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鱼竿收起来,结果收的太快,鱼还没有咬紧钩子。
鱼刚提起来——
啪嗒。
又掉进了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北宁侯世子心肝儿肉疼。
那条鱼至少半斤重啊。
暗处,林叔靠在大树上,将南安郡王他们脸上的神情一览无余。
他笑了笑。
到底是娇生惯养的,缺乏耐心。
不过有侯爷调教,保管什么样的不耐烦也会给他磨平了。
大少爷和他们年纪相仿,甚至要年长一岁,再加上他是先崇国公世子的儿子。
有个惊才逸逸,举世无双的爹,做儿子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很正常。
比不过苏崇,南安郡王他们没什么感觉。
比得过那才不正常呢。
可苏阳不同,他毕竟才七岁不到,就算再天赋异禀,年龄太小,也发挥不了多少。
让苏阳来激将南安郡王他们,就更能凸显他们的急躁。
治大病,用猛药。
别的不说,这一剂猛药下去,今晚回去他们就会反省自己。
反省是进步的第一步。
不知道哪里不足,又怎么能改进?
苏小少爷虽然才七岁大,但东乡侯从小就抱他在怀里钓鱼。
四岁的时候他就能自己坐在凳子上等鱼上钩,一等就是两刻钟。
这份耐心,可是不常见。
钓的差不多了,苏小少爷开始烤鱼吃。
他用小匕首把鱼鳞刮了,把鱼破开,用木棍叉好,然后捡了木柴来点火。
有条不紊,动作行云流水,叫人佩服。
南安郡王他们看的目瞪口呆,感触颇多。
便是他们爹都不一定能做得到苏小少爷这么好,何况是他们了。
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吃什么,动动嘴吩咐一声就成了。
哪像东乡侯,自己会做,下人会做,但他还是选择让苏小少爷自己动手。
万一哪天他们不在了,他要有自己坚强活下去的本事。
从小就注重培养,是以苏小少爷小小年纪就有了独当一面的气势。
在他跟前,南安郡王他们觉得有点抬不起头了。
别看他们年纪比苏小少爷大,但他们输在了起跑线上。
他们爹差人家爹一大截呢。
沈小少爷和九皇子围在火堆旁,好奇的望着苏小少爷。
“除了钓鱼和烤鱼,你还会些什么?”九皇子问道。
苏小少爷道,“我还会挖陷阱。”
“是让人掉你坑里,给你钱的那种吗?”九皇子问道。
“……我说的陷阱是挖坑,插上竹子,引猎物掉坑里的陷阱,”苏小少爷道。
“我爹还教过我在树林里,在没有弓箭的情况下,怎么制造简单的弓箭射杀猎物。”
“我爹教我的东西太多了,说不清楚,我还这小,我爹连怎么带兵打仗都教我。”
和自家爹相处,除了别坑挨打的时候外,大部分时候东乡侯问的最多的一句,“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苏小少爷摇头。
东乡侯就跟他解释。
苏小少爷不止要理解,还要牢记,因为再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东乡侯可能会问他怎么处置,让他拿主意。
第四百八十四章 性急
河边。
鱼香四溢。
南安郡王他们四个坐在那里,频频往苏小少爷那边张望。
饿了大半天,肚子里馋虫翻滚了。
让他们钓鱼,背着钓鱼竿就来了,什么吃的都没带,银票倒是带了不少。
远处倒是有村庄,但他们好意思去买吃的吗?
人家苏小少爷都是自食其力啊。
好像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没有东乡侯府这么会羞辱人的,羞辱的你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
这会儿要有坑,都想把自己给活埋了。
“动了,动了,”定国公府大少爷激动道。
他把钓鱼竿收起来。
鱼钩上挂了一条半只手掌大的鱼。
北宁侯世子拽了下定国公府大少爷的袖子,“人家苏小少爷钓那么多鱼都没激动,你才钓了一条,激动成这样合适吗?”
定国公府大少爷面上闪过一抹惭愧,但内心喜滋滋的把鱼放进木桶里。
虽然比不过苏小少爷,但不比他们几个差就成了。
知足常乐。
定国公府大少爷坐下。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一脸黑线了。
北宁侯世子的鱼竿动了一下,激动的手忙脚乱,解鱼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滑,好不容易钓到的鱼掉进了水里。
嗯。
为了接住那条鱼,北宁侯世子扑进了水里。
逮住了鱼,北宁侯世子没忍住亲了一口。
浑身湿漉漉的捧着鱼上了岸。
南安郡王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沐兄,我现在觉得你表哥把你关进大理寺监牢一点没错。”
“怎么没错?”北宁侯世子道。
“你连一条鱼都轻薄,何况是大娘了,”南安郡王理直气壮道。
北宁侯世子差点喷血。
楚舜望着北宁侯世子手里的鱼道,“待会儿烤的时候,你那条爱鱼的脑袋扔了,身子分我一点。”
北宁侯世子,“……。”
苏小少爷他们围着火堆吃烤鱼。
津津有味。
九皇子望着苏小少爷,“不用给他们一点吗?”
“他们不会吃的,”苏小少爷道。
“为什么?”沈小少爷不解道。
“他们丢不起这脸啊。”
九皇子想想,确实很丢脸。
吃完了烤鱼,他们继续钓鱼,钓了半个时辰,就不钓了,到处疯玩。
苏小少爷毕竟年纪小,九皇子和沈小少爷更没有那份耐心,这回出来主要是打击南安郡王的。
苏小少爷觉得他给的打击够沉重了。
空旷的河边,三人的欢笑声传的很远。
等他们玩一圈回来,就看到南安郡王他们挽起裤腿,嘴里骂咧咧的在河里捉鱼……
岸上扔了不少的鱼,滚烫的石头烫的那些鱼活蹦乱跳。
苏小少爷,“……。”
林总管从树上跳下来,脑门上全是黑线。
“回去吧,”他说。
“那他们呢?”苏小少爷指着南安郡王他们道。
“已经没救了。”
“……。”
苏小少爷没有在河边多待。
这会儿回去,他们还能在街上逛一会儿。
河边好玩,但比起街上还差太远了。
三人坐上马车,小厮赶马车往前。
林总管护在马车左右。
身后,一官兵骑着匹骏马疾驰而来。
马跑的极快,马蹄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林总管眉头微皱。
八百里加急,莫非边关出事了?
御书房内。
皇上在和右相下棋。
旗鼓相当,不相伯仲。
皇上正高兴,外面一公公疾步进来道,“皇上,边关有八百里加急军情送来。”
右相脸色一变。
八百里加急,可别是又生战火了。
“快呈上来!”皇上道。
把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回旗盒中,皇上坐到龙椅上。
很快,八百里加急军情就送到皇上手中了。
皇上迫不及待的把密封好的信筒打开,把里面的信取出来。
扫了两眼,皇上的眉头就拧紧了。
凝重的神情一看就没好事。
“皇上?”右相唤道。
皇上把手中军情给右相看。
看过后,右相脸色更差。
北漠郕王兵临城下,要朝廷放了北漠王。
北漠郕王是北漠王的王叔。
连北漠王都被活捉了,区区一个北漠郕王,又何惧之。
只是北漠郕王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他最小的女儿嫁给了南梁皇帝。
他是南梁皇帝的岳丈。
就是这个北漠郕王最小的女儿求得南梁皇帝借冰十万,助她爹北漠郕王讨伐大齐,大军压境,逼朝廷归还他们的北漠王。
皇上眉头拧的紧紧的。
“北漠郕王不是重病卧床吗?”
“他的小女儿嫁给南梁皇帝后,不是因残害后妃,被打入冷宫了吗?”
虽然皇上久居深宫,但敌国的事,多少也知道一点。
尤其像和亲之类的,朝廷尤为关注。
右相望着皇上道,“若是北漠郕王真的兵临城下,那他就是在装病,他女儿被打入冷宫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右相有些后悔。
早前就该听东乡侯和镇北王的,放了北漠王。
朝廷宽厚大度,放北漠王回北漠,他若再兴战事,北漠臣民也不会答应。
现在北漠找南梁借兵,一借就是十万。
南梁明显是包藏祸心。
想北漠和大齐朝打个没完没了,到时候一举兴兵,把北漠和大齐都吞了。
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速传东乡侯、镇北王进宫议事,”皇上急道。
宫人不敢耽搁,匆匆赶去军营,传镇北王和东乡侯进宫议事。
两人一起进的宫。
传消息,最快的就是八百里加急。
自打东乡侯打压了崇国公几回,崇国公就不敢再把边关军情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