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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主干道百姓们围成长龙,一片欢欣鼓舞。
清隽白衣男子骑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紧随数百黑色铠甲骑兵,气势如虹。围观百姓一见男子进城,齐齐喊道:“唐将军、唐将军!”
镇国将军府。
银丝白发的华服老太太,坐在上首,催促儿子媳妇,“去看看邵儿怎么还没到?”
“娘,您别急,邵儿该是先去宫里面见圣上。”
老太太脸色微缓,点点头。又想起点什么问:“说起来,咱们宝儿嫁进宫里这么久,怎么还没个消息?老大家的你没事就去聂国公府走动走动,多关心关心。”
下首妇人白皮儿五官清丽,保养极好,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上下。垂眸道:“娘说的是。”
聂珑下了课,远远望见一白衣男子由远及近,她刚想换条路走避嫌,那男子嗓音清冷,道:“娘娘。”
聂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想不起哪里听过,抬眸望去,男子面冠如玉,清隽冷淡。
她微微晃眼,诧异道:“表哥?”
第35章
久等不到唐邵回来,唐夫人带着人先散了,老太太贴身嬷嬷不解:“您这样夫人该不高兴了。”
“随她,当年要不是她这个娘,宝儿该是和邵儿一对的,如今还能承欢老身膝下,作何嫁进宫里?”
“宝儿性子单纯,自小又生在简单的家中,对后宅阴私全然不了解,将来要是宫里添了新人,如何能比得过那些深宅大院里教养大的闺秀?”
嬷嬷叹气:“听说皇上对表小姐好着呢,您尽可放心,再说有聂国公府和咱们将军府在,皇上即便将来贪个新鲜,也不会亏待了小姐。”
她小声凑在越老越固执顽童的老太君耳边说道:“您可不能再提这事儿了,叫人听见了传出去对大少爷和表小姐都不好。”
老太太瞪了瞪眼,没再说话。
春末已近初夏,午时的微微凉风带着些许热意,聂珑退后一步,稍稍扬起下巴看他说:“表哥刚回京?前段时间就听皇上说表哥打了胜仗即将凯旋而归,算算也没几日。”
男人注意到后退的那一步,淡色的眸子微深,说一路疾行,其实也没数日子,就想趁着祖母过寿前回来,为她老人家祝寿。
聂珑:“说起来外祖母也快生辰了,表哥不提我差点没记起来,真是不孝,表哥可别跟外祖母告状!”
少女说起这个,神色略微放松,眼睛眨了眨,带着少女的俏皮。
也没说几句话,聂珑看日上中天了,含笑道:“表哥是去找皇上的?那你先去忙,就此别过。”
男人俯身让路,“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了。”
聂珑点头说表哥不必客气多礼,待走了几步,心念一动回头,发现清隽冷淡的男子还站在原地,不知作何。
她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身后太监捧着教案并一些工具追上来,喘着气儿。
“娘娘,娘娘,学堂里打起来了!”
“您走后,奴才留在学堂里收拾工具,这才刚刚走出门两步,就听见有人哭了起来,紧接着还有扔桌椅的声音,奴才连忙回头一瞧,里头乱成一锅粥了!”
小路子指着额头丁点青红诉苦,一张脸皱成一团,“您瞧,奴才头上还被砸了个包包。”
聂珑脚步一顿,立马转身往回走。
边走边问,说为什么打架,严不严重,有没有人受伤?
小路子跟在后头小跑着,“奴才喊了几个洒扫太监去帮忙了,小叶子也在边上呢,具体是个啥情况,奴才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还蒙着呢!”
他补充道:“景世子都哭了,说褚远小公子骗人,欺负人,是
“还有……”
“还有什么?”
“……盛小王爷受伤了,跟个小牛犊似的,抱着褚远小公子不放,把人咬得鲜血淋漓。”
聂珑越走越快,她先前不过刚刚离开一刻多钟,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这堂课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照着平时的习惯,小崽子们会在专门安排负责生活的宫女姐姐的带领下,排排坐,乖乖吃饭,吃完饭乖乖去休息,完了等着下午的课。
这么多天没见过聚众闹事,聂珑倒是见过有的团子仗着身份高欺负单独的小团子,而且这样的事,在聂珑积分制的管理下少了许多,在她学堂里身份不是关键,积分的专属颜色标志才是阶级的代表。
聂珑也没空多想,甫一推开门,一只团子两只团子哇哇大哭跑了过来,抱住聂珑的大腿,“哇呜呜……皇婶!褚远他欺负人!他打人,打小舅舅,打我……还、还打了那个小坏蛋!”
小家伙哭得眼睛红红鼻子一抽一抽地,小肥手抓着聂珑裙角不放。身后还跟了几个怂团子,栾郡王府的那矮团子聂珑还记得,小家伙跟盛多一般大,小手搅在一起,眼巴巴仰头看她,偶尔羡慕地看眼褚景西。
见聂珑看来,小家伙红了脸,拉着妹妹的手,躲到先生身后去。
聂珑抬脚向混乱的“战场”中心走去。
准确来说,一开始的确是团子混战,到后来却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团子的单打独斗,其他团子被他们凶狠的模样吓怕了,不敢再凑上去。
褚远虽然大个两三岁,可他生得瘦弱些,又不如盛多有狠劲儿,一时间两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矮矮的瘦小团子,顶着一头卷毛,跟头小狼崽子似的,绿眸凶狠,闪着灼人的光芒,狼崽子打架打得专心,甚至没有注意到旁人,身子小小气势汹汹。
他身高连人家胸口都不到,愣是死死咬住不放,将褚远咬得龇牙咧嘴。
“盛多,褚远。”
平淡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似平日轻言细语,带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平静,盛多顿住,一时间咬在褚远手臂上的牙齿不自觉松动。
褚远找到机会,在动作的惯性下,一把将毫无防备的卷毛小团子扔了出去。
聂珑心里一咯噔,没来得及多想,上前将人接住,也恰好她正走到他们身后,距离很近,在团子落地前堪堪将人接住。
她这个身体身娇体弱,在冲击之下,差点抱着人一块儿摔地上去,一双大手在危急之际从身后托住,这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将她连同团子一齐抱住。
男人道:“小心。”
聂珑松了口,有些惊讶,“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若不来,你怎么办?上个课把自己摔地上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板着脸,脸色不大高兴,黑沉沉的,环视一周,把团子们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那些参与过的小家伙们。
皇帝才是最可怕的人,那是比他们长辈爹爹爷爷还要厉害的人,小团子们吓都吓死了。
聂珑往男人身后看去,一袭银白铠甲的清隽男人正站在学堂门外,目光淡淡看向这里,她愣了愣,“皇上和表哥都来了?”
褚稷没好气点点她的小鼻子,沉声道:“朕正想去你宫里用膳,恰好碰见唐将军回来,路上说到你最近在宫里开了学堂授课,朕便带唐将军来参观参观,让他也长长见识。”
“亏得朕一时心血来潮赶过来,否则你这一下摔地上去,也不知会如何!”
男人捏着她腰肢的手越发收紧,聂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小崽子看着呢,又有表哥在外头,她耳垂染上粉色,捏了捏男人的大手,冲他眨眼。
“您先等等,回头再跟您解释。”少女柔软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水眸里带着祈求之色,褚稷张了张,不情不愿退到一旁。
他只站着不说话,却给在场众多团子带来巨大的阴影和压力,像一座大山似的,团子们伏跪在地,一字未敢多说。
聂珑放下怀里的小卷毛团子,抬起他的脸上下端详了一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磕破了块儿,小家伙抿着嘴倔强不语,聂珑捏着他的小鼻子不放,轻轻摇了摇。
“先生昨儿个刚说过什么呀?”
“我知道,我知道!”褚景西不哭了,嗓音里带着小鼻音,举着小手说:“皇婶,先生说不能打架,不能欺压同窗,要靠自己的实力立足,违反学堂规定要扣积分,严重的还要逐出去!”
聂珑跳了眉,“所以……你们?”
好些个团子齐齐大喊:“先生,我们错了!”尾音拖得老长,要多真诚(害怕)有多真诚。
聂珑低头看脚边没吭声的小卷毛,“你呢?”
她看起来眼里隐隐有些失望,盛多偷看了一眼,忽然眼眶红红,颤着音儿,“错了。”
“错哪儿了?”
“不打架。”小卷毛闷闷道。
门外的男子目光停留在干净温润正在循循教导的“少年”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又似没有,眼中带了丝不明的光芒。
褚稷饶有兴致看着,嫌站着累了,干脆随意寻了张就近的桌子坐下,长腿随意曲起搭着。
眼见心爱的桌子被“大老虎”坐了,那被占座的小团子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蹲角落画圈圈去,希望先生快点将这只可怕的皇上大老虎领走。
聂珑叫二人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两只都是酷酷的,话不多,三两句说不清,又有参与或旁观的团子断断续续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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