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一个房间。”南宫灵说。
“好咧!板凳,板凳!”掌柜大声喊着。
“来了——”从门帘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年龄也就十五六岁,“两位客官,我带你们上楼。”
两人跟着小二上楼进了房。南宫灵一进门就向床奔去,一头栽倒,哎哟一声,“这床怎么这么硬啊?”南宫灵揉了揉撞疼的头。
“小姐,这客栈的床就是普通的木架子床,不比府里,您小心一点。”夏荷说。
南宫灵也不管床硬不硬了,四仰八叉地地躺在了床上,“啊!终于出来了!”
“小姐!”夏荷站在旁边看着南宫灵,也有点小激动。
“夏荷!”南宫灵坐起来,说:“既然我们出来了,就不能再跟南宫世家扯上关系了。我要换个名字。”
“换个名字?”夏荷问道,“小姐要叫什么呢?”
“这样吧,我叫赵琴,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姐妹俩一起闯荡江湖!”南宫灵说。
“姐,姐妹?”夏荷迟疑地说,“这使不得吧,奴婢,奴婢身份低贱……”
“我们是平等的,”南宫灵,不,赵琴拉着夏荷的手说:“你的身份不低贱。来,你看窗外月圆如镜,咱们就以月为证,结拜姐妹吧!”说完,两人面月而跪,结拜成了异性姐妹。
赵琴:“妹妹!”
夏荷:“姐姐!”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第十七章 江湖话题
小二送来了水,两人赶紧把脸上的油彩洗净。
赵琴放下了手里的毛巾,长舒了一口气,“我的皮肤终于又可以呼吸了”
“姐姐,接下来咱们到哪里去呢?”夏荷问。
“让我想想”赵琴想了一阵说,“离金陵城最近的城市是泸州城,大隐隐于市,我们就去那儿吧!”
第二天一早,赵琴就和客栈老板打听租马车的事情,不一会儿就谈妥了价钱,找了一辆合适的马车和一个老实的马车夫,送她们去泸州城。
马车在山路上踢踢踏踏地走着,赵琴被颠得够呛,这古代的交通工具就是够呛,一点减震都没有。这样颠胃都能颠出来。
赵琴掀开帘子问马车夫:“李大叔,我们要走多久才能走到泸州城啊?”
马车夫老李说:“小姐,照我们这个快慢,到泸州城要三天。”
“三,三天?”赵琴问:“那晚上我们怎么办啊?”
老李说:“这个不用小姐你们担心,今天天黑我们可以赶到前面的镇子上。”
哦!赵琴心想,这就是说要在马车上坐一天呗!
赵琴焉焉地靠在马车壁上,想睡睡不着,想躺躺不下,只能硬生生地忍耐着。
夏荷倒是兴奋地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可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什么都新鲜。
天刚擦黑,三人一车就进了湘河镇。这是一个小镇,连客栈都没有,只有简陋的驿站。
老李熟门熟路地把马车赶进了驿站。
赶了一天的路,赵琴和夏荷又饿又累,随点点了几样菜,着急吃了回房休息。
吃饭的期间,驿站里又进来了几个商客,也点了菜在大厅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聊着八卦。
“最近金陵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知道吗?”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商客说道。
“不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丢了嘛!”另一个长脸的汉子说。
“哟!怎么回事儿?”其余几个商客催着长脸的汉子,“快说说。”
长脸的汉子得意的说:“我老婆的表侄女在南宫世家当丫鬟,听她说,南宫大小姐好像是南宫夫人寿宴的第二天发现不见的,府里府外找遍了都没找着。南宫夫人急的昏过去好几次……”
听到南宫夫人因为自己急昏了过去,赵琴心里一紧,夏荷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南宫灵和夏荷在南宫夫人寿宴当晚出走后,第二天才被发现。南宫钰大发雷霆,勒令全府上下严密搜查,最后找到了南宫灵留下的那封信。
“南宫老爷发现那封信后,气得差点厥过去。”长脸汉子说,“撤回所有外出寻找的人,说是再不找这个女儿了,就当是从来没生过……”
“看来这次南宫老爷是真得气着了!”同桌的商客说道,“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忤逆的女儿。”
“是啊!”其余人都附和着,“老爷子多要面子啊,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这么隐私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你编的吧?”有人质疑长脸汉子的话。
“编?编排南宫世家我是不要命了吗?”长脸汉子说,“我远房表妹在他们家帮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哦!”听他这样说,大家就信了。
“南宫世家不是还和东方世家有婚约的嘛,这南宫大小姐不见了,怎么跟东方世家交代啊?”
“交代?哪里还需要交代?东方宇在南宫大小姐出走前就已经解除婚约了。”
“什么?你消息准确吗?”
“爱信不信!”长脸汉子撇着嘴说。
“信,信,为什么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长脸汉子摇摇头,说:“打听不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南宫世家那么大的来头,东方宇居然敢退婚,那一定是南宫世家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只能任凭人家退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说是不是?”
“说的也是,不过南宫世家是名门正派,能干出什么缺德事来啊?”
“哼!这些名门正派干出的缺德事还少吗?你们知道吗?南宫大小姐有个叫春香的丫鬟,给卖到西山了。这可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儿,这个节骨眼上卖掉,不就说明……”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其余的人附和着。
第十八章 当头一棒
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江湖上的热门话题,赵琴实在没有心情再吃下去,随便刨了两口就回房了。
洗漱完毕,赵琴和夏荷早早地就上了床。
两人躺在床上一时还睡不着。
赵琴发现,从大厅回来以后,夏荷很沉默,觉得她好像有点心事,就想挑起一个话题聊一聊。
想了一会儿,赵琴说:“夏荷,我刚刚听楼下那群人提起我有一个丫鬟,叫春香,是吗?”
“是的!”夏荷低低地应道。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呢?”赵琴问。
“没见过?”夏荷问:“小姐,你一点都想不起她来了吗?”
“夏荷,我……”赵琴迟疑地说:“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夏荷直直地盯着半晌,才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时间不早了,小姐你快睡吧!”
赵琴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就不在说什么,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笃、笃、笃”,窗外传来敲击木板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大声呼叫。
夏荷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侧身去看熟睡的赵琴,脑害里却闪现出春香离开的那一天……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只要能留在府里,让我当个杂役,做最重的活都可以……求求你们”春香一边磕头哀求道,可是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送上了马车,送到了西山。夏荷和冬梅躲在房里,泪流满面,却不敢出声,手下还要不停,好照料着受伤的南宫大小姐。
夏荷的脸上浮上一丝怨恨,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翻桌子上的包袱,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夜深人静的时候特别刺耳。
“嗯?”赵琴被惊醒来了过来,迷糊的叫道:“夏荷?夏荷!”一摸身边,摸了个空。赵琴一惊,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夏荷立在桌前,问道:“夏荷,你在干嘛?”
夏荷没有说话,五指并拢握成了一个拳头。
“你?你在找什么东西吗?”赵琴问。
“你怎么不说话?”赵琴警惕起来,下了床走了过去,看着夏荷说:“你翻我的包袱干嘛?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夏荷举起手中的茶壶向她砸了过来,赵琴躲避不及被砸中额头,一时血流如注。赵琴捂住额头,觉得眼前一片金星乱冒,摇摇欲坠。她去扶桌子却扶了个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赵琴挣扎着问出声:“夏荷……为什么?”
夏荷说:“小姐,你今天提到的那个春香,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春香?不知道……”赵琴说。
夏荷说:“她死了!她死在了西山的苦窑里。”
赵琴说:“她……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夏荷说:“你和段天舒私会,跌进荷塘,事情暴露,却害我姐姐受罚,被卖去西山做苦役。那哪是人过得日子,起早贪黑,干着重活,却食不果腹,不到一个月,她就被折磨死了……”
“我……”听到这里,赵琴明白了,她是帮之前的南宫灵背锅了。
“春香是你的贴身丫鬟,也是我的亲姐姐。我们姐妹俩跟在你身边,伺候了你六年。可是现在,她为了你连性命都丢了,你却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夏荷说:“南宫灵,你难道不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