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瑾俞本来和李氏在抢一根木棍,现在被何氏突然的出现这么一吓,手里的力气自然减少了,李氏拼命的一拽,木棍是拽走了,圆滚滚的身体一个倒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你个挨千刀的死丫头!摔死老娘咯!”
李氏那一下估计不轻,看着满地的碎石子,想来现在衣衫单薄硌到了。
瑾俞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她,不想一阵疾风过来,何氏二话不说就甩了瑾俞一个耳光。
☆、第四章打晕
啪”
“没有规矩的东西!长辈你也敢摔!我们瑾家,还没有出过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瑾俞再也不敢小瞧这些女人了,这一下打的她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着一阵眩晕。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一个趔趄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华丽丽的又倒下了。
陷入黑暗之前,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拄着拐杖的瑾昌明。
“姐姐~阿爹!奶奶把姐姐打死了!姐姐不动了……哇……”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
瑾俞真的想和这个看着傻乎乎,实则机灵鬼的弟弟说。
我没死!但是你再摇下去的话,估计会摇死。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姐姐!姐!你醒了吗?”
一双温热的小小的手,捧着瑾俞的脸小心问,凑近的嘴里还能闻到红薯的清香,估计晚膳用的就是红薯了。
“姐没事,小天别担心。”
瑾俞的眼眶发热,这样亲密的姐弟情,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
没想到上天还是挺宠她的,虽然穿越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好在还送了一家人给她,也让她享受一下来自家人的温暖。
“刚刚吓死我了,以为奶奶像过年杀鸡一样,把你打死了。”
瑾天这童言童语让瑾俞哭笑不得,她被老太太打晕更多的原因是,前两天落水窒息缺医少药加上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虚弱。
所以老太太的那么一下就把她给打趴下了,但这些不用和瑾天这个小孩子说。
“不会的,姐姐不会有事的。”
“姐饿了吗?我给你留了粥,里面还有红薯,可好吃了。”
瑾天话音刚刚落下,人已经蹦哒去两床之间的木箱边,很快就抱着一只海碗一步一挪的过来了。
“爹和娘呢?”
没有看见那一直不怎么出门的母亲,瑾俞下意识的问。
“娘又发病了。爹哄了很久才睡下,然后爹又被奶奶叫过去了。”
瑾天又要注意手上的碗,又要和瑾俞说话,便停下索性一口气把瑾俞想知道的说完。
“娘还好吗?”
那样孱弱温柔的女人,之前的动静那么大看来是吓到她了,瑾俞担心的问。
“哎!老样子了。”瑾天小小的一个孩子,语气却老气横秋,“姐姐吃点吧!粥现在还是温的。”
“小天真乖!放着姐姐自己吃。”
瑾俞慢慢的坐起来,哪怕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看在这家里四口,三个都没有劳动力,唯一的那个有劳动力的还是一个残疾人,瑾俞就逼迫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瑾昌明回来的很快,木头拐杖敲击地上的沉闷声响起,欧阳瑾才刚刚喝了半碗可以照见人脸清水一样的粥。
“阿爹!姐姐醒了。”
瑾天迎了出去,懂事的扶着瑾昌明过来。
“瑾娘醒了。有什么不好吗?”
“爹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瑾昌明进来的时候脸色凝重,瑾俞放下手里的勺子,她猜测老太太估计对瑾昌明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你奶奶她也后悔了,这些天你就好好的养病吧!咱们什么都不管。”
“好!我听阿爹的。”
看着这个最多比现代的自己大个十来岁的爹,笨拙的用话语粉饰太平,瑾俞也不想去揭穿。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不知道,但是在这时空好好的活下去是必须的。
她不是懦夫,现实也不容她逃避。
第二天瑾俞晕晕沉沉的醒来时,对面凌乱的床榻,瑾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现在床榻上静静的坐着她母亲,目光呆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瑾俞松了一口气,看母亲这样应该是好了,想来瑾昌明还在担心自己想不开,把母亲送进里间来陪自己。
用那把只有半边齿的梳子梳头,摸着自己油腻腻的头发,瑾俞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起来抱着门口那个木盆去厨房找水洗漱。
厨房在主屋旁边,是一座傍着主屋建的单独小屋,也是青砖砌的,看着就知道比瑾俞她们现在住的土屋好很多。
瑾俞这是第一次过来,这厨房的墙壁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只有东面放着一个可以看出原木色的橱柜,一大一小两个连在一起的小灶,灶台上还堆着没有洗的碗,看这架势瑾俞就知道已经没有自己的早餐了。
好在当初跟着电视台做过一期山村美食节目,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这土灶倒是没有难倒瑾俞。
舀了水把满是煮粥后留下的白色粥皮洗干净,拿了水葫芦给锅里加满水,擦着火石好一会儿才把火烧起来,这一系列行动下来,几乎用完瑾俞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
也顾不上身后的墙脏不脏,瑾俞靠着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那阵头晕。
这身体太差了,估计原来的营养不良,现在落水一场没有休养,反而把以前积累的病痛激了出来。
“好啊你!这半早上的,躲在厨房里开小灶!”
李氏的破锣嗓子出现在门口,几乎是飞奔进来,粗鲁的揭开锅盖,热气里只看见一锅的白水,才悻悻的把锅盖继续放回去。
瑾俞根本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往灶膛里添柴。
“无缘无故的烧这么一锅水,以为柴火是大风刮来的啊!别以为你装死就可以在家里胡来。”李氏插着腰站在瑾俞前面,居高临下的道。
“这柴火是我背回来的,我用一点怎么了?”瑾俞冷冷的道。
就原主这双伤痕累累劳作的手,瑾俞相信她上山砍柴的事情肯定没有少做,也不怕自己这话会成为笑话。
“哼!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早把你赶出去了!要死不活的,晦气!”
果然李氏听完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什么好话来,最后冷哼了一声扭身出去。
瑾俞就当做刚刚飞过的是一只臭虫,她自身带着臭气,你没法改变她,自然也不用介怀。
等水热了后,瑾俞来回好几趟才把水运回自己屋里去,那沉重的木盆压得瑾俞手一直在发抖。
将就着洗了个澡,才出了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扭着她粗壮的腰,甩着手绢一扭一扭的从主屋出来。
☆、第五章逼婚
远远的看见瑾俞,就两眼冒着精光,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瑾俞,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直把瑾俞看得莫名其妙。
瑾俞现在对这里的人是一无所知,这个犹如x光线的女人她自然也不认识,但为了怕人家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微微的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径自往厨房去。
“哟!咱瑾娘还是个性子傲的,别急啊!婶子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制得住你的。”
瑾俞走动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这话有点像媒婆的口头禅。
回头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女人,大饼脸上两条黑粗的眉毛横在眼睛上,一张吃了血孩子一样的红唇挂在雪白的脸上,这典型的唐妆在这山村里可是少见的,除了影视剧里的媒婆外,估计平常人不会这样画。
“大婶,是谁请你来说亲的?”瑾俞语气毫无起伏的问。
“自然是瑾大娘了。瑾大娘昨天特意让人请我过来的,放心吧!婶子一定给你好好的找个人家,保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媒婆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的对瑾俞说,话里话外都是对瑾俞的讨好。
能被这四十左右的女人叫瑾大娘的,肯定就是老太太何氏无疑了。
怪不得昨天瑾昌明被老太太喊走再回来的时候,脸色会那么的尴尬,估计是要这样匆忙的把她嫁出去,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说,所以选择了隐瞒吧!
“恐怕婶子要白来一趟了。我还不准备嫁呢!”
抱在手里的木盆太重,瑾俞现在这身体还有点吃力不住,干脆把它放在地上,再来和媒婆说话。
古代的盲婚哑嫁,好多不实的事情,还不都是媒婆吹嘘出来的,瑾俞可不会让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给嫁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长辈做主,媒妁之言,恐怕不是你想不嫁就不嫁!”
媒婆刚刚的讨好一收,姿态变得高高在上,仿佛已经掌控了瑾俞的生死一般,拿鼻子和瑾俞说话。
“没错!”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何氏从青砖瓦房的主屋里走出来,站在那里屋檐下霸道的说,“一个黄毛丫头,不声不响就退了婚。现在名声臭了,你以为还由得你选吗?有人要的话,你就赶紧嫁了吧!别留在家里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