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敲山震虎
“老爷，老爷，您做什么去啊？”小翠跟在屁股后头喊道，关键是走就走呗，怎么还把送给她的首饰给拿走了？
真是的，送人的东西还带往回要的。
不过小翠也不傻，不会说出来的，只是一个人在心里嘀咕罢了。
程光急匆匆的回到家，并且把程子绪叫到了房中。
“爹，您找我？”
“看看这个！”程光把首饰盒子往前推了推。
程子绪惊诧的喊道：“这……这个怎么在您这儿？她真的给送回来了？”
如果是送回来还好，可是她送的地方让程光有些心里发怵。
“这是你送给她的？”程光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温度。
程子绪点头，一边回话一边打开了盒子，“是啊，没错的，看，就是这一套，桌子，还有耳坠子……一样都不少，她……她什么时候来的？”
程光面露难色，不由的皱起眉头，许久不发一言，程子绪站在他跟前，也不敢说话，心里那叫一个没底。
程光垂下眼眸，看着那些让他头疼的东西，桑栀这个丫头是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告诉自己她知道了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她是想要干什么？
威胁自己，要钱吗？
不，应该不少，如果真的要钱，她应该当面跟自己说，那样不是更痛快吗？
不知道桑栀的意图，但他更想知道，桑栀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是如何知道了小翠母子的存在的？
程光铁青着脸对程子绪说道：“你有没有把那件事儿告诉给别人过？”
“哪件事儿？”程子绪被问的一愣，随后在程光的威严的目光中，他恍然大悟，“没……这个我怎么会说呢。”
量他也不会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有一次从赌坊出来，看到您行色匆匆的走过，压根没看到我，我以为咱家出啥大事儿了呢，就想跟着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事儿。”
“设么时候？”
“嘶……差不多一年了吧！”
程光猜测着一年前自己行色匆匆的那一次，应该是小翠生子亦的时候，当时他真的很着急，也顾不得是否被人看见了。
好在有惊无险……
“爹，您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您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没事，这事儿记得别让你娘知道，不然这个家就有的闹了。”程光嘱咐到。
程子绪其实想过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爹，给他些好处，但是这样的事儿，他做不出来，所以也就作罢了，他看中的是这个家的完整。
幸好爹并没有把那个女人带回家里，即便是带回来了，他们也是拦不住的。
“我得出去一趟。”程光心绪不宁，不过在离开前，他又说道：“桑栀那里，你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了，一切等我的吩咐。”
“啊？”程子绪傻了，这才刚刚开个头啊，明天他还准备去找桑栀呢，不过千万不能再带上他娘了，不然这事儿啊，没个成的。
“啊什么啊？我说的你听着就是了。”
“那好吧！”程子绪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
望京楼里，趁着不忙的时候，桑栀问了下云翎，“让你送的东西送去了？”
云翎笑着点头，“那女人还傻乎乎的收下了，姑娘，要我说对付那种老匹夫就不能心慈手软，直接跟他说了，您知道他的秘密，再敢招惹咱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身败名裂，看他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桑栀觉得这招敲山震虎已经足够了，如果程光是个聪明的，往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他要是不够聪明，还来烦她，那就真的对不住了。
“都说了不让你告诉江行止，你还说。”
云翎嘿嘿一笑，“姑娘，您以为我不说，主子就不知道了吗？不过他也只是告诉您一个消息，还是姑娘聪明，知道如何利用这个消息。”
程光有外室的事儿，的确是江行止告诉她的，他并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人送了个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桑栀觉得挺奇怪的，问李晏，可李晏又不说。
没办法她让云翎连夜查看，知晓那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还有个小娃娃，桑栀再那么一想，就把这里面的事儿给想通了。
然后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对了，姑娘，眼看着就要到了冯家的摆宴的日子了，您能搞的定吧？”
桑栀微微一笑，不管程光有没有害怕自己的恐吓，反正几天之内是肯定不会再来打扰她的了。
只要程家不来烦她，宴会的事儿自然没问题了。
不过她的蛋糕炉还没有弄好，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做个生日蛋糕出来。
“你家主子呢？”桑栀也有两天没见过他的人影了。
云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公务在身吧。”
……
程子绪吃晚饭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一向体弱多病的程子良瞧出他有心事，但是并没有当着家人的面去问，而是一直等到吃完饭后，才跟兄长谈心。
程子良因为身子的关系，对于程玉和程子绪都没有任何的威胁，但也只是他们认为的。
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同样，越是看着无害的人，越容易回头咬你一口，甚至牙齿上还有毒。
闲聊中，程子良知道了程光让程子绪讨好桑栀的事儿，已经桑栀把首饰送回来后，父亲就脸色大变的事儿。
“我就不懂了，子良，你说爹这是想要干啥，一天一个样，真是摸不透。”
“首饰送回来了，爹为啥那么怕呢？”程子良因为不怎么晒太阳，皮肤过于白皙，再加上他柔和的声音，给人毫无威胁的错觉。
“还不是因为……”程子绪差点脱口而出了，但是一想到父亲的警告，还是及时闭上了嘴巴，“不知道，不知道，我觉得爹现在是老了，没有之前的闯劲儿了和野心了，一个小丫头就能把他给吓住。”
“爹是老了，二哥很快就能够接下爹手里的重担了。”程子良笑着说道。
第292章 程家三少
“怎么说不准，爹让你娶了桑栀，不就是想让她成为你的贤内助，辅佐你吗？”程子良道。这个程子绪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够，但是若说他身为一个男人，没有野心，那也不可能。男人，对于权力和财富，天生就有一种争夺的欲望。如果接替了程光的位置，将来整个京城的商界都要向他俯首称臣的，那种接受万人敬仰的荣耀，让程子绪趋之若鹜。“话可不能这么说，子良，前有大哥这个长子，后有巾帼不让须眉的的小妹，个个都比我的天资高。”程子绪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忘说了一个人。“嘿嘿，还有子良你，虽然身子孱弱，但是爹也说过，你是咱们家中最为聪颖的，哪里轮得到我呢！”纵然他已经很谦虚了，可是他得意的笑容还是让敏感多疑的程子良察觉到他并没有在说实话。没错，他的确身子不好，但是他也有他的野心。一个桑栀，还只是被迫出手就已经让程家上下鸡飞狗跳了，这个女人，真的很不一般。看来，他也需要见上一见了。人人都知道程家有三位公子，一个小姐，可是见过程三少爷的人少之又少，他嫌少露面，有人形容他面貌奇丑，甚至还猜测他是个畸形。可事实上，程子良只是身子弱了一些，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丑陋，甚至，还很清秀。少时，他也曾感叹命运的不公，为什么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却给了他一副残破的身躯呢，即便如今已经到了弱冠之间，他也没有跟自己，跟命运和解。他相信人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大概已经有三年没踏出过家门了吧？或者更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走上几步就要歇上一会儿，可是即便如此，他相信，不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仇敌还是朋友，她的出现，就是自己命运改变的时机。然后，他就来了。站在气势恢宏的望京楼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程子良也很自觉地站在队尾。不知道里面那个被小妹丑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他一点儿都不相信小妹的话，二哥那个只看皮相的男人，能够一眼就相中的女人，绝对不会丑的。外面天气寒冷，他又走了那么久，早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期初他还只是咳嗽，可是咳着咳着，一股腥甜就窜到了喉咙里。鲜血，染红了他的锦帕。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程子良晕厥了过去，在他倒地之前，只听到耳畔有人大声的呼喊，“有人晕倒了，快来救命啊。”再然后，他就双目沉重，但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一股让人终身难忘的淡淡香气。……“你醒了？”程子良睁开眼，入目的是自己并不熟悉的环境，他当然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儿，看着那个不停的忙碌的背影，他想到自己昏过去之间的那个女人。“是你救了我？”程子良的声音还很虚弱。云翎摇头，“不是我，是我家姑娘。”“你家姑娘……咳咳……”“对啊，我家姑娘，也就是望京楼的老板娘，桑栀。”“她？”程子良不知道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情是喜是惊，总之原本无力的跳着的心脏突然迸发了活力，跳的强劲有力了起来。“是啊，幸亏你命好，要是在别处晕倒了，恐怕你的小命就没了，我家姑娘懂医术，几针下去就把你给救活了。”云翎道。“那她呢？我想跟救命恩人当面道谢。”“她啊，去给你抓药去了。她说你心脏不好，我也不懂，反正她说很严重的……”自己有心疾，她竟然真的看出来了。桑栀很快就回来了，有客人在自己的铺子门口晕倒，她不可能不管的，而且她发现这还是个心脏病人，病情极重。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跑出来做什么，为了口吃的，连小命都不要了吗？“翎儿，把这些药煎了。”桑栀把药包交给云翎，然后看了眼床上已经醒了的程子良，笑容温和，“你醒了啊？”“多谢桑栀姑娘救命之恩！”程子良说着就要下床行大礼。桑栀赶忙扶着他，没有让他下来，“不必了。这位公子，您这个心疾应该是自小便有的，您不应该不懂啊，这么大冷的天，您一个人出来，瞧您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带个下人呢？”程子良在桑栀说话的时候，细细的打量着她，虽然称不上是绝色，但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多少女人，而且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只需一眼，就将人的心神都吸了进去。无法自拔。“公子，您以后出来，身边可不能没人了，若是哪天晕倒在没人的地方，无法施救，命可就没了。”桑栀道。“姑娘说的极是，听闻望京楼易主后的老板娘奇思妙想，弄出个让人垂涎三尺的海鲜火锅，里面的美食让人食指大动，我……虽然是病人，可也是个俗人，也想尝尝。”他笑得那么温和，桑栀还真的跟他生不起气来，也没必要生，只是替他的家人担心而已。“公子，您家中肯定为了您花了不少的钱，什么灵芝人参的没少给您进补。”“这……正是。”程子良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太过娇气，让她看了笑话。不过桑栀可没有一点儿笑话的意思，“人参鹿茸是好东西，能够强身健体，但补的多了，繁耳会适得其反，你最近是不是经常鼻子流血，焦躁不安，胃口也不怎么好？”又被她看出来了？程子亮羞涩的笑了，“正是，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家里的饭太过清淡，所以想来你这里尝尝美味。”“我这里的东西你怕是吃不成了！”桑栀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心疾，要注意饮食，不能吃咸了，也不能吃甜了，更不能是冷了，总之要精心的养着。”听她说的认真，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病人，程子良竟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那样，我就能活的跟正常人一样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