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杰被噎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口罩男,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赶紧叫你的保镖放人,我们两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
列杰说到这里,便有些来气,口罩男要下来救他,没想到旁边埋伏了一个光头保镖,瞬间就把人逮住了,还喊了不少佣人过来看戏,气得他差点吐血。
“凭什么?”蔚蓝指着那个口罩男,质问道:“你看他那眼神,像是要放过我的样子吗?不知道的
还以为我杀了他八辈祖宗呢!”
口罩男的视线始终落在蔚蓝身上,带着满腔恨意,蔚蓝不想轻易放人,因为她怕以后栽他手上。
突然,蔚蓝扯着嗓子喊道:“小婶,列杰好像有些不舒服,您赶紧带他回去休息吧,他今晚遭了不少罪,脸都冻白了,您回去给他煮点姜茶…”
冯丽雯也不踹人了,急忙吩咐佣人扶列杰回别墅,晚上风大,万一把儿子吹感冒了,她会心疼死。
“列杰,不用担心哈,我会替你审问他的!”蔚蓝笑眯眯地挥手:“晚安,千万别做噩梦哦…”
列杰满脸错愕地望着蔚蓝,他几乎是被佣人架着走的,想要反抗,他妈就用眼泪淹他,气得他磨了磨牙,只能无奈地回去休息。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草坪周围就只剩下三个人,蔚蓝低下头打量口罩男,道:“说说看,你家在野田哪里?”
既然口罩男指责她不该征收他家的房子,那么他老家就在野田了。
不过,列氏集团在那边有好几个工程,小树村的别墅,列哲远负责的普通楼盘,科技园的商业写字楼,这三个地方加起来很大了。
而且住户资料太多,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只能让口罩男告诉她具体的位置,她好叫人查一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口罩男名叫牛文斌,今年二十六岁,大学毕业后留在S市工作了几年,本来都没打算回A市了,只是家里突然出事,他不得不回来。
去年这个时候,他父母告诉他,列氏集团要征收家里的土地,不过给的钱不多,大家打算耗下去,
等到价钱谈妥后,他们才会搬走。
牛文斌当时没想太多,随便父母怎么处理,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他爸爸被人下套,痴迷网上打牌,欠了很多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对列氏集团妥协了…
后来,他爸爸不死心,还了债之后,又想去网上扳回本,可人怎么能和机器比呢,那些早就设定好了,先尝点甜头,之后只有输的份儿。
接下来,他们家就和很多征收户一样,从一夜暴富到倾家荡产,只花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为此他妈气得一夜白头,他爸借了不少高利贷已经不知所踪,以前那个幸福的家,在征收后被搞得家破人亡。
牛文斌回来调查了一下,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事,说什么都怪列氏集团的总裁给他们下套,否则他们也不会去网上玩几把。
听了这话,牛文斌恨得咬牙切齿,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列墨算账。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借助了一点关系,来到列家老宅当园艺师,地窖是他偷偷挖的,花了四个月时间,打算把列墨困死在里面。
只是后来被列杰发现了,无奈之下,他说出了实情,本来都打算去做牢了,没想到列杰非但没揭穿他,还帮着一起挖。
列杰说了很多关于列墨的事,都是一些劣迹斑斑的往事,这让牛文斌更加坚信,列墨就是一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否则他的亲堂弟不会这么厌恶他。
“喂,你干嘛不说话?”
蔚蓝郁闷地喊了几声,她发现牛文斌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想心事。
“有什么好说的,被抓到算我倒霉,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咯。”牛文斌被绳子捆住,也不能逃走,他就把头扭向一边。
“阿嚏——”蔚蓝打了一个喷嚏,发现夜晚的风越刮越大,有下雨的趋势。
“不早了,回去睡觉吧。”列墨牵着蔚蓝的手,抬头对高大威猛的保镖道:“阿光,麻烦你今晚先看住他,明天早上我们再来问情况。”
“好的,夫人。”光头保镖把牛文斌扛在肩膀上,不管对方如何挣扎,他都锁得紧紧的,没让人家掉下来。
☆、第两百零四章:询问
第二天吃了早饭,蔚蓝刚准备领着牛文斌离开老宅,谁知被冯丽雯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离开,并且扬言要报警。
“妈,报警就没必要了吧。”列杰也不吃早餐了,赶紧起身劝他妈冷静:“我又没受伤,你就放过他吧。”
“不行。”冯丽雯摇头道:“他差点害死你,我一定要把他送到警局。”
“妈——”列杰有苦难言,他就是帮凶之一,万一牛文斌把他供出来,爷爷知道他参与挖地窖的事,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呢。
蔚蓝望着夹缠不清的母子俩,他们一个要打电话报警一个不让报警,很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走。
“什么事吵来吵去的?”列御从后院散步回来,瞧见孙子和他妈发生了争执,他便皱着眉头询问情况。
“爸,没事呢!”
“爷爷,早上好!”
母子俩见到列御,打了声招呼就彻底消音了,冯丽雯是因为昨晚对列御态度不好,此时有点犯怵,而列杰是不想让爷爷知道他是帮凶。
蔚蓝见到列御,就凑到老爷子面前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她和列墨遇险的经过,只提起牛文斌想要害列杰的事。
冯丽雯听到蔚蓝对老爷子解释的那番话,就有些不爽,道:“阿墨,你这么维护那个犯罪份子,是怕警察查出真相吧?我怀疑你们就是一伙的!”
她昨晚回去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加上今天蔚蓝急着把牛文斌带走,还不肯报警,这明显就是怕东窗事发嘛…
“小婶,我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查出真相也和我没关系!”
蔚蓝撇撇嘴,抬头看向别处,懒得理会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反正追究起来,倒霉的可不是她。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在我家挖地窖?总得有个理由吧?”列御看着牛文斌,那目光带着审视。
牛文斌把脸偏向一边,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冯丽雯见牛文斌那不屑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把他扭送去警局,最好判他死刑。
“爷爷,其实这是一场误会,他准备种树,那洞挖得有点深,并不是想要害我。”
列杰小心翼翼地观察列御的神色,接着道:“况且昨晚天太黑,我不小心掉进洞里,和他并没有关系。”
“阿杰,你还帮他说话,他想害死你呐!”冯丽雯怒瞪儿子,尖叫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要包庇他?”
“妈,我没有包庇,您误会了!”列杰感觉她妈的声音太尖锐,震得他耳膜疼。
列御见了呵斥道:“我还没死,用不着你们嚎来嚎去!”
他扫了眼小孙子和二儿媳,那张老脸不怒自威,他举起拐杖敲击地面两下,发出“咚咚”地声响,吓得冯丽雯和列杰立马安静下来。
蔚蓝站在列御身后低头偷笑,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列墨,觉得他比较聪明,从头到尾不参与这种争执,耳朵也不会受罪。
“阿墨,这事你去调查清楚吧,过两天和我汇报情况。”列御朝蔚蓝摆摆手,示意她把人带走。
“好的,爷爷。”蔚蓝转身就想离开。
“不行——”冯丽雯拒绝答应,只是瞧见列御那阴鸷的眼神时,她便低头不敢抗议了。
列杰也感到有些不安,不知道大哥知道实情后,会想什么招对付他,只希望牛文斌讲义气点,别把他供出来。
车上,蔚蓝吩咐光头保镖驱车去野田,她就不信找不到牛文斌的亲人,非得把事情调查清楚不可。
“你还不愿意说话啊。”蔚蓝看着牛文斌,发现他此时缩在角落发呆,她便忍不住问道:“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总得给我个证据吧?”
蔚蓝抓抓脑袋,努力回忆之前征收的情况,她没干过天怒人怨的事啊,就算有个别钉子户,她也是叫属下好好谈价钱,别强拆人家的房子。
车内依旧很安静,蔚蓝感觉有些无力,只能看向前座的列墨,希望他帮忙想点办法。
因为牛文斌是个定时炸弹,即使被判刑关上几年,他也会出来啊,今天不把他的问题解决了,指不定哪天就会炸到她。
她还年轻,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
“阿光,把车开到野田离水村。”列墨扭头吩咐了一声。
“好的,夫人。”光头保镖把车驶向一条小路,路很窄,是单行车道,也是蔚蓝曾经差点遇险的地
方。
“离水村…就在我们公司楼盘附近吧?”蔚蓝怀疑列墨已经猜到了什么。
“对,我认为在那里应该能找到答案。”列墨回头看了眼后座的牛文斌,冷冷地道:“大概还有十分钟,就能到你之前的家了。”
牛文斌猛地抬头,怒瞪列墨,那眼里满是恨意,他呼吸急促,似乎是想要阻止车继续前进,就剧烈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