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许天出声,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这大概就是报应。”
他顿了顿,苦笑道:“卫琳,不管你是想封闭自己还是要报复我,都不该是这样的。”
十八岁的许天,花心散漫,看起来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二十岁的他,终于学会了如何珍惜一个人,把人放在心上,可谁都没有义务在原地停留,只为等待他回心转意。
他明白的终是太晚。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她的信仰
喝完酒,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一群人笑着闹着从包厢里走出来。
冬天的夜漆黑而寒冷,冷风灌耳,秦珠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陆让见状,用手臂将女孩又往怀里勾了勾,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说话的声音带着股倦意:“藏我怀里,就不冷了。”
秦珠听了,立马就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少年穿着长款羽绒服,拉链敞开,刚好能塞下她一个脑袋。
卫琳朝她小同桌那边看了一眼,见此没忍住乐了,她戏谑道:“看来矮也有矮的好处。”
秦珠听见这话,气的脸都红了,刚想从陆让怀里出来,却是又被对方按住了脑袋,他笑着斥责了一句:“乱动什么,如果你感冒了,我可不担这份责任。”
秦珠:“……”
别说是卫琳,一旁的王九石他们也低声笑了,跟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变的不大正常。
甜掉牙齿。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陆让也叫了辆车,弯弯的月亮垂挂在空中,星光闪烁,小城市到了这个点,很少有人外出,街道的车辆也不太拥挤,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堵车就到家了。
陆让开了门,漫不经心的问道:“咱妈什么时候回来?”
秦珠下意识的回了句明天,等说完才意识到少年刚才的称呼有点不太对劲儿。
她睁大了眸子,因为太过震惊声音跟着提亮了好几个度:“陆让,你刚才叫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秦珠才发现少年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
面色微醺,眸色带了点混沌,秦珠抿了抿唇,小声地道:“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啤酒虽然没什么度数,可喝到这个时辰,饶是酒量再过惊人,也会有些醉意。
陆让这会儿的确是上头了,可也没有到了全然没意识的地步,说话再怎么遮掩,也比以前多了份肆意张扬。
他闻言就笑了:“你说谁喝醉了?”
秦珠听了暗道果然,平时的陆让就算再怎么不着调,在称谓方面还是很注意的,若不是他此时太过异常,她还真发现不了。
她努了努唇,看着他说:“当然是你呀。”
秦珠说完,又没忍住埋怨了一句:“早都说了让你少喝一些,你就是不听,待会若是难受了,我……”
说道这里,她突然顿住了,脸色带了薄红。
陆让将羽绒服随手搭在衣架上,他平时一贯自持冷静,就算是喝上头了,只要没到了完全失了神志的地步,面上看上去依旧是冷静的不像话。
这大概跟出国的那段经历有关。
他听见女孩话说到一半止住了,抬了抬眼皮子,懒洋洋地道:“你什么?”
见秦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突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耳朵骨,不过是轻轻地触了一下,小姑娘就惊的抖了抖身子。
如果她是猫儿,只怕全身的毛都要跟着竖起来了。
这未免也太过敏感。
陆让低低的笑了,“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珠咽了咽口水,她总觉得这会儿的陆让跟平时不太一样。
少年看似平静,表情与语气却是含着十足的危险感。
陆让不知女孩心中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了,大概会感叹一句,小动物的直觉果然很准。
在国外谈生意,少不得要喝些酒,那时候的他,早就跟秦珠断的一干二净,每每在喝醉时,暗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才会悄然流露,刻在骨子里的冷静也跟着溃散。
她以一种影片的形式在他大脑里一遍遍的回放,那些回忆大多都是美好的,陆让这辈子,从未那般快乐过,可说到底,那也只是过去的一部分罢了。
陆让这样想着,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的不像话,一点也看不出像是个喝醉酒的。
“你会离开我吗?”
秦珠正在害羞着,冷不防听见这话,怔了一瞬,她“啊”了一声,眸子里带着疑惑。
陆让也不生气,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句。
秦珠很是莫名其妙,她瞪了瞪他:“陆让,你乱说什么呢!”
可少年就像是要跟她杠上了,锲而不舍的又重复了一遍,大有你不给个准话我就继续问的架势。
秦珠彻底没了脾气。
喝醉了的他,跟平时很不一样。
陆让的模样长得十分英俊,眼眸狭长,五官轮廓深刻。
他本是该像在一中时张狂肆意的,可不知是因为长大了还是别的缘故,神情冷淡的近乎阴郁,像是身处在不见天日的泥泽里,阴沉沉的,毫无以前那般张扬。
秦珠心里忽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一顿一顿的疼。
这么好的陆让,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该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表情软了下来,“陆让,我不会离开你。”
她仰头看着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声音又低又软:“陆让,我以后会很乖的,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他是她的信仰,她不想他不开心。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小太阳
小姑娘的手指头很软,这般正经认真的摸他的眼睛,又说着如此动听的话,很难令人不心动。
陆让眼皮子颤了颤,他沉沉地“嗯”了一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她的话。
他低声笑了,就连脸上也带了不能抑制的愉悦,笑完后,模样就变的很正经。
“秦珠,你最好能骗我一辈子。”陆让说。
两人的感情看似坚固,实则如履薄冰,那些摩擦与矛盾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凸显出来。
秦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真心敞露,不管对方信或不信,她都会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她喜欢他……
这般想着,她踮脚吻了下少年的唇瓣,弯唇笑了:“没安全感的社会哥,我们该睡觉啦!”
这个吻一触即逝,唇上仿佛还残留着点点余温,陆让站在原地,任由女孩扯他的袖子,却是一动不动。
秦珠皱皱眉,刚想说陆让你要配合一点,对方却是突地倾身,动作利索的捧住她的后脑勺,就着这个动作吻了上去。
少年喝了很多的酒,鼻息间带着浓浓的酒意,却是不怎么醺人。
秦珠呆怔了一下,手指微微一顿,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伸出胳膊挽上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不知接过多少次吻,可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种滋味有点奇妙,令人上瘾又沉迷。
吻到一半,陆让抱着女孩去了卧室。
夜渐深,卧室里漆黑昏暗,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连一丝光亮都找不见。
秦珠躺在床上,身前的少年动作却是不怎么规矩,等她身上的衣衫全部被他褪尽后,她才逐渐意识到这次的亲吻跟之前不大一样。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在酒店那次,下意识的想伸手挣扎,手指都放在对方肩膀上了,却不知为了什么,又缓缓地松了下去。
“陆…陆让,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不开心……”
女孩的声音细如蚊声,可在这沉寂的空气里却很容易令人察觉。
秦珠这般说着,眸子里无可避免的含了氤氲,她抬眼看向少年,看着他冷淡的神色,因沾染上**而松缓下来,就连眼角都带了细碎的温柔。
她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个朝代跟天启一点都不一样,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苛责,就算真的与男朋友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被那些规矩所束缚。
心里虽是这么想,眼泪还是不能抑制地,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那些深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一朝一夕间全部推翻,任谁也会承受不得,在这一刻,秦珠才真正意识到,她有多么在乎陆让。
以前是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而努力,如今的她,也能为了他改变所有的陈旧观点。
秦珠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她只知道,她舍不得让这么好的陆让露出难过的神色。
哪怕是一点点。
为另一半而改变,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从来都是相互的,若只有单方面一昧的付出,那不是爱,那叫做乞讨。
陆让吻的正深,却是感受到嘴角划过湿润的水珠,有种涩涩的咸,味道令人不怎么好受。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眸,当看到身下女孩的表情却是倏地一怔。
这不是水珠,而是小姑娘的眼泪。
脱离掌控的神智,在这一刻瞬间回归,他猛地坐起身,表情由暗到明,明明灭灭地以此往复,过了半晌才出声:“抱歉。”
陆让说着,叹了口气。
他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酒后乱性,若不是还尚有一丝神智,陆让真保不准今晚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