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妃一听,这肖贵人原来是个棒槌。只好不那么委婉了:“听说有人送了皇后娘娘一幅画,你可知道画上写了什么?”洪德妃觉得这画上要做文章多半出在提字上。
肖贵人这回终于有点明白了。原来洪德妃找自己来是打听那幅画的事呢!可是自己也没看见啊,直接说不知道,洪德妃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搪塞她?而且也显得自己啥都不知道?好难办!
她皱着倒插眉,一脸便秘地搜肠刮肚了半天,总算是想起一件事,赶紧喜笑颜开地献上情报:“当时妾在殿外等着,进去才知道丁惠妃娘娘在。虽说没看见那幅画,但好像进去之前有隐隐约约听到丁惠妃娘娘说明眸善睐,眼睛传神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洪德妃淡淡的笑了,这个肖贵人倒是个会听墙角的,和汪贤妃又有旧,这上赶着巴结自己的热乎劲用好了,倒也许是个人材!
她当即笑道:“其实找你来,也不为别的。你也知道皇上让我打理这后宫,我呀,这一打理才知道真是千头万绪,一个人恨不能生出一百只手来。我平素瞧着你,就是个好的。你要是得空,我倒有些事想让你帮着办一办,就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肖贵人一听,心里这个乐呀,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乱占房子这个茬。果然没错吧,那屋风水就是好,这才多点儿功夫,自己就能跟着洪德妃办事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她当下激动得满面通红:“娘娘瞧得起妾,妾哪里有不愿意的!必定尽心尽力把差事办好了!”不能得宠,能跟洪德妃似的得势也不错啊!
其实,小宁还真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藏私,最多是为了保证自己消息的权威性,故作神秘了一点。
景仁帝当时把汪桂容抱进卧室,担心她都来不及了,还真是什么也没干,就吩咐宫女给她换妆换衣裳。
倒是汪桂容觉得向皇后请不请安的事,还是应该请示汇报一下,以便将来出了事有人替她扛锅。
“皇上,不如让妾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再换妆不迟?”
景仁帝一听,他可真无意中捡了个大宝贝!这样守礼如仪,宠辱不惊的卿卿哪里找?不行,他的卿卿还得保养好小腰,日后生娃全靠它了!
“皇后如今禁足中,等禁足结束再去吧!你今日累坏了吧,朕还要看几个要紧的折子,你先歇着。朕晚点再来。”
汪桂容一听,恨不能立刻在床上拿大顶!当即点头如打颤:“妾知道了!”
果然是个好皇帝,泡妞勤政两不误!
然后她就决定做个安静的美女子,跟周公出轨去了。
景仁帝今日处理折子格外快,等事情办完了一看,汪桂容睡得人事不省。作为一个合格的工作狂,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他的卿卿太单纯,今日自己得闲,这玉堂殿得替她捋捋,不然自己过两天走了,如何放心得下?他想得格外长远,这要是不乘现在抓起,等怀上娃,只怕……他绝不能让他的卿卿成为第二个梅贤妃!
景仁帝立刻下令把玉堂殿的人全召集齐了,他要亲自出手替汪桂容整理一下她那老弱病残的奴才队伍!
第19章 宠妃的心腹果然不同
景仁帝在玉堂殿狂撒狗粮,云光殿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白荣妃从永延宫一回来就把那身衣裳脱了,扔给新提拔上来近身伺候的五儿:“穿上,给本宫瞧瞧!”
五儿长得一双眯缝小眼,眼神时常不安地颤动着,得了这个命令,不知道娘娘又要闹哪样,一边抖,一边哭唧唧:“娘娘,奴婢不敢逾越!”
“穿上!”白荣妃面孔涨得通红,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连个小宫女都敢不听她的!?
五儿被这一声吼吓得双腿一紧,差点儿挤出几滴尿来。
不敢再说二话,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宫女服脱了,皱巴巴地穿上了那身紫丁香色的衣裳。
论颜值,她如何比得上白荣妃?白荣妃是名符其实的白,又高大丰满。
五儿整个形象就是只脸黄受惊的小老鼠。穿上这身衣裳真是跟只紫色的耗子精一样滑稽。旁边的宫女们虽然都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但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偷偷低头发笑。
白荣妃却笑不出来。今天她太受打击了!这宫里就没个瞧得上自己的人!自己穿着这身衣裳,瞧在那些人眼里,就跟现在自己眼里的五儿一样,可笑又可怜吧!
“赏你了!”白荣妃强忍住眼泪,觉得浑身无力,悻悻然转身倒在床上。
“谢……谢娘娘赏!”五儿一脸懵逼,这衣裳给她有啥用?又不能穿,又不敢倒卖。还不如再赏她个金镯子呢!可是……也只能卷巴卷巴收起来。
“娘娘,是时候用饭了!”五儿安排好了午饭,心里颤巍巍地来叫白荣妃。
“嗖”一只枕头扔过来。五儿赶紧伸手去接,可是那枕头很坑爹的是瓷的,抓她手上一滑,摔地上碎了,还把五儿的手指给狠狠撞了一下。
五儿痛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吭声。她默默地动手扫了地,将碎瓷片都用块蓝布裹了,大气都不敢出地在一旁等了半日,听白荣妃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想是真睡着了,才低声吩咐一个小宫女守着,自己拎了碎瓷片去司设司销帐,也顺便出去透透气。
在这宫里,一直呆在喜怒无常的娘娘身边伺候,她真是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愁眉不展地慢慢出了云光殿。
而此时,辛氏在新阳侯府也是愁眉不展。
她呆呆地想着那幅画:“要是能有个人当面传话就好了!我这样给她打哑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猜到?明眸善睐,那汪贤妃就是靠了这一双眼睛勾引的皇上,江皇后要早做打算才是!”
她的陪房王嬷嬷在一边,嘴上不住地劝道:“夫人该吃药了!夫人身子不好,就该静养!”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夫人偏要操那么多心,真是有福不享!难道还让江皇后把那汪贤妃的眼睛给戳瞎了不成?且不说江皇后那个眼泪包敢不敢,要是到时候皇上知道你给出了这么个主意,侯爷都未必能保住你!
辛氏喝了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唉,你也别怨我操闲心。如果江皇后稳稳在位,日后就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承哥儿有她照应着,一世前程还有这世子之位,我也放心。不然,我要有个好歹,新人进了门,再生几个小的,承哥儿可还有什么立足之地?”说着就觉得虚汗上身,有些坐不住,只得赶紧躺下。
“什么哑谜?什么明眸善睐?”咣当一声,屋门被猛地踹开了,新阳侯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开口质问道!
辛氏自打嫁过来,夫妻俩就和和气气,从没红过脸。还是第一次见新阳侯这样疾言厉色,吓得汗都回了,慌慌张张地扶着王嬷嬷要起来:“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院子里没人当值么!”可是害死她了!
“有人当值又怎样?!”新阳侯回到家,到自己的练功房出了一头汗,洗漱了一番,对此事心里有了打算,总算是魂魄稍微归了位。他想着太后赏了辛氏的药材,又知道辛氏必也挂心着他进宫的事,就过来看看。知道她身子不好,怕她睡下了,故而吩咐守院子的婆子丫头不许声张,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刚刚归位的魂魄又被炸得四分五裂!
辛氏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端庄温和的大家闺秀,嫁过来这么多年,儿子也顺利生了,待两个小妾也亲厚。侯府各支之间关系处理也没有听到太多的抱怨,所以他是真的觉得举案齐眉,夫妻一体,从来没有防备过她!否则也不会把景仁帝说给自己听的私房话随便说给她听!
谁能想到,背着他,她竟然会有这么多心思!不信他,防着他也就罢了,居然出卖他!新阳侯太受打击了!
“你怎么递的消息?你想让江皇后做什么?!”他一脸吃人的表情逼问道。这事要是传到阿定耳中,他成什么人了?!阿定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难道要被女人搅和得从此疏远了吗?
辛氏被这一吓,咳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喘:“只是……想、想帮她而已,让她念个情!日后……”那些后宅妇人争宠的阴私事,又怎么说得出口。得了这消息,是废了汪贱人一双眼睛还是找个眼睛漂亮的来分宠都是江皇后的事。跟她无关。
辛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夫妻一向是帮江氏的:“爷不也在帮她?”
新阳侯猛地一脚踹翻了床边放着的酸枝木椅子:“我帮她从来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我是一心为了皇上好!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你这又算什么?!”
等问明白了,她只是送了幅洛神图,新阳侯倒是一愣。虽然不妥,但这罪名要坐实了也不易,总算还不是太蠢!
新阳侯看着已经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辛氏,于心有些不忍:“你好好养着吧!宫里的事,从今往后,再也不许掺和。你自己保重好了,才是真为承儿打算!”说完,拂袖而去。
他得赶紧去找罗天师,哪怕闭关十天半月的,也要让他帮自己去了汪邪妃的邪!要是真有用,再帮皇上。不过……想着辛氏,他的心情又微妙起来,夫妻一旦离心,就真的覆水难收吗?皇上与江皇后是不是就是这样?帮着江氏稳定后位,真的是为了皇上好吗?他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