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跑出去瞄了一眼,然后满脸惊奇地跑回来,说:“你堂弟是不是转性了啊?他竟然会开那种几万块钱的奔奔耶。”
难道是因为要见客户的原因不能开豪车吗?可这反差也太大了点,让蔚蓝有些不敢置信。
“可能吧。”列墨擦了擦嘴就走进了书房:“你对列杰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也不要有什么往来,他现在的心思越来越重,我也猜不透。”
“哦。”蔚蓝点了点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后背一阵发凉,这豪门就没有真正的亲情,成天尔虞我诈相互算计,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
蔚蓝推掉了沈欣雨的约会,下午和列墨去了一趟列家老宅。
按道理来说,汇报工作什么的,蔚蓝应该早就驾轻就熟,可见到列御后,她身体就不听使唤,抖如筛糠,那种紧张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阿墨,我听说你昨天被朱主任挟持,还受了点伤,身体没大碍吧?”列御满脸严肃地坐在书房里,端详孙子苍白的脸。
“没事,爷爷。”蔚蓝开口就发现嗓音干涩紧绷,忙吞了吞口水,等到喉咙舒服一点后,这才道:“也就一点小伤,今天差不多全好了。”
这种事应该是列哲远有提前告诉列御,或者是老人家安插的眼线说的,总的来说,就是列御对公司的事了如指掌。
蔚蓝看着八十多岁还不愿意放权的老人,就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那双鹰眼总令她心脏吃不消,全身打摆子。
“朱主任那人我见过几次,有一颗会钻营的心,好好端正心态,还是能有所作为的,就是走了歪路啊。”列御叹了口气,接着又威严地问道:“他贪污了多少钱?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他收受的回扣,加上暗中克扣的工程款,接近一千二百万。”蔚蓝老实地回答:“我们已经报警,接下来打算起诉他。”
朱主任这几年伙同几家供应商坑自家公司,A料里面掺一些劣质材料建房子,由于量小,也没被发现。
不过自从列墨和她发生了车祸,朱主任就趁着公司管理比较乱的时候,把大部分好材料换成劣质材料,从中敛财。
因为他猖狂到无所顾忌,这才被被副主任黄小光揭发了出来。
“你叔叔不知道么?”列御脸色阴沉下来,拿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你有没有问过他?”
蔚蓝垂下头,感觉这个问题处处是陷阱,想了一会儿才道:“本来一直是叔叔在处理这事,但他和美英子公司的黄老板有交情,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至于什么交情,那只能由列御自己去想了,如今走到这一步,列哲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早点制止朱主任的行为,也不会让朱主变得如此贪婪。
其实蔚蓝怀疑列哲远也捞了不少钱,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多说什么。
列御听出蔚蓝话里有话,两道浓眉锁得更紧了,双手握在龙头拐棍上,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列御叹了口气,转而问野田别墅那边的进度。
“我们刚把两座十多米高的小山推平,如今已经在打地基了。”蔚蓝也不知道回答得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道:“银央集团的团队很有经验,公司里的人也在学习当中。”
其实列氏集团最开始是靠酒店发家,后来经营的是高层楼盘这一块,并没有大规模盖别墅的经验。
如果不是蔚蓝瞎猫碰上死耗子,买了几块好地皮,银央集团还不一定愿意同他们合作。
不过也因此让列氏集团得到了两点好处,第一是资金周转了过来,第二是学习了经验。
“那行,你出去吧。”列墨点了点头:“去把你叔叔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好的!”听到可以出去了,蔚蓝顿时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停止了冒冷汗。
她腿不软了,头也不晕了,精神抖擞地出去找列哲远,传达太上皇的旨意。
瘫在沙发上的列杰吃着开心果,看着父亲急匆匆地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家真奇怪,一个个又不是学生,还轮流被叫去见老师,如果有那种爱打小报告的家伙,我们就有罪受咯……”
坐一旁的冯丽雯谨慎地扫了眼蔚蓝和列墨,打了下列杰的背:“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你爷爷听到!”
“哼!”列杰冷哼了一声,坐直身体,把不小心掉落在沙发上的果壳拍掉。
列墨瞧见干净的地面被弄脏,强迫症的毛病又犯了,随着招来一个女佣人,指着列杰的四周,让她赶紧清扫一下。
“毛病!”列杰轻嗤一声,拍拍屁股就朝外面走去。
“阿杰,你要去哪?”冯丽雯急忙喊道:“你爷爷指不定还要叫你进去问话呢!”
“他们有周末,我一个卖房子的可没有,现在哪有时间听人念叨,我要去陪客户吃晚餐!”列杰语气不太好地丢下一句话,快步朝车库走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银色的奔奔,面无表情地坐上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动汽车……
☆、第九十四章闺蜜
晚饭后,列墨也被列御叫进了书房,这让蔚蓝很意外,眼睛一直盯着书房门口,暗自揣测老爷子的用意。
冯丽雯已经不在客厅,而列哲远正在要求佣人打开电视机,他要看新闻。
他这副平静的模样,让蔚蓝忍不住狐疑起来。
在刚刚吃晚餐时,列哲远脸色如常,就如同没有被列御责备过一样。
“下面播报本市最新消息,谢氏集团被爆出连续三年偷税漏税的情况,接到相关人举报后,市地税局局长杨光明亲自到场指挥调查,他表示将严肃处理,坚决打击这种行为……”
“真好……喝啊!”蔚蓝捧着茶杯轻啜一口,龙井茶的清香弥漫在嘴里四散开来,她砸了咂嘴细细品味,这花大价钱买的龙井就是好啊!
列哲远脸色变了几变,很快又恢复成带笑的弥勒脸,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新闻里出现了谢含的身影,他站在公司门口郑重地鞠躬道歉,并且承诺一定会补交所有的税款和罚款。
蔚蓝听到具体地数目时,忍不住撇撇嘴:“一亿啊,也没多少嘛。”
还是太宽容了,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该去监狱里蹲几年,省得闲得无聊给她制造八卦绯闻。
“这算是比较重的处罚了,他也不是故意偷税漏税,而是被底下的会计给黑了一把啊……”列哲远的语速不疾不徐,但在有心人听来就觉得怪异。
“哦,原来如此!”蔚蓝点点头:“只是嘛……谢总作为一家公司的领导人不太称职,竟然没有提前发现这事。”
她才不相信谢氏集团的会计放着好日子不过,突然抽风做假账,毕竟一个没弄好,就得去监狱里蹲几年,这事如果不是谢含授意,那蔚蓝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他还年轻,难免有经验不足的时候。”列哲远笑眯眯地说:“不过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
蔚蓝定定地注视着言不由衷的列哲远,觉得和老狐狸说话挺没劲,就没一句话是出自肺腑,虚伪至极。
她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抬眼就瞧见列墨淡然地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他看了眼屏幕,瞧见电视里面的谢含话语哽咽,召开记者会时一连三次鞠躬道歉。
列墨的面色毫无波澜,就如同造成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
“我们回去吧。”列墨刚说完,就发现蔚蓝的黑眸瞬间亮了起来,他微冷的眼瞳不由带了些笑意,这是有多不愿意待在这啊?
“好的,走吧!”蔚蓝欢快地应了一声,和列哲远打了个招呼,就牵着列墨的小手朝外走去,生怕慢了一秒又要被太上皇召见……
周日的早上,蔚蓝在床上拱了拱不想起来,贤妻什么的,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掐着嗓子装温柔有点难度,破功只在分分钟之间。
涨零用钱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急在一时。
等她起床后,列墨已经在书房待了三个多小时,正和白宥鸣讨论新游戏,关于《弯龙》上线方案的可实施性。
“这是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啊……”蔚蓝拿着早餐,探头听了一会儿,想学习他们在决策上的经验,结果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无奈地放弃。
“啊……完蛋了!”蔚蓝咬了口油条,突然想起中午有约,于是她右手抓一根油条,左手捧一杯豆浆冲了出去。
结果没过十秒钟,她狂奔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歪头看向书房,朝每到周末就难舍难分的两人说:“我中午约了闺蜜,不在家吃饭哈。”
也不等列墨他们的回答,蔚蓝又如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速度惊人,因为奔跑的缘故,没有上发胶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
三十分钟后,蔚蓝戴着帽子、口罩、墨镜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沈欣雨家的楼下。
“抱歉,等很久了吗?”沈欣雨提着两个大购物袋,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
“我才刚到。”蔚蓝拿下墨镜挂在衬衣上,随手接过一个购物袋掂了掂重量,忍不住咋舌:“这有小十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