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是这些外患，大清未必不能应付。
偏偏这个时候，四阿哥篡位。
若仅仅是篡位，大清的内政依旧是稳定的。谁能想到，四阿哥篡位得逞后，居然会弑杀了康熙。
消息传开，太子怎么可能还继续视而不见？
即便明白此番内乱会让大清元气大伤，太子依旧是选择了出兵。只是，在大军北上的途中，太子深思许久，思想慢慢有了转变。
古人言，祸兮福之所倚！
这一次，对大清而言，是一场大祸。但大祸未必就不能转变为一场机遇？
太子日夜辗转，还真得让他想到了法子。
这才有了太子让人传书墨晴，跟大夏借兵的举动。
跟墨晴做了多年夫妻，墨晴平素跟太子说了不少的事情。太子这段时间常常会回想起其中的点滴，而越是回想，他就发现自己这个曾经的福晋，真的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天子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墨晴深不可测。
相应的，太子对墨晴的忌惮也就越重。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断了自己的心思，他很不甘心被墨晴的成就压过。早在大华还没被大夏吞并之前，太子就曾立誓，要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重新迎娶墨晴。
即便是到了现在，太子的心思依旧。
而想要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他就得有权，有地盘，有兵力。
“二哥，我还是觉得此事要慎重！”
八阿哥听了太子的话，依旧是眉头不展。只是，如今在这大军之中，太子是掌权人，而八阿哥明面上可是阶下囚的。
“我会小心的！”
太子微微笑着，“若是发现事不可为，我会尽早解决问题的！”
大夏的士兵的确是很强，但再强的兵，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就是可以被打败的。必要的时候，他是一点不介意将大夏的这些士兵全部坑杀掉。
一将功成万骨枯，无毒不丈夫！
太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太子。尤其是在知晓四阿哥弑杀康熙后，太子就变了。
可以说，得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曾经的那个还有些仁厚的太子已经死去。现在的太子，成了一个相当合适的掌权人。
……
“报——”
当太子正跟八阿哥说着话的时候，莽古力思匆匆而来。
“何事？”
“回王爷，巡逻的兄弟捉到了一个人……”
莽古力思表情有些尴尬，“是个孩子，自称是伪帝赦封的定南将军！”
“是吗？”
太子闻言，倒是微微一乐，“既然这样，那就带过来吧！”
“得令！”
莽古力思当即转身出去，很快就将绑的结结实实的某人带到了太子的面前。
李卫！
被莽古力思带到太子面前的人，正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李卫。
“草民李卫给王爷请安了！”
见到太子的瞬间，李卫就麻溜儿地跪在地上，高声开口。
太子见状，微微眯眼，盯着李卫细看。
半晌，太子才缓缓开口，道：“你说，你是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封的定南将军？”
“是，是的！”
李卫被太子的目光盯着，莫名地感觉压力山大。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若是不能让太子满意，分分钟人头不保。
这一刻，李卫有些后悔，他真的不该为了报复苏培盛那个死太监，就跑来太子的军中。
可惜，路是自己选的。
“那你来见本王，想做什么？”
太子的表情依旧生冷。
李卫忙道：“王爷，草民是来投诚的。”
“嗯？！”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草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李卫被太子的目光盯着，原本还想胡诌几句，此刻却是不敢有丝毫的隐藏，将他莫名其妙地被人带进宫，又被封定南将军，领了五万大军南下的事情讲了一遍。其间，少不得介绍一番他跟苏培盛之间的矛盾，还有苏培盛想要派人杀他的事情。
“王爷，草民是无辜的啊！”
“无辜的？”
太子呵呵笑了声，“本王倒是很好奇，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怎么会把你找来呢？说说吧，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爷，草民也是一头雾水啊！”
李卫使劲儿回想，可惜，当初乍见四阿哥，惊慌失措的他，根本就记不起四阿哥跟他说了些什么。如今面对太子的询问，他无话可说啊。
“本王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既然你是无辜的，本王也不为难你。”太子略一沉吟，缓缓开口，“只是，你可愿在本王的身边听用？”
“草民愿意！”
李卫听太子如此说，忙不迭地应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第五百二十四章 知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卫，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名声不显，学术不彰。说的难听点儿，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四阿哥从乡野之间提拔起来，直接封了定南将军。
好吧，这定南将军并非是朝廷正规序列的官职，品级什么的，自然也就没有规矩可以遵循。
这样的册封，本身就透着诡异。
四阿哥能篡位成功，必然不是无脑之辈。
换言之，李卫能让四阿哥这么看重，必然有其特别之处。太子虽然不知道李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李卫用起来。
当然，太子也不会给李卫太大的权力，更不是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信任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去一点点积累的。
李卫并不知道太子想了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现在是保住了。而且，在太子身边办差，以他的手段，总会得到提拔。
这样的结果，对太子，对李卫，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
入夜时分，太子坐在营帐中，旁边站着高德忠。而在营帐外，侍卫统领沙尔图尽忠尽职地担任着守卫工作。
如今这个时候，太子的安全可是至关重要的。
若是四阿哥让人潜入营中行刺，太子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这些人都将成为乱臣贼子，自己死了不打紧，还会牵连家人和宗族。
莽古力思站在沙尔图的身边，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始终握着一杆火枪。
太子如今近身的守卫，都是曾经毓庆宫出身的侍卫，在他们的外围，才是太子从两广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卒。
“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莽古力思望了眼深邃的夜空，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沙尔图摇摇头，道：“主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大军过江，本来该是迅速攻向京城的。可是，太子却忽然下令，大军就地驻扎。数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难以计数。这样下去，只怕都不用开战，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给耗死。
“唉……”
莽古力思几次跟太子进言，都被太子无视，如今的他，怎一个心急火燎？他虽然不通兵法，但也知道，兵贵神速。
大军作战，粮草是关键。
为了维持这数十万大军，江南之地，征调了多少民夫，地方官府为了筹措粮草，又是怎样的横征暴敛？
这些，莽古力思不信太子想不到。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还这么稳坐钓鱼台呢？
“如果太子妃还在……”
莽古力思站在那里，脑海中却意外地想起了墨晴当时在吕宋岛的一系列举动。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没有一点的含糊。
再看太子现在的举动，莽古力思是真的不懂。
“别想了，主子总有自己的考量！”
沙尔图抬手在莽古力思的肩膀上拍了拍，“咱们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也只能如此了！”
莽古力思长叹。
……
两人的谈话终止，莽古力思正准备去四处查探一番，就见一队兵卒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匆匆而来。
“怎么回事？”
沙尔图抬手，拦住这一队兵卒。
“参见沙尔图统领！”
为首的兵卒一眼就认出了沙尔图，当即上前见礼，沉声道，“我等巡逻时，抓到了这个人在营地外窥视！”
“我要见理亲王，我是裕亲王府的管事！”
中年男人当即扯着嗓子喊出声来。
他这一叫唤，立刻惊动了营帐中的太子。
太子很快走出来，目光冷厉地望向众人。
“奴才查隆参见理亲王，求王爷为我家王爷报仇啊！”
查隆看到太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本王见过你！”
太子盯着跪在地上的查隆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这人的确是裕亲王府的人，他多次出入裕亲王府，对这人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王爷，我家王爷被害了啊！”
“随我进来说话！”
太子抬手，打断了查隆当场哭诉的举动。
裕亲王出事，这可不是小事。
如今，太子也是统领大军的人，他必须步步小心，万一查隆带来的消息影响到了军心士气，可就大大不妙了。
……
查隆随着太子进了营帐，沙尔图和莽古力思也跟着进了营帐，他们必须时刻守护太子的安全。
虽然这人得到太子的确认，的确是出身裕亲王府，但谁能保证他没有向四阿哥效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