母亲这样眼红别人的东西。
瑾家大房的事瑾俞自然不知道,忙着和父亲来回好几趟才把那些菜搬回去,这里的黑土地非常的肥沃,那芥菜长得尤其好,五垄地的菜收回来说是堆积如山一点都不为过。
瑾天刚开始还高兴,想着有菜吃不会饿肚子,等看清楚这是做出来苦的恨不得吐掉舌头的芥菜,他就不说话了。
帮忙把底下粗大的菜头割下来,肥大的叶子摊开来晒。
“小家伙,看你这撅着的小嘴,这是为什么啊?”
瑾俞逗着瑾天说笑,这两天或许是搬出来心情舒畅,她看着瑾天的气色都好了,姐弟俩酷似母亲的脸怎么看怎么好看,瑾俞舍不得瑾天不开心。
“姐,这个不好吃,很苦。”瑾天举着菜叶子一脸嫌弃的道。
“我会让它变好吃的,你就不担心了。去翻翻那个木耳,干了就收起来,明天再晒。”
“好!”
瑾俞好笑的摇摇头,一天到晚担心的都是饱腹问题,这简单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奢侈,现代不知道多少人都求不来。
“瑾娘,你准备把这些菜这么做?”瑾昌明问。
“爹放心吧!我来处理就好。今天家里没有坛子也没有木桶,我明天去镇上买几个回来做腌菜。”
瑾昌明见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多话,刚刚在地里要不是女儿那一番作为,这些菜已经被李氏搬回家。
“好!你做主就行。”
“谢谢爹。”
瑾俞被父亲的话逗笑了,听见她的笑声父亲进屋的脚步有些慌乱,估计她最近的彪悍吓到了这老实憨厚的汉子,这是放任她自流的意思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她们家现在这么穷,在矜持优雅也不能当饭吃,不彪悍就等着饿肚子。
☆、第五十九章木子觉得自己又生病了
瑾俞处理完最后一颗菜,天色已经晚了,削了十来个菜头出来切成片,把昨天剩下的一点油倒进锅里,加了野葱进去煸香,再加菜头进去翻炒,最后加了点水进去等水开那菜头就熟了。
中午父亲他们带回来的馒头刚好拿来当晚餐,这馒头做得实在又紧实,一个比现在那膨松剂做得四五个分量还重,放在竹编的锅盖上烧菜的温度刚好加热馒头。
瑾天带着木子去溪边洗了手脚回来,勤快的帮忙一起把木板放在厅里的石头上,瞧着做法生疏,但勤能补拙。
吃饭的时候瑾天视死如归的模样,瑾俞坏心的给他多加了一些,瑾天拿着馒头的脸一下就挎了下来。
“多给你装点,一会儿你想填添还轮不到你了。”瑾俞笑着道。
“这个很苦。”瑾天皱眉道。
“不苦。”
木子已经吃了一碗菜汤满足的和瑾天说,瑾俞特意给他的两个馒头还没有动。
“还是木子给力。”
木子就非常的给脸,瑾俞给他盛好,他一声不响就开动了,连喝了两碗菜汤才开始吃馒头,一个大馒头四五口吃掉,两个吃完瑾俞才吃了一小半。
瑾俞见他完全和没吃东西一样,又撕了一半给他,木子道了声谢谢,也不嫌弃三两下就吃完。
然后就是那个菜头一小碗一小碗的吃,仿佛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样,这好胃口,瑾俞自己都怀疑木子吃的东西和自己的不一样。
“姐姐,这个还真的好吃。”
瑾天满足的道,和刚刚的试探比,现在吃起来完全不顾形象,和下午吃螺蛳的失态有的一比。
“不好吃姐姐也能煮好吃。”瑾俞大言不惭的道。
瑾俞撩眼看了一下父亲,发现他和瑾天一样紧皱的眉头在吃了菜头后慢慢的松开,瑾俞心里嘀咕着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没有说错。
一家人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瑾俞烧水给母亲洗漱了一下,在给自己泡了一会儿脚。
看着初具雏形的院子,瑾俞想着还要在后院围一个浴室,要不然洗澡都不方便。
给木耳的那截木头浇了水,瑾俞打着哈欠闩门进屋,经过木子屋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瑾俞想问他上药了没有,又觉得不好在这个时候进他屋去,只能转身回屋。
“吱呀”身后的竹门打开,借着厅里的火把,瑾俞看见只穿着父亲旧中衣的木子站在门口。
“姐姐,我头上的药还没有上。”
木子还记得之前瑾俞的嘱咐,等了好久瑾俞才进来,没有听见瑾俞进直接屋来的脚步,他忍不住出来叫住了瑾俞。
“我来看看。”
木子的恢复能力很强,打了一盆锅里还有一点余温的热水进来,木子头上的血污瑾俞帮他用布巾洗掉,发现昨天鲜血淋漓的伤口,今天只剩下一条布满暗红痂的疤痕,没有发炎。
“恢复的很好,过几天应该就会掉痂了。”
木子坐在床上还是很高,瑾俞给他擦头发的时候还要稍微踮脚,几次后木子居然懂事的朝瑾俞低头,好方便她擦洗。
“嗯!”
“这伤口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长头发,要是不长,就可惜了这一头漂亮的头发了。”瑾俞爱不释手的忍不住感叹。
亏她还是女人,一头及腰的长发因为营养不良毛毛躁躁的,木子一个大男人这一天长发就漂亮多了,不仅柔顺还乌黑发亮,都赶上上个世纪的洗发水广告了。
木子本来老老实实的坐着由瑾俞给他擦头发,但不知道为什么,瑾俞柔软的手指在他头上穿梭,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心慌。
还有那淡淡的女儿馨香,让他觉得浑身难受,和前几天发热的时候一样,浑身不对劲,只想离瑾俞近一点。
可靠近一点后,木子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好像面前这个女孩身上有让他解渴的东西一样。
木子觉得自己又生病了,那种难受劲比之前的头晕脑胀更加难忍。
“脱痂的时候,你不要用手去抓,别用手挠破了,要不然会感染……你干嘛呢?药都洒了!”
瑾俞的话卡在喉咙里,木子猛的抬头把她刚刚撒上去的药粉都弄飞了。
这药可是好几两银子买的,本来一大瓶这些天用的就剩下小半瓶,眼下木子还不珍惜,瑾俞心疼死了,以至于木子火辣辣的视线她都看不到。
“姐姐……我……”木子垂在身旁的两只手,努力的掐了掐,努力的控制自己别去抱瑾俞的冲动,木子不知道要不要把这种难受的感觉说出来,“我……”
“是不是刚刚姐姐手重了?那姐姐这回给你轻点上药。”
瑾俞本来捧着他的头别让他乱动,见他欲言又止猛然的模样,刚刚的一点恼怒一扫而光忍不住担心的问。
“我……我……我难受!”
纵使木子现在单纯的犹如孩子,但那里不舒服他也知道不能和瑾俞说,干干的说了一句,拉开瑾俞捧着自己头的手,懊恼的爬上床拉上被子睡觉。
“难受?木子,你哪里难受啊?不舒服赶紧和姐姐说,要不姐姐给你再去煎药。”
木子脸朝墙躺在不吭声,他觉得面对瑾俞会更加难受,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瑾俞被木子弄糊涂了,难受不是应该说出来吗?
怎么反而蒙头睡觉了。
“木子乖,哪里不舒服和姐姐说说。”瑾俞凑近木子小心的问。
“我没事!我已经睡着了!”木子闷闷的道。
“真的没事吗?”这娃今天不会是去干活干傻了吧?
“我说我已经睡着了!”
“呃……”
这娃是越来越傻了,还在说话就说自己睡着了,欲盖弥彰也太明显了。
瑾俞和前两天一样伸手去试木子的额头,发现有点湿润,在火把下照了一下只是水渍才放心。
“你热的话被子拉下来一些,别悟出汗来会感冒的。”
“嗯!”木子一动不动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没事的话,那我回屋了!”瑾俞试探的说。
“嗯!”
“我真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