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是怎么封赏镇北王和崇老国公他们。
镇北王府已经封王了,再往上封就是一字王了,镇北王府手握重兵,是朝廷倚仗之臣,将来带兵打仗的时候多,要直接封一字王,以后还怎么封?
封赏不但要想到眼下,还要想到以后,还有东乡侯……
东乡侯的功劳封他个异姓王不在话下,可冀北侯的功劳不足以封王啊。
做儿子的封王了,父亲还是个侯爷,难道以后见了冀北侯还要给东乡侯见礼吗?
儿子立功,封赏父亲很常见,可东乡侯算分府了,封为王爵,也不会给东乡侯继承。
这事着实让皇上困扰了许久。
最后皇上决定赏东乡侯一块丹书铁劵。
其他人的功劳都没有东乡侯大,官升一级都是轻的,还有良田绫罗绸缎。
镇北王府没有封赏。
镇北王还得向皇上请罪,他教子无方,差点害了飞虎军。
谢景川之过,没有牵连镇北王府已经是皇上宽厚了。
再者,苏锦手里已经有一块丹书铁劵了,虽然是给苏锦的,可丹书铁劵会作为传家之物代代传下去。
等苏锦回京,皇上肯定要赏苏锦,还有谢景宸,做了许久的卧底,不好放到明面上,十有八九他那一份,皇上也直接赏给苏锦。
苏锦,“……。”
嗯。
对镇北王,皇上意思了几句就算完了。
早朝很热闹,很和谐。
下了朝后,东乡侯就去找皇上了。
东乡侯府是最缺钱的,皇上拿一块丹书铁劵就把他打发了,其他赏赐一样没有。
东乡侯还想着才回京,过些日子再打劫皇上。
可皇上的做法叫他实在忍不住啊。
打劫了皇上一万二千两,两幅画,临走前,还顺走了皇上龙案上的墨玉麒麟镇纸。
不让打劫了,也就偶尔能从皇上这里过把瘾了。
皇上,“……。”
福公公,“……。”
一阵风吹来。
没了镇纸压着,宣纸被吹的乱七八糟的。
皇上气的直扇扇子。
福公公赶紧差人取一个镇纸来。
东乡侯也真是,这才刚回来啊,就打劫皇上的小金库。
他都怀疑东乡侯待在边关是不是还对皇上的小金库心心念念的。
皇上气的眸光喷火。
包括福公公在内,没人敢劝皇上一句。
不过没一会儿皇上就消气了。
苏锦给皇上写的奏折送进京了。
与奏折一起送进京的还有那县太爷。
苏锦在奏折里为先斩后奏告罪,还有请郑老爷暂代县太爷一职。
苏锦没有直接说让郑老爷做县令,只是暂代,毕竟委派官员是朝廷的权力,而非她一个公主能随便拿主意的。
就算大家都知道她能这么做,也得悠着点啊。
郑老爷以前是南梁人的身份,苏锦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谢景宸在信里陈述了这么做的好处,皇上找了左相和右相商议。
本来一个小县令用不着这么慎重,让因为是边关,郑老爷以前又是南梁人,他对大齐是否忠心没人知道啊。
左相和右相都觉得苏锦这么做过于冒险了些。
但这么做安抚民心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那就要全看郑老爷的为人了。
“镇北王世子和世子妃做此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右相道。
“他们把边关问题看得透彻,我们这些老臣都远不及。”
“臣看不如让那郑老爷先做三年县令,如果他将边关治理的不错,可堪大用,可往大齐境内调,那时候边关局势稳了,派别人去管也容易。”
左相复议。
他和右相想法一样。
皇上也觉得这样安排妥当,便让吏部起草委任书,即刻送往边关。
王爷知道后,把送信的差事揽在了身上。
如今王妃、小郡主还有儿子孙儿都在边关,王爷要去边关和他们一家团聚。
至于京中的事,有东乡侯和老王爷他们在,王爷觉得自己在不在都无所谓。
王爷要告假一段时间,皇上准了。
只是最后王爷到底没走成——
因为谢锦瑜在慈云庵出事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十六)
王爷包袱都收拾好了,只待出发,结果慈云庵的尼姑传来消息说是谢锦瑜和吏部尚书府三少爷出了事。
尼姑没有明说,但脸上挂着羞于启齿几个字。
当时,王爷的脸就阴沉沉的了。
王妈妈更是悔的肠子泛青,已经给慈云庵送了不少香油钱,让师太照看好大姑娘,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她要知道大姑娘会在慈云庵会做出给王府脸上抹黑的事,哪怕大姑娘就是再能闹腾,火烧王府,她也会让她待在府里头。
王爷厌恶南漳郡主,南漳郡主也自食恶果,病逝在刑部大牢,不得善终。
谢锦瑜还是他的女儿,她在慈云庵出事,王爷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他早走一步,老王爷也得管孙女儿。
王爷带人去了慈云庵,王妈妈也跟了去。
屋子里,谢锦瑜抱着被子哭的肝肠寸断,头发凌乱,地上还有撕碎的裙裳,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王爷前脚到,后脚吏部尚书和夫人也赶到了。
礼部尚书府三少爷是吏部尚书和夫人的嫡次子。
看着屋子里的凌乱,吏部尚书唯恐王爷动怒,吏部尚书夫人扭头问尼姑,“我儿子人呢?!”
“三少爷在隔壁屋子里,”尼姑忙回道。
吏部尚书望向王爷,道,“是我们夫妻教子无方,让府上大姑娘受委屈了。”
“我也不知道犬子怎么和大姑娘出的事,待我问清楚,再给王爷一个交代。”
说完,吏部尚书就去了隔壁盘问儿子。
吏部尚书夫人也跟了出去。
师太目送吏部尚书夫人走远,拧紧的眉头松不开。
这事吏部尚书要查,王爷也要查。
在慈云庵闹出这样的丑事来,镇北王府的脸都被丢尽了。
从谢景川投敌叛国,到南漳郡主毒杀小郡主,到如今谢锦瑜出事……
母子三人往镇北王府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灰。
王爷的脸阴沉的跟六月的天一样压抑,随时会狂风乱作,大雨倾盆。
王爷脸色阴翳的坐在那里,自有下人去审问谢锦瑜的丫鬟和尼姑。
丫鬟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陪谢锦瑜在佛堂诵经,回去的路上,吏部尚书府朱三少爷满脸通红的冲过来,一把抓住谢锦瑜的手将她推到墙上就亲了上去……
她阻拦了,可是朱三少爷双眸赤红的样子实在是吓人。
朱三少爷手一掀,她就摔倒在地,脑袋磕到了石头,晕了过去。
她额头上的红肿证实她所言不虚。
尼姑就更不知道了,她给谢锦瑜送素糕,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推开门一看,才知道出事了。
丫鬟的话王妈妈不行,尼姑的话,王妈妈就更不信了。
王妃给慈云庵捐了那么多的香油钱,就是让她们把大姑娘盯紧了,不说薄待大姑娘,却也要把人看紧了,不能让人逃了或者作出有辱镇北王府名声的事来。
大姑娘被人轻薄,丫鬟被打晕,出事了才有尼姑出来,这么疏忽,大姑娘就是逃了,只怕慈云庵也不知道。
自打太后倒了,齐王和崇国公谋逆后,谢锦瑜的亲事就成了南漳郡主的一块心病,或者更早一点儿,王爷请旨册封王妃后,就没人在南漳郡主面前夸谢锦瑜,露出求娶之意了。
谢锦瑜是王爷的女儿,王爷不会不管她,但要王爷管,谢锦瑜绝对嫁不进吏部尚书府。
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这不嫁也得嫁了。
谢锦瑜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伺候,她要算计朱三少爷必定要尼姑相助。
王妈妈要搜查尼姑庵,王爷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这一搜,从师太房间里搜出了好几件首饰。
那些首饰,王妈妈眼熟啊,都是谢锦瑜的。
谢锦瑜有了新头饰,喜欢显摆,谢锦绣就会找假老夫人撒娇给她买。
如今这些头饰却在师太的房间里找到了,还真是新奇的很。
面对王妈妈的质问,师太愤怒了。
她一个出家人,早已经斩断红尘,要这些华贵头饰何用?
是谢锦瑜吵着闹着要下山要这要那,拔下头上金簪以死相逼,她便把这些头饰没收了,等哪天王府派人来接谢锦瑜回去,这些头饰她会如数奉还。
师太的话滴水不漏,谢锦瑜以死相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师太收几件头饰能管什么用,大姑娘头上不还是有金簪?”王妈妈一言戳破。
师太眸光躲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镇北王府把谢锦瑜送来的时候,只说看紧她,让她好好留在庵堂诵经祈福,没有说别的。
她慢待谢锦瑜,逼谢锦瑜拿头饰贿赂她,这不是找死吗?
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搪塞,师太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