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被噎住,最终没说什么。
三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小镇,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依山而建,背山临水,虽是并不豪华的土屋,可跟周围的景色却浑然融为一体。
远远的岸边,一个小丫头热情如火的跑了过来:“祁大哥,华姑娘,可以走了哦,我们把船体破洞的地方换了木板,现在已经很坚固了。”
玉莲来到三人面前,挥舞着小爪子招呼他们上船。
华轻雪瞧着她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爱,不知道祁连琤怎么会连这样可爱的女孩子都能拒绝。
心肠真冷硬啊。
萧翰在一旁有些幽幽的叹息:“没想到我萧翰居然也有无人问津的时候。”
话里话外,似乎有些吃醋。
祁连琤默不作声。
华轻雪憋着笑,能见到萧翰备受冷落,可着实不多见。
可是玉莲却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猫腻,只是天真无邪的解释:“祁大哥很勇敢的,打土匪时很英勇帅气,还有,之前还帮我捉老鼠来着。”
原来两人还有这样的小插曲。
华轻雪微微一怔,看向祁连琤的眼神有点异样。
怎么冷淡的人,居然会帮小丫头捉老鼠……到底还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呀。
再次回到船上,华轻雪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诚然,自己寻找机会逃跑要紧,可是却没有什么好的时机,经历过一次吃亏,这一次,她会更加谨慎的。
只是与华轻雪的轻松不同,萧翰和祁连琤自从再次上船,便紧张沉默起来,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站在甲板之上,远远的看去宛如在看风景,可是紧锁的眉头却又出卖了心事。
华轻雪记得,萧翰给他说过,他之所以会有恃无恐,便是因为算着自己快了傅廷烨半日的行程,可是船坏了之后,华轻雪昏迷,之后又到罗江镇上修补一番,这半日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难道,很快就会兵戎相见了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很快能见到傅廷烨了。
华轻雪心中猛的揪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又有欣喜,又有愁。
就在华轻雪沉思之际,船体猛的偏离了方向,似乎向另外一条岔道河开了过去。她不由好奇的来到船舱掌舵的房间,玉莲正在专心致志的调整罗盘。
没想到这条小船已经有如此先进的设计理念了,华轻雪微微吃惊,玉莲转过头看她:“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看见偏离了方向,我们是要走小道吗?”华轻雪上前询问。
只是她才说完话,祁连琤便从旁边进来,看着她的眼神,相当的诡异。
玉莲一见到祁连琤就开心:“祁大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觉得玉莲一个人开船无聊想我说说话?”
华轻雪在心中笑起来,玉莲妹子还真是自信。
“不是。”
只是祁连琤实在不是个会聊天的,当即一盆冷水就浇下来。
玉莲妹子也只是神色一滞,并未多想,既然不是,那么她开船就好了。
让你尴尬的死掉吧,不要再指望我给你圆场。
“啊,对了,姑娘你问这个啊。”玉莲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华轻雪:“是这样的啊,我们也想快点将祁大哥送到剑门,当初他叫船的时候便吩咐过越快越好,可是今天又不知道是怎么了,临时改变主意走这边,其实这条小河倒还要远一些呢。”
她扯扯嘴角,既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又让人觉得很可爱。
华轻雪笑了笑,不说话,随即走了出来。
玉莲妹子不懂的,她却不能不懂,绕道,不过是为了避开身后的追兵罢了。
之前萧翰之所以有恃无恐的选择一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路线,无外乎依仗着自己快了半日的行程,如今失去这个优势,自然是要出其不意的出招。
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样的道理。
华轻雪也来到甲板上,河道的狭窄倒是让两旁的风景靠近了许多。
越往下走,山体越是巍峨,两遍黑压压的大山,山上植被茂密,隐隐又有猿猴的叫声,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跳到船上的错觉,有种让人很是惊心动魄的美。
“你很失望。”萧翰过来,并不意外。
华轻雪发现,这个人好像纯粹是话多,尽管自己并不曾热情的理会过他,但他总能自己给自己加戏。
“不好意思,不能让你马上见到傅廷烨,失望吧。”萧翰仿佛对这个话题情有独钟,“不过我保证,最早傍晚,最迟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华轻雪的神色终于动了动,转过了头:“你的意思是,傍晚我们就能抵达剑门?”
萧翰不置可否,表情深沉,讳莫如深。
傅廷烨自然知道自己晚了半天的行程,可是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被萧翰蒙着,到了剑门一查,自然知道他们的路程增加了,因此到时候,是一场守株待兔的博弈。
可是为什么萧翰笃定,自己又能见到傅廷烨?
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
她想了想,大致萧翰以为,自己即便是见到了傅廷烨,也必然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由此有恃无恐,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已经在剑门布局。
“你不会成功的。”华轻雪轻轻一笑,在萧翰看来,却是满满的嘲讽。
“是么,要不,我们打个赌?”萧翰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如果他不能在剑门救下你,你就跟我如何?”
华轻雪嗤笑:“这个根本没法赌。”
“为何?”
“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啊。”
不要痴人说梦了,醒醒。
萧翰的脸色阴沉下来,骤然间,伸手拉住了华轻雪的胳膊,力量十足。
这样的萧翰有点恐怖,却又让华轻雪不陌生,似乎在盛京的最后一天,他也曾这样凶狠过。
跟平常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一瞬间,华轻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发酒疯
“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萧翰牢牢的盯着华轻雪,不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可惜华情绪的脸上除了嫌弃就是嫌弃:“你想多了。”
她干嘛没事激怒他,又不是闲得发慌,不过这人还真是自恋到无边。
“哼。”萧翰察觉到华轻雪紧锁的眉头,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放开她来。
这一天的行程无波无澜,果然如萧翰所说,他们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剑门。
却不是正常的靠岸,而是在距离港口一段距离的地方,一条小船前来接人。
小船避开了有侍卫盘查的港口,抵达的是野渡无人的岸边。
至此,萧翰的人马又多了起来,华轻雪前后左右环顾,光是岸边等着的人已经有不下二十来个大叔。
而自己要对付一个祁连琤尚且不足,更何况是如此多的人。
由此看来,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也难怪萧翰一路上都不锁她……还真是没有这个必要。
剑门算是比较大的城市,至少华轻雪一行人来到的一条街道上面,举目望不见街道的尽头,看来应该居于盘水城和盛京城中间的一个人繁华城市。
他们并没有住进客栈,而是一处私宅,十分低调的四合院。
由于三面环江,因此下人送来的饭菜多是河鲜,但华轻雪此时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她不挑剔,足足的吃了两碗饭,喝下一碗汤,然后躺到床上,准备足足的睡一觉。
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战斗啊。
萧翰和祁连琤自从来到四合院里面,似乎忙碌起来,只是将她关在这间屋子里面,门口派了人守着,华轻雪躺在床上,吹灭蜡烛之后,就看见那两只硕大的身影,宛如两尊门神。
萧翰这边,收到不少密折,之前在盛京周旋,后来又要亲自押送华轻雪,倒是让他不知道,辽国国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虽然很多都是政治斗争层面上的小打小闹,可是却有一件,让他十足的烦闷。
那就辽帝对他办事多有不满,后宫的王妃又暗中挑唆,辽帝甚至有意将他的二哥立为储君。
他想起临走之时,辽帝对他的嘱托,如果有可能,尽量收买司兵夫人拿为己用,如果能够办成这件事,就立他为储君。
可如今他出师未捷,辽帝便有了改变主意之心,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可是忧愁司兵夫人之事?”一旁的手下是萧翰的心腹之一,信任程度不亚于祁连琤,因此很多时候能够推心置腹的谈一些事。
萧翰点点头:“我想要她的真心。”
那人一听这话,却猛地嗤笑一声:“殿下,不是我要笑你,而是你傻。”
萧翰倒是不明所以的看他:“为何?”
那人端起一杯酒来:“殿下,先敬你一杯,如果接下来的话有对不住的地方,这杯酒算是我赔不是了。”
萧翰眸光深沉,端起酒杯轻轻一碰,两人随即无声一饮而尽。
那人开口说来:“殿下是什么身份,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如此这般想要求取真心,必然千难万难。”那人说到这里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