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暗戳戳的等着给陈禾上一课。
狂妄的像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二傻子,她的队友也很low,杀马特和油腻大叔。
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们四个穿的还破破烂烂的,他们认为里面最有威胁的就是郁徐。
可惜怎么打听也不晓得他的名字。
天师交流会,又称天师选拔赛。
郁家是老牌玄学世家,威严甚重,这次由他们举办。
天师分等级,简单粗暴一点就是一二三四五,专业一点,天师,灵师,玄师,大玄师,最上面那个是封神级的,被称为老祖宗。
玄学未衰退的时候,天师交流会是件庄严正式的大会,里面能出头都是各大世家的佼佼者。
现在玄学衰落,虽近两年时局动荡,诡事多发,天师似乎又崛起了。
可以说这是天骄的时代。
选拔赛是擂台制的,一共四个擂台。
丁岩汉洗过澡,稀疏的头发被风吹两下就干了,他对天师交流会深有研究:“ 天师的玄力也是要补充的,我建议等他们车轮战碾压结束过后,你在上。”这自然是对陈禾说的。
他们四人中,有资格参加天师选拔赛的就只有郁徐和陈禾。
丁岩汉至今看不透陈禾背着那把剑。
甚至不知道它的来历。
但他至今忘不掉那惨烈的一幕。
古宅轰然倒地,扬起万丈灰尘,少女撑着一身血的同胞,一步一步的迈出去,神情坚毅。
陈禾买了逗猫棒,上面系着根羽毛,她就拿着逗猫棒在郁徐前面两回晃。
郁徐一脸高冷,他坐姿是极好的,仪态翩翩。
陈禾把逗猫棒放到一边:“你不喜欢羽毛?”
郁徐内心在骚动。
红色的羽毛在空中荡来荡去,但是他要矜持,心被挠的很痒,轻飘飘的羽毛让他掌心微热,一片瘙痒。
陈禾没放弃,又继续拿着逗猫棒晃。
郁徐终于没忍住,伸手握住了那片羽毛:“小禾。”
陈禾试着往外抽,没拔动,漂亮的脸蛋,眉眼弯弯:“你不要抓,去拍这个羽毛。”
郁徐视线并不在逗猫棒上,少女长相精致,身材纤细,带着两分羸弱,她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上扬,他松了开了手,羽毛从他手心滑过。
陈禾继续摇逗猫棒,郁徐去拍,两个人像个智障。
丁岩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他们计较。
打不过陈禾,斗不过郁徐。
人生,操蛋。
丁岩汉想在黄毛身上寻得两分安慰,扭头一看,黄毛笑成了烂菊花。
正跟他的小女朋友视频。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寂寞。”
黄毛闻言,点开手机,给丁岩汉发了条推荐。
丁岩汉点开一看,老年棋牌室。
他怒气冲冲的背手出去了。
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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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世道动荡,青年才俊层出,呼声最高的自然是世家子弟。
鼓声起,位左青龙台,位右的白虎台,上位的朱雀台,下位的玄武台。
陈禾望向二楼:“郁徐。”
郁徐正在吃糕点的手顿了下,把糕点放回去,看向陈禾,小心道:“我不吃了。”住过院后,陈禾总是限制他的饭量,就是平常的零食也不允许多吃的。
陈禾:“我不是说这个。”她伸手指了指二楼,笑道,“里面坐着的人,是你的家人。”
郁徐一个月定期接到一封纸鹤飞信,玄学道法都是从古籍里学来的,他对家人没有概念:“嗯。”
陈禾捏了捏郁徐的脸:“你的家人抛弃了你,却还想着利用你。他们惧怕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却又舍不得你的天赋,甚至不辞辛劳的找到了我,我命格特殊,和你相对,便都安然无恙。命是天给的,贪都是在人心的。”
郁徐眼睛露出一丝茫然,他懂得陈禾的意思,却不能理解陈禾的愤怒。
陈禾说:“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着,人人都应惧怕你,畏惧你,他们过的不好,我就会开心。”
郁徐记下了,又拉住了陈禾的手,恳切道:“不要离开我。”
陈禾也不想离开郁徐,他天性纯良,所求甚少,即使是后来当了家主,也只是郁家手里的傀儡。
他们养出来的,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懂得,乖巧又听话的傀儡。
但是她有死亡节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复活,郁徐是个大杀器,谁能保证自己不动贪欲。
陈禾不信任任何一个人。
她想,那便一字一句教导他。
陈禾弯了弯唇:“不会离开你。”
郁徐没有安心,可他害怕,怕陈禾不高兴:“好。”
陈禾亲了下郁徐的额头:“宝宝乖。”
郁徐受不了陈禾这么称呼他,指尖酥麻,身上流过奇妙的电流,整个人沸腾了起来,心尖都在荡漾。
陈禾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剑,郁徐侧头去看陈禾的脸。
意气风发,笑意清浅。
她说,“宝宝,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第39章 报应不爽
陈禾没有说为自己报仇。
陈禾遇到的不公正不比他少, 她不在乎。
陈禾说要为他报仇,她在乎。
郁徐终于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爱。
陈禾对他的爱。
郁徐反握住了陈禾的手, 答道:“好。”
他们过的不好, 小禾就会高兴。
他会让小禾高兴的。
陈禾已经确定了, 这必然不是第二个世界, 这不知道是她的第几世轮回。
任务是要失败的。
陈禾也释然了,剑气嗡鸣, 似乎受到了鼓舞, 她笑道:“宝宝,你且看着。”
分明是普通的木剑, 在她手挥起的那瞬间,寒星点点气势迫人,剑身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只一剑,横穿四大擂台,对面的楼阁生生被痞做了两半, 里面人一惊, 纷纷逃窜。
“什么人——” 身穿唐装的中年怒喝, 同时也忍不住的恐惧, 数百年的建筑被一剑劈开,毫无预兆, 现在生事, 不就是与整个玄界为敌么。
丁岩汉知道陈禾手里的剑来历不凡, 却也想不到威力如此之大, 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做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待客室的门被劈成两半,摇晃了几下,终还是砸到了地上。
身着唐装的中年人怒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陈禾把剑收起来,淡然道:“闹事还要分地方?您莫不是老了,脑子也不清楚了。”
“你!猖狂。”这人强压下怒气,看到郁徐倒真的楞了下,他是知道郁徐跑了出去的,也纵容了。
天煞孤星,至亲是不能有牵连的,他们修道之人,最讲究缘法命脉,便狠心割舍他在外面,等到他到了年岁和陈家小女联姻,用她大福大顺的命格破了他天煞孤星的命格,便是他们郁家飞升之时。
虽说郁家稳坐玄学第一世家的位置,其他两家这几年却是出了不少优秀的后辈。
简直要把他们郁家踩下去。
陈禾:“我不想和你多说。”
郁解东不知道陈禾的底细不敢轻易动手,他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陈禾笑了笑,长相清丽,大大的猫瞳让她看起来更加年幼,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来这里只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她依旧握着郁徐的手,“郁徐,我罩着的。”
周围人开始议论,无果,纷纷看向郁解东。
早先郁解东是有一子的,不过对外宣称早夭了,在场人可都是玄门之人,观他们二人面相,便断定他们是亲生父子。
郁解东是有野心的,不想被郁徐的命格克道,可如今骑虎难下,其他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只得道:“郁徐乃我亲子,我自会照顾他。”
陈禾讽刺道:“亲子,让他流落在外十几年不闻不问?” 她见郁解东脸色不虞,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知道羞耻的,你郁家百年传承,只留下了剥削后辈这一条?”
郁解东自觉难堪:“你这妖女,挑拨我们父子之情,意欲何为?大家,天师交流会是我们玄门正道的牌面,如今被这妖女扰乱,我们应当众志成城,一致抗外。”
陈禾无所谓,她迟早要离开,能留下赫赫凶名是极好的:“不怕死就上来。”
鸦雀无声。
一剑能劈出数百米的剑痕,早就超出了他们认知范围。
郁解东脸色铁青。
丁岩汉稳了稳心神,笑的圆滑:“家主尚年幼,难免好战。”
没人是傻子,在绝对的实力只有一 条路。
臣服。
阿谀奉承。
“郁家主你怎能忍心将幼子流落到外!”
“郁家可是正道魁首,竟然会做出如此行径。”
“厚颜无耻!”
陈禾拎着剑在地上滑过,剑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面摩擦过的声音很小,却让人心里一寒。
鸦雀无声。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闹事。” 她丢开剑,张开双手,笑容灿烂,“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会护你周全。”
就如同你保护我一样。
在你面前,我愿收起所有爪牙,将我最柔软的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