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神君,你夫人才是反派 完结+番外 (醉折枝)
红粼气都不敢出,嘴唇蠕动,喉头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慎渊本来就不求她回答,自顾自摩挲着鳞片。他垂眼看着红粼,抚摸的动作还算温柔,眼瞳里却是冷的。
这个样子仿佛是黑暗人格全挂载,林翊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小心地盯着事态发展。
“人身难得,我也不为难你。”慎渊轻轻捏住红粼鳞片,微微一笑,眉心的红印妖异如同滴血,“长长记性,不要来吵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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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鳞片被生生拔下来,红粼眼尾的皮肉绽开,露出粉红色的嫩肉,血珠顺着淌下来,像是血泪。
妖修借妖兽的魂魄修炼,眼尾一片鳞就是十年修为。然而慎渊根本不在乎,随手就拔了,轻轻巧巧,极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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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渊的操作过于凶暴,林翊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到楼上房间洗澡,一脚跨进浴桶的时候腿还有点抖,膝盖磕在了桶壁上,撞得她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撞了一下。”林翊隔着屏风看见榻边模糊的人影,“大概是没吃肉吧……”
慎渊斜斜地倚着:“明天去街上。”
林翊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客栈里的肉不能吃吗?对了,你之前为什么只点素的,是因为灵石不够吗?”
“你若是敢在这里吃肉,我也无所谓。”
林翊顿觉其中有诈:“这里的肉……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地方确实古怪,不提红粼那样一看就没有公序良俗的操作,充当店小二的稻草人、门口骗灵石的石雕大蟾蜍就已经很有志怪传奇味道了。
“血豆腐、红烧肉、油炒饭……”林翊回想稻草人的菜单,“……我觉得也就是家常菜?”
“你倒是记得牢。来这里会点肉食的都是妖修、鬼修,只想听点情报的就只吃素吧。”慎渊嗤了一声,凉凉地说,“客栈以人为肉食,你说的那几样,恰好就是人的血肉油脂。”
林翊大惊:“哪有那么多人能拿来吃?!”
“饥荒时一碗粮食就能换个八岁幼童。”慎渊淡淡地说,“出去抓几个倒霉的也不难。”
林翊沉默一下:“那什么,神君,你……不吃人吧?”
“你猜我为什么点素的?”
林翊被噎了:“那我们能不能换个安全点的地方住?”
“魔神的事,安全的地方不敢说。”慎渊说,“放心,我保你周全。”
林翊还能怎么办,双腿哆哆嗦嗦地屈起,水一直没过肩头。温热的水洗去身上的疲惫,她忍不住叹了一声,想想又有点不放心:“呃……这个水……就是水吧?不是人做的吧?”
慎渊服了:“人身上能有水吗?”
“怎么不能了?”林翊随口瞎杠,“小黄文上能湿透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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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杠完就后悔了,脸上通红,恨不得钻进水底。
然而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落在了屏风上,渐渐靠近,慎渊的声音里含了三分嘲讽般的笑意:“那你来?”
第五十一章 卦师
……我来个蛋啊!!!
林翊心说这是什么限制级话题, 她泡在浴桶里, 总不能裸着跳出来躲, 只能往水底下钻。
水漫到下颌,她一双手扒在浴桶边,拒绝三连:“我不行, 我不会,我不能!神君冷静, 冷静……这玩意不冷静容易这辈子心理阴影, 这样不好……”
她语无伦次, 大脑过热运作,深刻领会了怂会害人的道理。
要不是怂, 她不会怕得在洗澡的时候都不让慎渊出去,也不会在杠完以后哆哆嗦嗦,生怕慎渊真的进来。
可是如果他真要过来,一面画纸糊的屏风, 怎么挡得住他?
林翊吓得眼泪都要飞出来,屏风外的人影却忽然不动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慎渊随手把臂弯里搭着的东西挂到屏风上,转身就走,等林翊反应过来, 他已经像之前那样靠在榻上了。
林翊抬头, 看见屏风上垂落的布料:“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慎渊头都不抬:“你衣服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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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
她看看浴桶边上的架子,果然只有先前脱下来的衣服, 擦身用的大块布帛堆成一团。
林翊真情实感地道歉:“……对不起,我是弱智。”
慎渊在屏风外笑了一下:“明早我出去看看, 你自己下去吃东西。”
“……不能带我吗?”
慎渊又笑了一下:“这么急着死?”
林翊不敢说话了,憋了半天,在水面上吐出一个小小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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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翊起床,慎渊果然不在,桌上斜放了一把重剑,剑边上丢着几个灵石。
林翊呆滞一会儿,对着桌子领会一下精神,估摸着按慎渊的意思,剑是留给她防身,灵石是让她塞给稻草人换早饭。
她叹了口气,把灵石塞到袖子里,定定心神,给自己鼓鼓劲,抱着剑推门出去。
慎渊留下的是右手剑,稍重稍长,林翊抱着没问题,带着走路就有点废手,等她下到大厅,基本上已经是拖着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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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自觉是个腰上佩剑怀里抱剑的睿智,又不敢和大厅里的客人正面对上,悄咪咪判断情形开始走位,力求避开别人的视线。
大厅里的稻草人不多,林翊也没胆招呼,一点点向看好的那只稻草人移动。她挪了几步,那稻草人忽然往别的地方跳,她气得想拿头撞怀里的太都,一抬眼,在角落里看见个熟人。
说熟人其实不是很恰当,毕竟她把对方记得很牢,对方能不能记住她还有待商榷。
角落里坐着的是夏悔,五官不差,眉眼间那种阴森的感觉却比当时试剑台上更重,隔着大半个大厅,林翊的腿都有点抖。
夏悔边上站了个人,披着漆黑的长发,一身绚烂的彩衣,靛青色的底,繁花从衣摆一直开到袖口,乍一看能晃花人眼。
林翊再好奇也不敢凑过去,生怕夏悔看见自己,急匆匆地往边上避。她一避,刚好卡了个角度,看清彩衣人的脸。
讲道理,林翊一直觉得慎渊的长相已经是不太盐的那种,彩衣人居然比慎渊还雍容富丽,一张脸压住了身上的繁花,看见他就像看见仲春的一场盛景。
……完了,这个长相,怕不是个重要角色。
林翊犹豫片刻,抱紧怀里的太都,借着几张满客的桌子,悄悄地靠过去,躲在柱子后边,侧过耳朵偷听。
“……你有手有脚,又尚且年轻,卖本事也好,实在不行去卖力气,”夏悔看都不看彩衣的男人,“何必做个卦师,像狗一样向人乞食?”
卦师?
林翊一愣。过了这么久,她哪儿还记得原书里几个角色的外貌描写,但好像也没有哪个重要角色是算命的。
她想了想,贴着柱子继续听。
“我此刻不正在出卖算卦的本事么?”卦师的语气很淡,“我算卦时收钱,问店家买一口吃的,再将钱交出去,不如省了中间的步骤。”
卦师的态度过于坦然,夏悔眉毛都皱起来:“几个龟甲,几枚伏羲钱,凭一张嘴说出来的东西,就算是谋生的本事吗?”
“不过是妄猜天命罢了,信不信,是不是,由客人说了算。”卦师笑笑,“不是我说了算。”
夏悔眉毛皱得更紧,冷哼一声:“什么天道?就算真有天命,我命也只由我。”
“天命昭昭,客人不信,那也的确算不出来。”卦师转身就走,大袖上的繁花起落。
林翊心说这个算命的倒有点东西,不卑不亢,脾气还好。
卦师刚走出去没几步,背后就有人叫他:“算命的,过来!”
喊他的是个彪形大汉,袒胸露乳,胸毛乱糟糟的,看得林翊胃里都有点不舒服。大汉喊完,咬住手里的腿肉,撕下一大条半生的肉,红血丝清晰可见。
林翊想到那是人腿,恶心得喉咙抽搐,差点干呕出声。
已经转回去的卦师却像是没看见,含笑问:“想算什么呢?”
大汉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算你什么时候能讨到饭吃!”
他随手把啃得差不多的腿骨一丢,骨头砸在地上,一直在各桌间乞食的黄狗立即摇着尾巴跑上来,埋头又啃又咬,犬齿划过骨头的声音让人后背发毛。
“我说,算什么命啊,”大汉在黄狗背上摸了几下,手上的油蹭在毛上,摸得它油光水滑,“还不如像这条狗,乖乖地摇摇尾巴,还能有人分你口吃的!”
他恶意地放声大笑,边上几桌的人也笑起来,转过来盯着卦师。其中有个少年还特意拈了一小块肉丢过去,黄狗前腿腾空,一口咬住,呜呜地往少年的脚边钻,尾巴晃得像朵花。
林翊听得心口胀痛,不自觉地攥住剑柄。
妖修、鬼修不是正经的修仙方法,至少在问玄门这样的名门正派看来就是邪术,修这种道本身就很血腥,修道者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又大,很容易心理变态。那几桌人用嘲讽的手段,把这种压力和痛苦转嫁给了显然打不过他们的卦师。